海船航行的七天。
船员们逐渐开始适应海上的生活,原本死气沉沉的船上,因此变得活跃起来
其中一名伙伴回复的不错,特地跑到还有些不适的伙伴面前,一会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一会高歌献唱,做起鬼脸。
把他们气的鼻血都流出来了,好在最后因为蹦哒的太欢乐,那伙伴身体突然迎来反噬,扶着栏杆一阵狂吐,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真的是验证哪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名言。
这几天我除了吃饭,大多时间都坐在船头的夹板上,靠看着海面打发时间,天上的乌云压的很低,也没有要爆发的局势,一直维持着这个局面。
胖子这人闲不住,有事没事就爱调戏副团长,因此经常看到副团长追着胖子一顿爆锤的场景。
除此以外,胖子手里的雷管子做了将近做了两大包,以备不时之需,我问他做这么多带的进去吗?
胖子像是看白痴一样,道:『你不知道这世界有一种叫【矩阵】的东西吗?』
我恍然大悟,一时没想起来还有这类存储用的宝具。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相处的缘故,原本一直板着脸的副团长,最近对我们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不在像之前那样做派死板,偶尔还会和我们开一些小玩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了解到,外表正气凌然的副团长其实内在是一个很呆萌的人,我们说的话她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有一次我开玩笑说:
『你就像是死海上的一马平川。』
胖子笑的肚子都抽筋了,接道:
『空无一物』
副团长歪着脑袋思考了一晚上也没猜到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我默默的摸了一下我的小腿,到现在还疼着呢。
那名作死的小伙伴,也不知道最近吃错了什么药,老是喜欢跟胖子呆在一块,闲来没事就喜欢跑来跟我们吹牛皮。
说他有多厉害,去过多少地方,做过什么事,关键是说话的语气还很皮,跟胖子一个样,两人一拍即合,聊的没完没了。
目前的处境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即平静又祥和。
但,就像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这只是表面的假象。
当暴风雨来临之时,它将摧毁沿途的所有事物。
说点有趣的话题吧,我其实是个不怎么做梦的人,不管是烦恼的时候或者沉睡,我基本上都不会做梦。
但是最近很奇怪,我老是会做一个相同的梦,而且还是梦中梦的三层梦境。
在第一个梦里我是一个被囚禁的东西,手脚上捆绑着大量的铁链,周围的光源很弱,似乎是月光,穿过物品所折射进来的。
这个空间被一大片熔浆所覆盖,炙热的高温将周边的金银珠宝幻化成一摊刺眼的金色水池。
我似乎是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可是内心却充满了压抑,愤怒,血液里流淌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
隐约间,我感受到有东西走了过来,我试着睁开双眼,湖泊上悬浮着一个散发着白光的人影,它缓慢的走到我的面前。
伸出手臂,抚摸着我的脸庞,最后单膝跪在地上,他用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至高无上的王啊,醒来吧,吾等见面之日,即将到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悲伤。
每当我试着看清他的模样,画面总是会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进入下一个梦境。
我听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耳边指引着我不断前行,四周是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
耳边的声音忽然在某一刻消失不见,于是,我停下前进的脚步。
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扇门,在黑暗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幽光。
周围的事物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明朗起来,我站在雪地的中央,柔和的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散落在我的衣服上,耳边呼啸着刺骨的寒风,却并没有使我感到寒冷。
只是当我注视着眼前的大门,忽然差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友人一样。
我张开口,似乎说了什么,大门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随后缓缓的打开,无数双黑色的手臂从里面延伸,将我拖了进去。
于是我进入了更为怪异的第三个梦境。
在这个梦里面,我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独自住在一个破旧的房间中,看守着一座巨大的坟墓场。
月色的光芒穿过厚重的云层,照射在房间内部。
我用着颤抖的双手试图将手中的油灯点亮,但似乎因为潮湿的缘故,手里的火柴始终无法点燃,尝试了几次发现依旧没有成功,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
透过微弱的光线,我摸索着将放在火炉旁的拐杖拿在手里,锁上房门,顺着一旁的羊场小道缓慢的走着。
停留在墓碑上的乌鸦时不时的发出怪异的叫声,而我却仿佛习以为常,嘴里碎碎叨叨的好像在抱怨着什么。
没走多久,天空中传来几道破风的声响,我抬起头,像是比黑夜还要浑浊的烟雾,从头顶划过,降落在前方的一处墓地。
出于对事物的不了解,我小心翼翼的躲藏在月色照耀不到的阴影下,尽可能的降低自己多余的声音,向着前方靠近。
最后停留在一块刚好能遮挡全部身躯的墓碑傍边,但倒映在瞳孔里的东西却远远的超乎了我对事物的认知。
那是一群仿佛没有生命的幽灵,他们穿着犹如蝉翼般浅薄的黑色斗篷,聚集在坟墓的四周,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冒着寒气的冰面在潮汐的地面不断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压抑。
其中一个伸出一只干枯的如同树枝一样的手臂,一根冒着黑气的魔杖出现在他的掌心,随后他将魔杖对准脚下的坟地,一道灰色的光芒从魔杖内散发而出,大地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崩塌,一座雕刻精致的白色石棺,从裂缝中缓缓升起。
他再次挥舞魔杖,将石棺的封口打开,一个婴儿安静的躺在里面。
那个婴儿的皮肤干枯的没有一丝血液,全身蔓延着浑浊的液体,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孩子。
幽灵们似乎对这个婴儿非常的尊敬,或者用恐惧来形容也不为过,包裹在斗篷内的头颅压的很低,仿佛只要稍微不敬就会死于非命。
他将婴儿抱在怀中,随后将魔杖对准天空,从魔杖散发出来的光芒不在是灰色而是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
翻滚的乌云聚集在天际上空,刺耳的悲鸣之声穿过厚重的云层,扩散在空气之中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这时,那个人正好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我,干枯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我便跪倒在地,温暖的血液从我的喉咙不断流出,反射在血液表面的影子,也在这时消失不见。
我从噩梦中睡醒,所有的一切又回到原点。
油灯的火焰随着海船摇摆不定,窗外的海浪波澜起伏,而我却站在船尾的回廊上,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现在想想,还真是个有意思的梦,我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