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谧的丛林中,龙女停在半空,她发现了异状的缘由,不禁屏住呼吸。
“冥幻花,它不应该在晚上出现吗?”九重痛苦地蜷缩着,龙女不知所措地旁观,心下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树下那两人四周果然也有被花粉干扰的现象,无一例外,都陷入了幻境。
“要是我也有力量,就不至于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龙女攥紧了拳头。
“笨蛋,这种时候哪怕你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帮不到她的。”
清冷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龙……龙前辈!”龙女很是惊喜。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你帮不了她的,别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意味,却决绝地斩断了龙女所有的希望。
“呼……而且那不是冥幻花,而是冥花。一字之差,好了,我要继续沉睡了,你在这里守护好她,绝不可以让其她妖兽或者人类靠近!记住相信她,她可是……”
一连串的话语让龙女一愣一愣的,在她回过神后,龙娜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龙前……唔!”龙女鼓了一下自己的小脸。
“我才不是笨蛋呢。”
龙女静静地看着九重,瞳孔逐渐收缩。——九重在无意识地求救。
难道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冥花吗……盛开于冥界大门处的花,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吸食过度会使全身无力出现幻觉。”
龙女抿紧了嘴,她讨厌这种无力感,讨厌这种有心而无力的感觉,她只能祈祷九重能够在梦中克服自己,破封而出。
“九重,你看看你那耳朵,就像是那些生活在森林里的那些野兽一样,肮脏!”
是端木云的声音。
九重的身子缩着,这是一个黑暗广阔的空间,只有她一人,在这片巨大的空间中,她时不时的能够听到一些熟悉亦或是不熟悉的声音。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九重呜咽着,银发失去了神采,银色的眸子呆滞无神。
“妖兽就要像妖兽一样!老老实实的给我匍匐在地上,别装成人类,别忘了妖兽,始终只是畜生!”
刺耳的声音再一次揭开了九重内心的忧虑,单纯在恶意面前摇摇欲坠。
“我……不是……我”
九重喃喃低语,她哭不出来,只觉得悲哀。
逃不掉的。
无论是这片无边的黑暗,还是她一直以来的恐惧。
能逃到哪去呢?她能去哪呢?
她只是踉踉跄跄地站起,随后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可那些声音却如同魔咒一样,无论她逃到哪里,总是在她的耳边,九重加快脚步,小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她终于尖叫,刺耳的尖叫从她的口中传出,那只是单调的两个字,但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已经经受不住这一切了。
“不要!”
无论再怎么刺耳的尖叫,也无法阻止那魔音入耳。
终于,她的脚下一软跌倒了额头,鼻子火辣辣的疼,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转移她那心中最深的刺痛,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逃避。
“九重你骗我!”一道略显平淡的声音,突然出现,这个声音很轻不像先前那般刺耳,却是让九重的呼吸一滞。
“九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妖兽?”
“……”
九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是她内心最后的净土,那是在这些恶意的声音之中唯一一个还未出现的声音,只是在这一刻她出现了,她想解释,低着头深深的埋在银白发丝间的小嘴,动了动,先前的惊声尖叫已经让她甜美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那平淡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烈,冰冷刺骨。
“呵,你在害怕什么?毕竟像是妖兽这种肮脏的东西,就是应该乖乖地缩在你的森林里,永远不要出现才好,若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定杀你!骗我,那便付出代价……”
这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剑瞬间刺穿了九重最后的希望,那份单纯完全泯灭在了这声音之中,她的内心顿时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再无任何波澜。
她突然双手捶地,本来无力地垂在地上的九条尾巴突然如一轮白日,长发遮盖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依旧在回荡,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的脑海。
“够了吗?”
她轻声道。
那充斥着恶意的声音,依旧未停。
九重的身子开始颤抖。
“我问你!够了吗!!!”
她猛地抬头,银白色的瞳孔中光华一转,犹如滴入水中的红墨水,血红色占领了她的眼眸。
她伸出了手,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唰!”
银白色的耳朵,顿时鲜血直流,樱红的鲜血顺着发丝一点点的向下胜去染红了,大片银发,血红与银白相见,成为了这黑色空间唯一的色彩。
九重满手鲜血,银发散乱,也沾满鲜血,但是她却笑了,空间一下子寂静了,不再有任何声音。
“够了吗?”九重歪着脑袋,耳朵上的伤口随着九重的动作再一次被撕裂,鲜血一点点的滴下。
“我说你很吵哎!既然这样破坏掉不就好了吗?”似乎是恶魔低语。
话音刚落,九重的身上燃烧起了烈火,是高傲单纯的银白色,将这片让她恐惧的空间烧毁。
火焰萦绕,在时间的流逝中,似乎被黑暗同化了,九重的小脸上鲜血有些干涸,藏匿在发丝之间,银白色的火焰突然发生了变化,从外焰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火焰由上到下由外到里,直到最后一丝外焰将火心完全遮蔽,覆盖,彻底的充斥着毁灭性的力量,颜色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