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依旧拎着包,在一旁望着,甚是欣慰。
却不想诗夏一记微嗔的瞪眼便丢了过来。
正当长安莫名其妙的时候,诗夏咬着唇角,忍耐道。
“有些事……做了就不要怕不承认,之后再收拾你。”
长安一脸懵13,自己做什么了!?
不过诗夏话锋一转,多半是因为在言叶面前的原因,所以不愿拂了长安哥哥的面子,便道。
“刚才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我啊,还有电话也是。”
长安咳嗽一声,这才想起,抱歉一笑,便打开一旁的储物柜,将手机从里面拿了出来,果然看见几个未接的电话与消息。
他一直有个习惯的,言叶也是。
进入音乐室之后,便会将手机什么的,调成静音模式,放在一边,不去理会它。
诗夏也了解这一点,但是并不影响她朝哥哥小小地埋怨一下。
“诗夏你既然来了,那筱仙她们还在那儿吗?”长安问道。
诗夏摇头,不满道。
“还留在那儿干嘛,和那些人还有什么多费口舌的必要吗?”
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嫌言叶,不过言叶也并非圣母,她能分辨是非。
能分辨……哪边才是真正的“家人”。
“基本哥哥你走了以后,尼古拉斯少爷放了几句狠话,你知道,他那种花花公子给人压力很大的,也算是给言叶出了口气。”
长安苦笑,的确如此,他这个表哥,一副纨绔的模样,一米八多,健身房里出来的身材。
高富帅暂且不提,起码也是个高富痞。
像长安这种老实的宅向少年,恐怕平常生活中、学校里,最害怕碰见的就是自家表哥这种类型的孩子了。
如果非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话,或者单一个字,那就是“霸”,班霸、村霸、恶霸、学……啊呸,就他还学霸呢。
所幸是有血脉联系的亲人,让长安能够了解到表哥的本来品质,绝对是不坏的那种人,而且格外关心自己。
尽管他的关心有些时候太大大咧咧和想当然了,就是比较大男子主义的家伙,霸道总裁吗……
像言叶家人那样的情况,真的是不怕讲理的,就怕蛮横的。
平常在言叶面前重拳出击,回到了自己的小村子老家里,或者是小镇上,保准是唯唯诺诺。
最怕的就是表哥这种他们一看就惹不起的人。
像长安,一直不喜欢以身份压人,这次也是,真的被逼得气极了才暴露出身份,言家人也就立即噤若寒蝉了,后续几次反抗也是有气无力的试探。
吃软怕硬。
这里的吃软,意思是逮着好说话、温和懦弱的人,使劲欺压她。
诗夏接着说了下去。
“筱仙你是知道的,别看表面上微笑和颜悦色,背地里绝对要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哥哥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叶家风生水起,大半都是筱仙的功劳”
“主盘洲亚洲区、玫州区,其他世界各地,除了非洲区的家族事务在不断萎缩、盈利不断下降以外,基本都有大幅的涨幅。”
非洲……不就是自己派表哥去打理的区域吗……长安嘴角抽了抽。
“总之交给筱仙就没错了。”诗夏摸了摸身旁言叶的头。
言叶很温顺呢,不过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模样,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边正说着筱仙,长安便发觉手中的手机屏幕一亮,因为是静音的原因,所以有来电仅仅只是亮了亮屏幕显示。
低头一看,正好是筱仙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劈头盖脸的一句“笨蛋哥哥”便朝着长安的耳朵招呼过来,他苦笑着揉了揉耳垂。
少女的音质还是那样地富有穿透力,如山间的百灵鸟。
其实长安还喜欢被称呼为“欧尼酱”的说。
那样会有一种很萌的感觉,不过略显刻意。
反倒是偶尔有人轻启朱唇,发出那个熟悉的叠词,牙关轻开,从喉咙中吐气,像是要将思念与眷恋一同吐出,令人心头都一颤。
“哥哥”也好,或者“爸爸”,会更令人心动吧。
叶筱仙:现在才接!哼o(*≧д≦)o!!
她“哼”的尾音很小孩子,奶声奶气的,以致于让人想象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一边跺脚一边捏紧小拳头,还挥着委屈喊道“哥哥笨蛋!”
而事实上那正是现在叶筱仙的真实写照。
她回到了办公室,大厦的最高层,站在足以远眺小半座灯火通明城市的落地窗前。
丝毫不畏惧那高空的冷风仿佛要穿透玻璃呼啸而来,做着让无数“阿伟”平静离开的动作。
从窗户外向上看的话,说不定能看见她小黑裙下的“美妙人间”。
不过真要那样的话,恐怕就不止是看见美妙人间了,而是离开人间了。
顺便筱仙是不会吝啬去踩上那么一脚的。
叶长安:刚在练琴,抱歉抱歉,你在哪儿啊?
叶筱仙:天曌大厦,办公室,那头……女人是不是在你的身边。
长安挠了挠脖子,自己是听错了吗,为什么是……“头”?
叶长安:如果说的是诗夏的话,在呢,她刚到福利院,我和言叶之前练了一会的琴。
叶筱仙:岂可修……
嘴上虽然是这样抱怨着,不过筱仙还是较大部分人要理性一些,似乎有些人看见她的外表便以为她是卖萌的弱者,抛开身份外一无是处的花瓶。
可实际上,她早已成为了叶家核心层中的人物,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比长安曾经的仪事地位还要高上不少。
虽然很羡慕诗夏和言叶能待在哥哥的身边,但唯独筱仙,知晓自己的责任,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用最娇小的肩膀担起最重责任的,其实一直是她啊。
正是因为她担负起了这些责任,才有了如今长安的轻松和自由。
看够了风景,筱仙从落地窗前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而后非常娴熟地抬起双腿交叉,姿势优雅,娇小的身躯中仿佛藏着一位女王。
她话锋一转道。
叶筱仙:让言叶不用担心,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已经在准备材料起诉了。
叶长安:嗯……
他点了点头,认为这是应当的,而且事实上言家人侵吞的,基本都算是他的财产。
当然,长安对金钱什么的根本不在乎,只是想为言叶出一口气罢了。
叶筱仙:“顺便通过一些渠道,我们还查到言叶的……姑且算“哥哥”的家伙,在外境旅游的时候,借了不少的高利贷款。”
“估计要么是准备回国后向言叶这边卖可怜,让她替自己还债,要么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让言叶成为他们家一辈子的钱袋,于是纵情挥霍。”
“但不管是哪种,都很可恶。”
“不过,现在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恐怕得自己来尝了。”
“等通过法律途径追回言叶的财产,他们便要担负起自己贷的上百万高利债,届时表哥他说不定会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去非洲挖金矿的机会呢?”
筱仙也学会了开玩笑,这是她从她的一个商业合作伙伴那里学来的,顺便一提,那个人姓朱。
长安丝毫不觉得这个结果会有些残酷,反而心里淤积的情绪终于疏通、痛快了些。
他柔声道。
“那就辛苦你了。”
“真觉得我辛苦……那就好好犒劳我啊。”筱仙在电话里撒娇道。
“……怎么犒劳?”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了舔嘴唇的声音。
“只要哥哥晚上到……”
……嘟、嘟
电话被挂断,筱仙愣住,许久,才爆发道。
“诗夏!我和你没完!!!”
音乐室中,诗夏露出我妻由乃一般“善意”的微笑,手中是方才眼疾手快抢过来的手机,自然早已按下了断开通话键。
“接下来的话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呢~顺便哥哥,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你就不需要给人家一个解释吗?”
“诶……什、什么?”
长安不知为何,忽然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