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我还是这么的不擅长应付大人啊。”
老爸和阿姨难得回来一趟,家里恐怕要热闹不少。不过吃完这顿算得上是几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后,我打了声招呼就先一步“逃”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或许叫它“庇护所”会更好些?
依依和小月应该暂时不会来了,寒假临近,也就意味着对于还是小学生和高中的这对姐妹来说,事关寒假的一系列计划能否顺利实现的时候也快要到了,小月她们经纪公司也特地给排了一个月的休假出来。
学业优先嘛,这是老爸和阿姨当时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
不过现在看来……咳嗯,好像不会特别的顺利呢。
老爸他们估计要在家里待上一阵子,正好也替我好好盯着小月和依依这俩姐妹的功课……唔,也是该好好地让他们也试试晚上十一二点血压直升的感觉了,哈哈。
这么一想起来……
我伸出手,似想要去触摸有些遥不可及的天花板,脑海中的思绪却早已开始思考起了刚刚的事。
说实在的,我并不认识她,哪怕老爸那边和她似乎很熟的样子,但到了我这里也是一点印象都没。
甚至在吃完饭一直到走出店门的那一刻,我都在不住地寻找她的身影——哪怕是到了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躺倒在了舒服的大床上,想就这么放空大脑的时候,脑海里依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地去回忆起刚刚和她的接触,以及——
她在我耳旁低喃的话语。
这并不是好奇。我如此这般告诉自己。
没有躲开,没有反抗。
我眉间微皱,心中已然形成了一个看上去并不太可能得答案。
——这是熟悉,是习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做,被这个人。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那一瞬间,我才会……没有躲闪,没有反抗,甚至大脑在她面前还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还真是,奇怪啊。”我用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苦笑道
竟然对一个,自己第一次见面(应该)的女生,产生这种感觉。
是自己最近网络上的那种恋爱小说看多了么?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更愿意相信是这样的。
想到这,我主动地打断了脑中抽芽般生出的一系列想法,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好啦。我也该去好好准备下下周的考试了。我可不想今年高数又挂掉了啊。”
带着这样有点可笑的想法,我将自己那到处都写满了“不愿意”的身子一点点拖向了书桌。
我拿起笔,翻开桌上的教材。
距离考试也没多少时间了,关于高数,每次上课我基本上都是最后一排的常客。
我实在对这门课提不起兴趣。明明高中读完以为大学就不会再有数学了,可是没想到大学还有一门“高数”将我猝不及防即将欢喜地飘上天空的心又给一下子拽回了地面上。
内心中的不情愿,再加上刚刚那件让我极其在意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放下了手中还没握热乎的笔。
她认识我,这点确信无疑。但是关于她的一切,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难不成失忆了……?不不不,这绝不可能,要是真失忆了那我怎么还记得小月……
啊,算了,她除外,她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毕竟她可是第一个让我差点因为高血压进医院的人(这个后面再说)。
那,既然没失忆的话……“她”,又是怎么和我认识的呢?
我靠在椅背上,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后,尽可能地放空思绪,开始专心致志地挖掘起自己大脑深处的那些早已被埋藏许久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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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看你脸这么红。要不……今天就先休息?反正客人好像也不是特别多的样子。”
“啊,不。谢谢,我没事。”刚刚还在愣神的女孩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婉拒了看她有些不对劲,上前来想要帮忙的火锅店老板娘的提议。
“你跟那男生认识?”老板娘嘴上这么说,余光却瞟向了这姑娘刚刚去过的那桌一家子中的男生。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被她尽收眼底:眼前的女孩和那一家子似乎很熟,甚至还在男生的耳边说了什么奇怪的悄悄话。
“嗯……确实认识啦,只是……”
话说到一半,面前女孩子可爱的脸蛋再次变得绯红起来,右手不断搅动着自己的前发发梢。
老板娘的心理的那个答案从女孩的举动中得到了印证,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虽然老板娘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可是身为一位女性,这么明显的事情不可能没有察觉。
“哎呀~!反、反正就是认识啦!只是这样的!真的!”
女孩别过头去,解下系在腰间的工作围裙:
“我、我去上个厕所!”抛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
老板娘望着女孩逃跑的背影,心中笑道,
“唉,好怀念啊,简直和我年轻那会一模一样呢~”她托起自己的下巴,闭上眼,扭动着腰,品味着油然而生的短暂过往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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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跑了,又一次。
就像十几年前那样,再一次,跑开了。
甚至当一位完全没有联系的人再提起他时,我都……慌不择路地逃来了这里。
但是,当我又一次,站在他身前,鼓起勇气,在他的耳旁……
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隔间里我自己胸口起伏不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他和我过去记忆中的他,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
“为什么……明明那时候想好了,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放下了马桶盖子,自己慢慢坐了上去,从兜里掏出耳机。一切都像小时候的那样,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大腿,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空无一物的门板。
我们或许不会再见面了吧,
在没有明天的明天里,
告别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转身已望不见熟悉的眼眸,
我们还会重逢吗?
这或许就是永别。
——耳机中传来了已经被我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