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比赛会有意思吗?」
看着那狭小的擂台,我用手撑着脑袋,尽全力不要就此睡过去。
第一次比赛轮不到安珀,而C组的比赛更是要到后天才开始。
「我不知道,很抱歉。」克莱因说道。
「真的?」
「嗯。」
「猜猜看嘛。」
「很抱歉,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我可以动用我的因果之……」
「哇那是什么啊?听上去真危险,还是算了。」
克莱因不止一次的提过因果,这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真要动用起来效果绝对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人生中有很多“因”,它们不一定会得到“果”,比方说中奖却被遗忘掉的彩票。
克莱因可以收集这些“因”,从而制造出毫无逻辑关系,但可由无数“因”促成的“果”。这便是因果之力。
我叹了口气,起身挺直了腰,「谢谢你啦,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反正比赛很快就会结束。」
有一件事,现在我有些在意。
比起克莱因的能力……我更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这家伙的。
我的认知方式,在遇到秦若欣之后便逐渐被撕裂成了两份,要么跟熟悉的人正常交流,要么就是与敌人侃侃而谈……
可克莱因属于哪边?歌莉娅的话肯定是敌人,但克莱因我就不清楚了。
「啊,人站上去之后显得好小啊,这么看来,赛场其实还挺大的。」我自言自语的看着赛场上的几个小点。
讲规则的裁判和两个选手,除了拳击宝贝之类的闲杂人等,在我这双近视眼里都是黑点。
「要用望远镜吗?」克莱因问道。
「啊,要的要的,谢谢了。」
「以前在剧场里,坐在后面的观众都是要带望远镜的,那种叫做观剧镜,比这个要清一些。」
「嗯哼?好吧我知道了。你怎么忽然像个博学的父亲一样讲这个了?」
差点忘了,克莱因是个很健谈的家伙。
虽然她说话语气从来没有什么起伏,但任何提到话题,她都能给出令对方满意的回答。
这家伙并非无所不知,可正常人能问的问题……都无法突破她知识的极限。
「你的母语是什么?」我很突然的抛去一个问题,想要看看克莱因会如何回答。
「古波斯语。是一种很绕口的语言,简单的对话说起来很复杂,但复杂的意思却能用几个音便完整表达。」
「哦。」我点了点头,「没听过的小语种。」
「九万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世界上已经没人会说了。」
「……你确定人类历史有九万年?」
「当然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啊,行吧行吧,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语言……可你不是只有九百岁吗?失传九万年的非人类语言又怎么可能有人教你?
而且最有趣的是,她的表情证明那些都是真话。
很有趣吧?就像是连上了警方的测谎仪,被问“你死了吗?”回答“是呀。”,然后设备没有半点反应一样。
唉,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是来看比赛——啊已经比完了。
我才刚刚拿起望远镜,便看到赛场的沙地上有一抹红色,其中一人正喘着粗气,而另一个人……
呃,分成了两半。
「没有用能力,应该是在掩饰能力吧?」我自言自语道。
「是的,第一场比赛就暴露能力的话,后面很有可能会被针对。」
才不是什么很有可能,是一定才对吧。
「预选赛没有泄露情报?还是说这家伙之前的比赛,也是这样不动用能力杀过来的?」
「是前者。」
哈,那还真是有趣。看来异能协会拥有封锁情报的手段呢,不知道是不是靠能力者做到的。
「你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克莱因提醒道。
「危险?」
「是的,你所想的这种能力可以无视距离的发动,只要你幻想这位能力者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感觉的到。」
「那还真是……很奇怪的能力。」
越来越玄幻了吧?只是想想都能被感觉到,这能力还真是无用却恼人。不过只是直到的话还不足以封锁信息……
算啦,谁在乎呢?
「下一场比赛是谁啊?」
「这是出场顺序,可能会有变动。」克莱因还真是准备万全,恐怕我现在有什么特殊要求,她也能从口袋里取出某种不妙的道具。
接过那张海报,我从极为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出场名单。
用笔划掉刚刚的那个失败者之后,我发现安珀的名字就在他下一排,这么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轮到她来比赛。
嗯……要先离开吗?还是替安珀摸清这些可能脱颖而出,与她进行生死较量的混账有什么能力?
「我觉得这没有意义。」
「闭嘴,克莱因。」
我大可就这么看着比赛,或者是去后台那里找安珀,虽说工作人员不会让我进去就是了。
要不要观战呢……好吧,跟克莱因说的一样的确没这个必要。
「你的目的是让安珀的生命不受威胁,是吗?」
「当然啊,那家伙的痛觉很迟钝,只要别被人家一枪爆了头,救回来都不会有半点不适应的。」
「而你担心的就是无法保证能够救回来。」
我听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异能协会有的是医疗能力者,打成肉馅了都能救过来。」
「但是你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
克莱因啊……克莱因、克莱因!
你、可真是了解我呢!
是啊是啊,我不会容忍那种情况发生的,只要安珀的生命受到了半点威胁,我就会立刻把那个混蛋干掉!
比赛?那又怎么样?
别人死了与我无关,这种事情即便发生上百次,也抵不过我的朋友受到半点皮外伤的影响。
「李梦依,你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
「是吗?我知道自己正处在人格分裂的边缘,也知道症状不会恶化……可这种事情还是控制不了的呀。」
我的内心,有时会变得残忍起来。
因为从来没有过朋友,所以格外的珍惜,因为一直以来我的世界里都只有自己,所以有时会变得极端……
嗯!这些我都清楚。
可那我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还要杀了自己不成?
「孩子,有些事情是时间可以抚平的。」克莱因语重心长的说道。
哼,顶着我母亲的面孔说这些话,效果还真是好得离谱啊。
「那我谢谢你哦,能说点具体的解决措施吗?」
「你需要时间,而时间对于你来说……」
「——是最不缺少的东西?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无限的时停里自己琢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