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啊!居然耍这种诡计……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此时,血液正在从我的手腕处不断流失,这与割腕相差无几的伤口并不特别严重,至少比我以往受到的要轻得多。
即便仍旧危险,但相比于那个已经死掉的射击者也还是轻伤。
「混蛋。」我忍不住咒骂道。
她的子弹只差半厘米便会击中安珀,而面对突然且被加速的枪击,就算安珀有再强的能力也一定会死。
而我刚刚的动作却是快极了,即便没有挡住子弹,至少将其偏转之后也算是救下了安珀的性命。
然而如同电视剧里那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清晰听见了子弹射入肌肉,并使得骨骼碎裂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恐怕安珀的状况……也不太好。
「没关系的,反正有克莱因在。一定、一定不能让她拒绝克莱因的治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的伤会导致血液不断流失,长久来看也是危险的。可比起自己的身体,还是安珀的情况更令人不得不去在意。
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吸声了。
是因为失血过度吗?或许吧,我感觉自己这具身体的力量都在随着血液流出,听觉变得迟钝也时分正常。
光是跪坐在地上都已经有些无力支撑了,果然就连我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那,趁着眼前的景象还不会变得模糊之前,确认一下安珀有无大碍吧。
「呼……」
我艰难的用手撑起上半身,转过头去看向了安珀。先是一愣,随即却感到一丝欣慰,「看来是我听错了……原来你没事。」
安珀的身上确有血迹,但那似乎都是因为我,子弹没有在偏转之后伤到她,只是把我的血溅到她的衣服上而已。
「嗯?」我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却也依旧发现安珀的神情有些奇怪之处,「怎么了嘛?能不能请你快点帮我把血给止……」
我忽然清醒了过来。
一个被我忽视的可能,这才姗姗来迟。
刚才听到的子弹命中的声音,它不是假的!既然安珀没有受伤,那么中枪的人到底是谁……?
「姐姐?你……你为什么……」
这一刻,我听到了冻裂几乎处在崩溃边缘的声音。
「不会吧?难道……」我的心里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虽然很难做到,但在场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都能一定程度上规避枪伤。
能力者的反应速度很快,就算身体依旧还是凡人的,也能在子弹射来之前做出象征性的闪躲。
而如果被枪击的是热解……她现在可绝对做不到!因为她的意识依旧是模糊的……
我吞了口口水,继续转头查看身后的情况。只见热解的右眼眶已经已经失去了眼球,子弹显然是从这里……
我还看到冻裂的手掌也有子弹留下的贯穿伤,希望这徒劳无功的阻挡能够减轻哪怕一点的动能,从而让热解幸免于难。
只要能保住一时的性命就好,克莱因……她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李梦依。」冻裂忽然开口说道。
「诶?」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挡住那颗子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姐姐她怎么会……」
——————
冻裂的情绪非常激动。
她变得不像之前那样了,愤怒和悲伤令她失去理性。热解本就没有意识,遭到枪击后又更加向死亡迈进一步。
冻裂会把怨气转移到我的身上,是合情合理的。
而我却无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尽管是无意导致的后果,但……我难逃其咎。
「够了,别在抱怨这抱怨那了!」
我愤怒的声音,让她终于安静下来。这不是什么好事,让一个正在发泄痛苦的人停止下来只会有不好的后果。
但没办法了,我必须……改变这个事实。
「冻裂,你的姐姐她或许已经死了。所以请你把她交给我……我可以倒转她的时间,让她活过来。」
我的确能倒转时间,而且根据我对自身能力的理解,倒转更久、以至于倒转别人的时间都可以做到。
但那不是现在就可以办得到的……我只能试试。
「这是唯一的办法,请你……请你冷静下来,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现在,选择权落到冻裂的手上。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机会存在的时间却很短暂,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半点救活她的把握。
但那可是冻裂唯一的家人啊……
我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必须阻止这一切!
「你真的能……」冻裂的眼神中还有些许怀疑,但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要她好好想想,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不能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可也差不多了。
我想要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让她坚强起来,即便在我失败之后也依旧保持理智。但安珀却在这时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流血了,需要止血。」
「诶?啊……是这样没错,但现在就先缓缓吧。」我不急于这一时,回应安珀之后又重新看向冻裂,「好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突然,冻裂的眼神变了。
「滚开!」
「什、什么呀……你在说什么?你姐姐她……」
「都是因为你,姐姐才变成这样的!滚开,我不相信你!」
人会在情绪激动时,做出不合理的事情。这个常识直到今天才被我学到,并且已经太晚了。
我目睹了冻裂从重获希望,到不再相信我的全部过程。她没有做错,我也一样。
能否救下热解只能是一个未知数,做出尝试之后,能够感觉自己得到解脱的人只有我一个,因为我尽力挽回了自己造成的恶果,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所以,为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留给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姐姐她……需要的不只是治疗而已,想让她回到你的身边,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你懂我姐姐什么啊!?」
泪水从冻裂眼角滑落,她对热解发动了能力,将其迅速的完整冻结起来。她的另一只手对着我,也即将要……
「不要、喂喂喂,别这么——」
“轰——!!!”
——————
热解和冻裂都不见了。
只有地上冻结的血液可以证明她们存在过,而一旁破碎的窗户……
「她们是从这里跳下去的?真是……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真让人不省心。」
夏晓倩站在窗边,眉头紧锁的抱怨着,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啊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