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永生的尽头是什么吗？」
方知在餐桌前说了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这就像是在酒桌前侃大山吹牛的中年人一样。
好吧，至少她没喝酒。换句话说还没喝酒便扯淡起来了，那也真是天赋异禀。
「人被杀，就会死。」
我给出了一个永不过时的经典台词作为回答。这句话逻辑简单而严谨，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理论。
从被杀到去死，这两个关键点之间已经找不出任何过渡了！
世人反驳进化论，无非是在说“猴子进化成了人，那猴子和人之间总该有个过渡物种吧？”
于是学者找到了早期智人，又被反驳“早期智人和现代人总该有个过渡吧？”
然后再继续找，找到了再被要求过渡……如此一来可真是“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了。
而我们伟大的导师，如同亚历山大灯塔一般存在的土郎……够了，我编不下去了。
我拿汤匙搅拌着羹汤，时不时将其放在嘴唇上，却总是觉得烫。
一边等它凉一些，我竟然开始期待方知能说些别的有趣话题了，「所以，这个话题能过去了嘛？」
「不能哦，你这不是在敷衍我嘛。」
「那我换个说法……“凡人终死”，行了吧？」
说是不感兴趣，其实就算方知继续讲下去也没关系。小时候还在上学的那段日子里，数学老师不管讲多么无聊的东西我都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不过这没让我变成什么好学生，在我从身边的人身上发现，原来还可以上课睡觉之后不久边上了初中。
然后呢……嗯，遇上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好朋友。
虽然人家很讨厌我，不过我却很感激对方呢，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就要过上每天早起上学去，晚上累成狗倒头就睡的生活了。
「嗯……你看过新电脑的空间嘛？大概能存多少？」
方知一开口，就在我面前暴露了她那匮乏的电脑相关知识。
「还没看。」
「好吧，你可一定要注意别存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哦。歌莉娅在说明书上也说了，这电脑是不能删除东西的。」
只能下载，不能删除。说明书上的确这么讲了。
不过毕竟是黑科技嘛，剩余电量调后台还能查看，存储量就已经完全是到达了无需查看的地步，就算无时无刻不在以全速下载东西也很难存满。
而且在存满之前，这电脑的寿命肯定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嗯？等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方知看出了我在想的问题，「人类也是一样哦，在大脑被记忆装满之前就会死。」
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想不起过去的事情，是因为容量不足还是更简单粗暴的记忆丢失或无法读取？
答案应该是后者吧，我可不清楚这种事情。
「那就是说，我一刻不停的背圆周率，每个数字读过一遍就能记录下去，即便如此我也会在记不下任何新记忆之前自然死亡？」我问道。
「前提是尼的记忆功能还得不出问题。」方知笑了笑，显然并不完全赞同我的说法，「而且，你举的这个例子……唯独在你自己身上行不通。」
哼。
活到生命尽头也用不到的储存量吗……跟一些玩家舍不得用，退坑了也不敢碰的稀有道具是同样的概念啊。
「我的能力是摆脱时间的控制，有这样的附带效果也是必然的。」
不管是摆脱还是反过来控制时间，能力的效果永远都是一样的。超越时间可以得到永生，而再能够倒转时间以后，就连意外也无法终结我的生命了。
这不是在说永生有多么的伟大，就算是人类现在的科技，实际上也并非不能制造永生者……感谢道德伦理，没有让人科物种多出个新人类来。
当然了，在明面上这种技术还是不存在的。
嗯，懂的都懂。像这种乍一听离奇无比仔细想想不无道理的事情，在歌莉娅的办公桌上翻个几分钟就能收获一大筐。
「你觉得这是好事嘛？」方知很直白的问了出来。
「鬼知道。」
「嗯呢，我也这么觉得哦。我们两个的想法完全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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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又继续玩了一下午的游戏，认真操作的方知依旧显得有些生疏，但战斗力已经比上午好了很多。
至少不会总是一个人包围敌方一个小队了。
三人配合着打了一局又一局，终于快到秦若欣放学的时间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宣布自己今晚需要加班。
嗯，晚上加班一宿白天还玩的这么开心……等着喝咖啡喝到吐吧。
总之今天我过的还算不错，平平淡淡的一天，就好像被卷入乱七八糟烦心事之前的那个月一样平凡。
快中午才起床，玩玩游戏天就黑了，吃着外卖玩手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啊，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这样的生活我再过几百年也不会厌倦。
如果说有人跟我打赌，而我又有一定要获胜的必要，那最好的赌局肯定就是赌谁能宅在家里最久不出门。
哈，我能宅到自己老死！
老死……嗯，这个要求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奢侈。
「想这些也没用，只要活在当下就好啦。」我安慰着自己，玩着手机还不断看时间，生怕错过了秦若欣放学的时间。
对于目光短浅的人，把希望放在未来无疑是危险的。
……不过这当然不包括我啦。
其实方知说的也没错，我还是很想去快点把秦若欣接回来的。要是她能生个小病就好了。
比方说瘫痪……不不不那就太过分了。
我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可能是受到赵涵的影响吧，上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一点点被同化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要怪我吗？
算了，不想这个啦。
看几集最近没来得及追的新番之后，时间终于差不多到了，我难得开开心心的换了衣服出门去。
有些期待的在学校门口等着，见到她出来的时候我却故意显得很不耐烦，不想让这家伙发现自己的心情。毕竟那也只是会让她抓住我的把柄而已。
说把柄可能有点过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
她一眼就找到了我，疑惑的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方知给她发了条奇怪的信息。接过她的手机一看，我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