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忘掉这些事情吗？」
秦若欣的表情有些可怕。
我能感觉到这家伙正在担心我，但是在方法上，她的选择……应该是所能想到最激进的一种。
「什么啊？你想说什……」
不好。
意识稍微有点不清楚了，是因为很困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连夜都不能熬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小梦梦你已经很困了，还是别多想啦。」秦若欣没有看着我，拿出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我尝试发动时停，虽有迟滞，但还是勉强发动。秦若欣的手机上显示着林孤月的名字，还有她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内容无非是些常见的话题，笑话笑话班里耍宝的笨蛋，商量什么时候要出去玩……就这些。
时停状态下是无法使用手机的，秦若欣还没发的消息只有几个字，看来没打出来的才是关键。
真是的，我在……做什么啊？
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可不好。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我感觉自己逼刚才还要困倦了，于是便再喝几口咖啡，「我还不想睡。前后矛盾吧？你又给我咖啡又要我睡觉……」
难不成咖啡还能助眠？
「嗯～哼。总之快点睡吧，给你膝枕哦。」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而且……奇怪了，我好像真的有点抑制不住困意了。
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四周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大脑开始无法处理复杂的问题。我不断提醒自己别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忘了，希望能以此找回清醒。
然而这却失败了。
不行，必须要睡一觉了……看来咖啡因生效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此想着，我渐渐在秦若欣的身边睡去。
「晚安。」
一个声音模糊的从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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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暴雨，道路上的积水无法被及时排掉，有些高架桥边上甚至会像瀑布一般倾泻着积蓄的雨水。
然而今夜对于庆集来说，依旧还是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抱歉，车在路上堵了好久……」林孤月匆忙走了过来，鞋底带着污水踩出一地的脚印，显然从进门开始就一刻不停的朝这里赶来。
在秦若欣的身边，李梦依已经睡着了。
即便是易拉罐这种打开就不能复原的包装，想往里面加入些其他成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那甚至称不上是一种能力，秦若欣学了它之后从未用过，但这次却正巧派上了用场。
林孤月走上前来，步伐一点点变慢了。她看见秦若欣温柔的表情，自己也不由微笑起来。
「秦……」
「准备好了吧，我已经把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嗯，好的。」
秦若欣的温柔并没有分给林孤月，这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了。初识的二人之间，或许还有不熟悉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客套。
见了面谁也不敢先开口，讲个玩笑话都得思前想后的……后来变成现在这样但损友，其间也有不少波折。
「其实、啊，其实我今天用过能力，我想再休息一会儿，不然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对吧？」
林孤月正在说谎。
秦若欣将其一眼看破，或者根本就没察觉到谎言，这都不重要。因为她所提出的要求连她自己也不愿意实施。
「那就再等一会儿。」
听秦若欣这么说，林孤月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十分自然的坐在她身边。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大概是自从林孤月拒绝了秦若欣表白但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发生了无法扭转的改变。
倘若是两个一时兴起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市，打算来一场什么都不准备的旅行的女孩，在挤青年旅馆的时候可能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晚上睡不着觉，挤在一张床上打游戏，可床的面积就只有那么大，肢体接触在所难免。
一些接触在恋人看来是有些过激的，然而纯粹的朋友之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只有像是秦若欣和林孤月这样有过“过去”的朋友，才会因此而本能的相互疏远。
即便友谊已恢复如初也不例外。
「真讨人厌啊，从天而降的搅局者……」如此想着，林孤月觉得自己斜视所造成的眼部不适感，是眼角在被当做射向李梦依身体的利剑划伤。
即便心里能这么想着，可她不可能会把实话说出来，「睡着的样子很可爱，也难怪你这么喜欢她。」
「……谢谢。」
「啊。」林孤月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很开心一样。
尽管没有人要求她去这么做，然而毕竟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只要示好的行为不被觉得恶心就足够让自己会心一笑了。
「你的话里没有半点真情实感，能说这种话来取悦我，真是谢谢你的好意。」
这下，林孤月可没话可说了。
无比尴尬的沉默良久之后，该做的工作，终于要开始了。
「我休息好了，那就开始吧，我会把李梦依今天的记忆全部删除，也不会让她记得认识过一个叫做方知的人。」
林孤月把秦若欣的委托全部说了出来，希望能让她再多考虑一下，从而放弃这种想法。
毕竟，这种记忆清除可比一口气删除九百年的记忆要更容易出纰漏。
因为这些部分，一旦被删掉就会露出非常大块的空白，李梦依绝对会把它轻易发现的，3月31日这天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
「……她快醒了。」秦若欣果然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已经想好的事情，对她来说无需再第二遍浪费时间。
「好吧。」
林孤月耸耸肩，看上去并不愿意这么做。不仅是因为吞食别人的记忆会导致副作用，更是因为……她必须装得不那么在意。
否则，自己的小心思随随便便就会被秦若欣所识破。
看着熟睡中的李梦依，她冷冷一笑，「抱歉了，任谁遇到这种机会，做出的选择都会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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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异处「未定」大楼444444L·13月32日 102:019……】
「好疼！」
一下子“醒”了过来，我眨巴眨巴眼睛，很快便发现自己正在梦境之中。
为什么能猜到？答案很简单……
「唔，似乎很久没做梦了啊。」左臂上刻着几个字，每次进入梦境当中内容都会有所不同，而这次写着的就比较无趣了。
只要能确定这里被刻了字，我就能确定自己身处于梦境而不是现实当中。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不是每次做梦都会被这样提示，所以……运气不错。
让我来先看看这次的提示内容是什么吧。
“亚瑟·叔本华”……嗯，意义不明呢。既然是我自己的梦境，那肯定代表我的潜意识里记得这个人名。
「嗯，机会难得的清醒梦啊。」我叉着腰，不打算把眼下这个机会浪费掉。
清醒梦顾名思义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一种状态，既能在梦境中为所欲为，还能有效利用这个机会……
它比幻想更加真实，而清楚的意识可以控制它，去制造些平时绝对不会见到的东西。
比如制造出个秦若欣，让我好好揍她一顿？
啊这……虽然是个天才主意，但现实中又不是做不到，还是想象其他更有趣的事情吧。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忘掉了，嘶……」我感觉有些奇怪，记忆回想起来有些麻烦，不过毕竟是在梦中嘛，大脑也正在睡眠中休息。
不给大脑放假可是会死人的。
「啊对了，想起来了！嗯……是方知的事情。那家伙说过调查之后要带我们去吃奇怪的东西……最后到底去没去啊？」
讲真的，现在我连调查结束后的事情回想起来都很困难。
这也没办法嘛。
唉，还是体验一下在梦中睡觉的感觉吧，醒来之后再好好问一下方知都调查到什么了。或者我自己想起来也行。
「那么，晚安——」
「为什么你还记得那个名字？」
……
嗯？
谁在说话？
错觉吧，那没事了，我可继续睡……
「喂，看着我。」
那个声音显然不懂得注意气氛，我已经不想搭理他了，可这个在我的梦境中被我嗦创造出来的东西，却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所以安静一点啊喂。
「你是……谁？」我不情愿的看向了她，眼前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不过我却也并不认识她。
年龄最多七岁，这样的小孩我怎么可能认识啊。
嗯，“说来害羞其实我七年前生了个小孩”……这可能么？
而且我最讨厌小孩了，讨厌到看见自己小时候但照片都忍不住毁尸灭迹，有的时候碰上熊孩子了，厌恶之情甚至能让我与他正常对话……
什么嘛，我社交能力还蛮强的。
「不会自己看么？」那家伙看上去拽拽的，虽然很酷，在我看来这种帅气也仅限于成人。
她的声音不像变声器之前啊……唔，这里是梦中，说话声音与声带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大。
那就是说这家伙其实不是小孩？
「你是林孤月对吧？」我如她所愿，做出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也算不上是猜。
「很好，猜对了。」她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有说谎，「能问问你，是怎么猜到的么？」
说来有些复杂……要是她不问的话，我才不会解答呢。
「一段时候之前，我失去了些许记忆。都是些不需要非得记住不可的事情，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不知道这件事秦若欣告诉你没有。」
林孤月离我很远，这个距离还能看见她微表情的话，那我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人。
「然后啊，每次我想要回想那些失去的时候，脑海里都总是浮现你这家伙的脸……真奇怪呢。好了，该轮到你给我一个解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