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下一个问题。
这支钢笔真的不是最近留下的?
入口看样子很久没人经过了,但钢笔却一尘不染……嘶,虽然矛盾,不过这点bug还能用能力来解释。
「那么,让我来看看上面写了啥。」一改刚才表现出来的畏畏缩缩的模样,我若无其事的凑了过去。
把碍事的锡疫推开,地上的字却令人皱起了眉,「你画半天时间就写了这点字?」
「因为我不会写汉字啊,我的母语是……」
「没人想知道这个,给我躲远点。」
地上写着一大串毫无意义的内容,就像是个水字数的网文作者一样,充满了不明所以的各种无病呻吟。
但是,里面并非完全没有夹杂有用的内容。
铁桶……唔,上面说铁桶里另藏玄机,可是这里空旷得吓人,哪里会有什么铁……
唔。
「就是说那个吗?」我和锡疫都看向同一个位置,那里也是一处角落,正好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
奇怪了,刚才我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我去看看。」
「别,信不过你。」
那桶里铁定有问题,比方说装了具尸体啥的,这种情节也很老套,十多年前能想到也并非难事。
不过受害者有必要告诉调查人员,他的尸体放在哪里嘛……如果真是如此,我由衷钦佩这种意志。
好啦,打开看看吧。
「完全封死了啊,只能撬开咯。」不想拿赤煞干这种粗活,我只好用上了都快忘掉的黑剑。
同样是金属材料,用黑剑试图**去,感觉很像是快速往鸡蛋上扎针,虽说能扎进去,一时的阻滞也还是有的。
而如果是用赤煞刺入,就会更像是拿着一把没有实体的光剑,不会感到任何阻滞。
「这个角度不适合撬开……」我一边想着,走过去准备把铁桶搬到空旷的地方去。
铁锈会弄脏衣服,所以我先只是试了一下它的重量。
然而,这一试却出了问题。
「唔——!!!」
「怎么了?」见情况不对,锡疫赶忙走上前来。
她终于紧张起来了,或许是担心我会死掉,也可能是这才发觉今天的调查任务危机重重……总之她慌了。
并且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铁桶……」我的声音断断续续,一个字说出来,就要喘半天的气。
「到底怎么了?」
「好沉呀。」
……
一边说着沉,我用重压将感觉两百多斤的铁桶举了起来,然后轻轻放在车库中央。是轻轻的哦,反正拿着也不吃力,轻轻放下很容易做到。
嗯,毕竟是耍锡疫玩的嘛。
看了看她被耍之后眯着眼睛的表情,感觉这次恶作剧效果还算不错。
好了好了,现在真该打开铁桶看看里面的东西了……我没用撬的,而是浮夸的一个横斩,削掉了铁桶被焊死的盖子。
一股恶臭瞬间从里面爆发出来,不管我们怎么远离它,就算捂住口鼻也难以掩盖这种气味。桶里的东西……看来跟我想象之中并无区别。
富商家的自杀首先从孩子们开始,而第一轮焚烧的……“剩余物质”去了哪里,恐怕没人能说清楚。
也就是说,尸体没有焚烧而是被藏在桶里也是有可能的。
「让我去看看吧,你不用勉强。」虽然锡疫爷皱着眉头,但她显然只是单纯觉得恶心而已。
「不必了,你能看出个什么啊。又不是法医,放了十多年的尸体,能看出东西才怪了呢。」
质疑她的水平,我却好像默认了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一样走了过去。
朝里面一看,问题又来了。这回真的不是想故意装傻,骗骗锡疫之后看她反应……铁桶里真的有异常现象发生了。
「我说,你见过腐烂的尸体嘛?」我背对着她问问。
「算是见过吧。」
「那尝过……呸,我是说闻到过气味吗?跟现在闻到的一样?」
「根据人的不同,气味上会有些许差异。」
也就是说不能确定咯?这我还能理解,毕竟根据脂肪占比不同,腐烂起来也会有不同的气味。
……但关键是得腐烂啊。
「你过来看看吧。」我招呼锡疫过来,而她看到桶里的东西之后,也感到十分奇怪。
尸体的确有,但皮肤表面苍白而光滑,眼皮没有凹陷,肌肉甚至还有弹性……这算哪门子腐尸啊。
「是能力作用吗?」锡疫的分析根本没点用处,我就是没脑子也能想到的事情,请您别特地说出来好吗?
「那么你来给她个吻吧,说不定能把沉睡中的公主给唤醒过来。一睡睡了十多年,这是什么懒狗啊?」
「……应该不行。」
她学会如何应对我的刁难了。
唔。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我可不想翻动尸体,检查一下铁桶里面还装了些什么东西。
但也没办法放着不管,虽说没有了生命的肉体只是跟蝉蜕一样的东西,不过这也只是我的观点而已。或许死者很在意这些呢……
「啧,不能让尸体就这么放着。果然还是报警吧?」
「不需要,真相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奇怪的现象还在发生。原本空旷的车库,此刻开始变得拥挤了起来。把视线从铁桶上移开,前一秒还什么都没有的角落顿时堆满了杂物。
写满字迹的纸张与装鞋的盒子,抽出其中一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奇怪的话语。
“横纹肌溶解”、“幽门螺旋杆菌感染”、“食道癌”……是错觉吗,怎么感觉罗列的这些都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可能是受害者留下的,不过让人看了之后一头雾水就是他们的目的?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指认凶手?」
我觉得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
但有留下信息的能力,却故意不提凶手的名字和身份,看来凶手还是随机作案,让人连知道他身份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你注意到这个了吗。」
我看了看锡疫,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很快也就知道了。那边的墙壁上……
嗯,怎么说呢。
应该说是有一个圆形的裂纹,圆圈之中看上去也支离破碎?总而言之,这裂纹就如同剥开的茶叶蛋一样。
「墙面凸起了一块。」锡疫继续说道,「可能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膨胀,并将水泥撑破了。」
呜哇别这么说……很恶心的啊。
「我觉得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所以,还是别打开比较好。」看了看铁桶里面,我越来越觉得奇怪。
女儿尸身不腐,儿子被封进水泥里腐烂成这个样子,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站……啊,对不起。
可能那里面不是这家的儿子,毕竟虽说这里总是发生诡异的事情,可按照常理,住户也不可能被封在入住之前就砌好的墙里。
「还是打开吧。你可以退后,会很难闻的。」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带着口罩了。」从包里取出,然后戴上。看了看锡疫的表情,我又继续说道,「没你的份。」
她打开了凸起的墙壁。
十分正常的,里面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嗯,不可说不可说。
锡疫看出了他是个男性,也看出此人死前并未完全经过换牙期,就算是考虑特殊情况,年龄也肯定不会太大。
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二十多岁还没换完牙吧。
「应该就是这家的小儿子了。」锡疫用她的能力清理掉了手上的脏东西,不过她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得避让一下,「你有什么看法?」
「嗯,我有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话要开……就是说没有。反正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了。」
必须抓到凶手啊。
那家伙杀了人,就必须随时随地做好被抓的准备。或者逮捕过程中出点什么意外,让他还没上法庭就暴毙也在情理之中。
……嗯,一定要抓住。
「就由我来吧。」
「什么?」锡疫听见了我的自言自语。
「我说……我要抓住凶手。这次是认真的!抓住他,然后……嗯,然后领赏金。」
气氛一下子变得西部片起来。
——————
调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就算是福尔摩斯也得是休息的,我们准备先打道回府,顺便给锡疫买些生活用品。起码也得拎包入住嘛。
这家伙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刚出狱的囚犯,身上什么都没带,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什么也没有。
跟她相比乞丐都不算一无所有了。
「哦,你们出来了呀。」金发……不,绛紫在这凶宅门口跟我们相遇了。
锡疫还在想调查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开口,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伙出现了。
她这是什么反应速度啊。
「没有收获,我们需要一些已有的调查结果,这些都不是在现场能找到的。」她所说的应该是亲朋好友的证词。
片面之词并不可信,在法庭上很难用于定罪,但是对破案却有帮助。
如果所有熟人都说富商死前几天还很开朗,那调查的方向就不会朝着自杀延伸。
时间过了这么久,即便这些人都活着也没搬家,上门询问的时候说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更何况我们没有让对方相信的身份。
「对了,苍白在哪里?她不跟你一起吗?」锡疫补充道。
「啊,她有饭后立刻刷牙的习惯。」
还真是有趣……啊不,是跟调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习惯。忽然想到在这种时候,作为调查者的我应该无意间被身边的人启发一下。
这样才符合正常的剧情发展方向吧?
我求求你们按照剧本来吧……给我点提示,就一点,真的,一点点就好了啊。
绛紫向身后看了看,应该是在找苍白。随后她罢一沓纸张递给了锡疫,「你不是说现成的资料嘛,这里就有哦。」
嗯,这提示还真是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