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了手机，准备看看银行卡里还剩多少。
前段时间来了十二发十连抽，然后又趁着促销买了好多游戏，一不小心买了个需要VR设备的，又把设备也加进了购物清单。
就算这样应该也剩不少钱吧？
也没听说过有人沉迷游戏到破产啊……我又不是盗刷父母银行卡的熊孩子，自己赚钱自己花应该没什么吧。
嗯……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自己存了多少钱，这可能听上去挺离谱的，说出去还有炫富的嫌疑，但是……算了，正好现在看看吧。
「九万三千五百二十一点三三……不对，小数点看错位置了。」
什么嘛，原来有九百多万啊。
看了这个数字，我心里也算有点谱了。至少能确定夏晓倩提出的金额我都能满足她，「好吧，你要多少钱？」
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有钱，我忽然膨胀了起来。
没固定零花钱小学生花一块钱都斤斤计较，我以前能稍微好一点，至少六块钱的首充是能不眨眼花出去的。
而现在，这个不需要特别在意的金额应该能够达到几百块了吧！
……怎么听着还挺寒酸的。
夏晓倩扭捏了半天，终于报上了具体金额，「二十万。」
二十万……
很微妙的数字。借给她是肯定没问题的，如果没有复杂的维持人际关系需要遵守的准则，就算借了不用还也可以。
但它之所以微妙……就在于没有让我什么都不想，直接爽快的打给她钱。而这稍微犹豫一下的功夫，夏晓倩的状态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的眼神中有几分祈求，就好像这是救命钱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家伙把自己的钱都花完了？这个问题不适合问，我想……相信她。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夏晓倩，「忽然有点记不得，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
「啊？突然说这个……」夏晓倩看上去应该是在觉得莫名其妙。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花光了自己的积蓄，或者现在想要做什么，需要我的帮助，这些我都不想问。就算你可以告诉我最好也还是算了。」
该怎么评价眼前的这家伙呢。
夏晓倩不是会在奢侈品上花钱的人，就算让她去买，这家伙应该也会无从下手。而且女人奢侈一把多半会把钱花在衣服化妆品上。
可看她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衣服也是运动服……这东西总不能贵到哪里去吧？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说……」
「说什么？」
「借的钱要在哪里花掉。」
「不，这跟我没关系。」
该怎么说才对呢？不想表现得太吝啬，如果只有这一个要求，那把钱借给她就好了。
但这不行，在完成某件事之前都不行。
可到底是什么事？我这是在自找没趣？
「李梦依，我听了你的安排，躲开了瓦尔哈拉的追捕。他们没用什么恶劣的手段对我，但我永远都不会回去了，对这点，我要谢谢你。」
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奇怪，这件事我真的做过？我劝她离开瓦尔哈拉？感觉她也没说谎啊。
这件事，等我以后再慢慢回忆吧。
夏晓倩攥着拳头，眼神中露出令人不忍直视的哀求，拜托你不要这样，我不想看熟人的这种表情，「可是现在，我发现你给我指出的这条路，还需要更多的……钱。」
用钱来买自由，这很划算。
可惜有形之物花了钱都能买到，这不代表无形的东西，诸如自由一类无法通过金钱换取，相反，购买自由还会有额外附加的赠品。
无形的赠品……这可不是买完东西觉得不喜欢，回家路上随手就能丢掉的东西。
「你要做什么？」
「这笔钱，我会用在……」
「别说的这么具体。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用说的太详细。」
夏晓倩没有觉得吃惊，她可能觉得说出来就感觉不到压迫感了。这点或许我该说声抱歉，「我想杀了她。」
「谁？」
「歌莉娅。」
「哦。的确，她的确是阻挠你得到自由的罪魁祸首……之一。」我不可能没被吓到，但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杀人……还是亲近的人。
「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但是，只要她活着，我就不可能自由自在的……做想做的事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点我很好奇……不，说了不会过问，我就绝对不会管你这么多。
「你觉得这样不对？恐怕没有吧。」我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夏晓倩有没有在说谎，其实我心里也不确定。
然而看她的表现，我应该是猜对了。
「这……」夏晓倩摇摇头，逐渐坚定了起来。似乎我这番话没有打消她罪恶的想法，反倒推波助澜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真是好借口。
「那么，你需要我帮忙动手吗？」
「不！没这个必要……借给我钱就好了。」
「那看来你真的明白了杀人不好，所以不愿意让我蹚这浑水，是这样的吧？看来……至少我们两个的友谊，还没有走到尽头。」
今天是歌莉娅被她当做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明天指不定又是谁呢。只要开了个先河，那后面的事情可就“好办”的很啦。
第一次做做心里斗争，磕磕绊绊勉强找出来合理化的借口，虽然别人不一定任，但自己肯定是满足了。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就轻车熟路的再次思想斗争一番，这个过程肯定比第一次要快的多呢。
倒也不一定会上瘾什么的，毕竟朋友不可再生嘛……
「你担心这个干嘛！」夏晓倩一气之下站了起来。她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尤其是在情绪失控的状态下。
我可永远都忘不了认识不久时，她闯进我家里对我说的那些威胁的话……还有距离颈动脉没几公分的菜刀发出的寒光。
要不是当时忘掉了，我肯定会把那把刀丢掉，免得再想起可怕的记忆。
「唇亡齿寒嘛。」
然而今天的我，已经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怕别人了。更何况我相信，夏晓倩是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那天的。
「我们之间，就没有信任可言吗？」
「歌莉娅对你也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要是对你来说信任这么不值钱的话，那我百分之一千的相信你。」
「但……」
此刻的夏晓倩，距离情绪失控还差了不少呢。她不会对熟悉的人随便发飙，这段时间似乎也让她变沉稳了点。
果然，异处局就是个大小姐的培养皿。
「你不想让我参与进来，至少想是这么想的。可既然我是要出钱的，那又怎么能算作置身事外了呢？」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家伙可不擅长以德服人，也不会靠讲理来让别人屈服。
以往在她手下的人根本不会和她唱反调，而不听她命令的，本身就多半是敌人，多讲什么道理也没用。不过是把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变成心怀愧疚但初心不改依旧要杀自己的敌人罢了。
「那就……那就当我们是一伙的吧！你也看她不顺眼吧？我听说……歌莉娅好像尝试轻薄于你！」
这这这！
我一下子红了脸，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齐涌了上来，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或反驳。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咳咳，跟那个没关系。」李梦依啊李梦依，别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脸红呀！
就歌莉娅那个渣女的性格，到现在肯定已经全忘了！就算我去找她说理，这家伙也百分之一百的会表示完全记不得了。
她可是个把玩弄别人感情当成日常生活一部分的渣女啊！
整理了一下情绪，我终于把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妙趣横生的轻松话题啊，「总而言之，我对你要做的事情一开始就很失望了，不管再怎么解释，我也还是会这么想。」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借就不借，大不了我换别人借钱……」夏晓倩有点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来她的朋友跟我一样不怎么多啊。或者提前都借了个遍？不可能吧，有钱人的朋友肯定也有钱，要是借一圈还不够数，跟我要二十万也是杯水车薪。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可比你……生气多了。」
「啊？你有什么好气的。」
「朋友……我们是、朋友对吧？」事到如今，我自己都不确定这点了。夏晓倩没我这么脸皮薄，这个问题就都给她吧。
「别拿这个打岔……」夏晓倩磕磕巴巴的，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这还想杀人呢？
我可没听说过哪个杀手，会在跟同谋商量计划的时候突然变得害羞起来，你难道也是个交障？原来是病友呀。
「那，我们这么久都见不到面，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原因，还一直音信全无，现在就不能聊点轻松的话题吗？」
「什么呀……？也、也不是不行……等一下，这些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等事成以后，我会想办法多找你玩的！」
不错，思维很清晰。
没有被我随便把思路扯远，这家伙还真是一门心思要歌莉娅去死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没她这么坚定。
我的想法是，如果见到神灯或者龙珠啥的可以许愿，作为许愿的买一赠一，我可能会希望歌莉娅永远都别出现在我身边。
只是要我靠自己去这么做，而且也只能除之以后快，那我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毕竟人家是个好人嘛。
「这么久没见了，就来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