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集·地下城市·住宅·4月9日 6:31……】
从床上苏醒，我很庆幸自己没睡在地上。
昨晚……很不错。衣服穿得很得体，没有太单薄，也不至于硬到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我和夏晓倩都是这样。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得一夕安寝嘛。
「你喜欢我吗？」
诶，看来夏晓倩早就醒了。我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转眼便忘掉自己是怎么说的，「朋友就是不会接吻的恋人。」
「只是接……而已吗？」
「谁知道，我只想说这么多了，你自己意会去吧。」
「那么，你喜欢安珀吗？就像跟秦若欣那样？」
「的确如此，嗯，差不多吧。但我跟她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会阻止她做什么出来。」
很坏呢我。
豺狼也知爱护幼崽，重视挚友又如何能够称作美德？只有这种不负责任，且连掩盖都不愿意的行为才最可恨。
但夏晓倩并不在意。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这并非羞涩，而是真正的愤怒。
「杀了你……」
「这话已经很没劲了哦，一直都在听，已经跟早上好没什么两样。你不妨试试看？」
即便想做个恶人，我也没到那种地步……只是不会主动去这么做而已。如果夏晓倩真的动手，她是一定会死的。
嗯，本着有利可图的原则我也得留着她嘛。
「你迟早会后悔的，骗得了自己一时，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骗住自己。」她开始讲道理了，这就是说，她脸上愤怒至极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虚假。
何必这样呢，我也明白你也知道，还装得很强硬，这有什么必要呢？
「别破坏设定嘛，现在我可是个坏人了，就跟小孩子喜欢装深沉耍酷一样，就让我装个过瘾嘛。」
不破坏设定，不管是跑团还是别的什么游戏都是大忌。
好吧，念你初犯，就不杀你啦。
此刻的我，已经不在害怕陈华了，立刻起身拉开窗帘，却见那家伙竟然不在。难道是心灰意冷啦？
管她呢，先看看夏晓倩这边吧，「要不要再来亲一个呀，靓女？」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竟然问这个啊，真不像你，或者说不像是……昨天的你，「去上面找找看不顺眼的家伙，然后揍一顿之类的。」
「……」她无语了。
果然，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新入职的疯子最有疯味。
「不去？」
「刚才你说要……来吧。」
啊，这家伙还真的要亲呀。嗯哼～如你所愿。
我走上前去，她先起了身，还以为要跑，看来只是外冷内热的自投罗网来了。玩弄着她的头发与耳垂，正要步入正题，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
是时候该搞个会看气氛的手机了，嗯，不会闭嘴至少也要能在这种时候自爆。
「稍等。」看了看信息，我微微皱起了眉。
「没闻到你的气味呀，昨晚在哪里睡的？」消息由陈华发来，我瞟一眼身后，隐约在对面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也相信直觉甚于眼睛，而且还懒到不肯站起来看看这里。或许是这样吧，也可能……
即便相隔甚远，她也感觉到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哈，怎么可能有这么夸张的直觉呢。
就连秦若欣，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也是在问候我早安。她那边有时差的吧？也是有心了。
真扫兴……不过，我没打算因为这个就丢下面前的美人，「不如你来主动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被动的接受、主动的迎合，才更有堕落的感觉。」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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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能感到的阳光，比地下的更加真实。或许如果我就出生在下面，是无法察觉这些微小差异的。
不过心理作用告诉我，地上的阳光更温暖些……同时，这份温暖是性价比极低的，与紫外线等量交换而来的。
于是，就在这炎炎烈日之下，我开始给夏晓倩讲起故事来。
从前的时候，有一种十分奇怪的职业，他们被称作“不良人”，顾名思义就是些闲散人等。
人们总喜欢把危险的东西形容弱一些，叛军叫做“贼”，老虎叫做“虫”，有组织又有向心力的恶势力，则在今天被认为是闲散的。
管理一座表面繁华的城市并不容易，利用其中一部分并非完全无法教化者，来个以暴制暴，反倒能维护治安。
他们就是不良人。与其说这些有编制的家伙是正经的官员，其实也就只是利益链被更替了的另一种恶势力而已。
收保护费能赚来钱，可若是这生意不好做了，一天忽然有人带着皇帝的旨意，让他们从同行或者说友商身上“赚保护费”，那他们肯定是一百个愿意。
就好像驯化狼的并不只是人类给予的残羹冷炙，也有一种名为安全的错觉一样，不良人诞生了。
然后他们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没什么好惊讶的，也不值得惋惜，这条河流之下深藏着的东西多了去了，只需要乍一看，投入进去之后就会忘掉自己刚才在找什么。
「这跟你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夏晓倩问道。她不止一次的在看时间，往手腕上瞧，却什么都找不到，只能打开手机看时间。
很着急呢。
我笑了笑，左臂稍微放下一些，这样，被抓住衣领的猪头终于双脚落地，「应该没有吧，管它呢，我就是喜欢这种伸张正义的行为。」
人人都有正义感，所谓正义感是做自认为正确的事，不被令自己困扰的事情所烦恼，因为凡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于自己而言都是不道德的。
所以，道德分为个人的与社会的，只要二者不相差过大，个人还是社会都不会随随便便的崩溃。就好像光盘稍微被碰一下也什么都不会影响一样。
符合自己标准的正义者才会被称之为义，完全相反的，就只是敢把阴暗想法付诸行动的勇敢者了。
啊，勇敢在这里也不完全是褒义……啧，好复杂啊。
「噫……」
这猪头发出声音了。嗯哼，看来人的声音还真会受到脸型的影响，被打成这样子，就真的会发出猪的声音。
「喂喂，模仿的再像一些嘛。」
「噫……？」
已经吓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啊，还真是胆小呢，喂，开心一点，你已经被我推着要走向正确的道路了哦。
这样一来，你今天之后应该也无法继续当街头男孩了。
「连个滑板也没有，装什么不良嘛。所以说，你有没有打算要去换个发型？什么都不做，那就只能换个发型了吧。」
我记得有种奇怪的发型，看上去很像是戴着削了个顶的椰子壳，虽说别人都觉得这是锅盖……可是哪有毛毛剌剌的盖子嘛。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正面回应我的期待。
「喂，学几声猪叫啊？」
「噫……」
「怎么还是这个鬼声音啊，真是的。」我敲了敲他的脑袋，催他搞快点，可这家伙却有点快要吐的感觉。
恶心啊，兄弟。
想来也麻烦，毕竟我要是想听猪叫，去搜个视频就好了。这种视频的弹幕总会冒出一大堆人名，要是个小说作者倒是能从中找到适合角色的名字。
嗯……不是很想知道眼前这兄弟的名字呢。好吧，那就这样，「你把这个给我拿起来，顺便再说几句人话。」
「噫……」
「嗯？」
「我知、知道了！这就……」他咬着舌头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伸到外面的舌头被咬，而且还出了血。
令人心疼啊，可惜我这些天没装可怜别人的功能。
猪头拿起了砖头，在我的授意下不停把它举过脑袋，一不小心举过了头，还砸到了脑袋上。
「哈哈。」我不由笑道。
「嘿嘿……」他在迎合我。
嗯，迎合……谁他娘的让你回应了？给我去死吧！
“啪！”
——————
「不管怎么说，把砖头在别人脑袋顶上敲碎也太可怕了吧。」夏晓倩说道。
她已经演都不演了，保持与以往相同的态度，希望我能被这种态度影响，也变回之前的自己。
不过客观来讲她说的倒没什么错，「他活该。」
只是我不会接受罢了。
「果然不思悔改吗……」夏晓倩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更像是有个不良女儿的母亲，「但是，你是凭着自己的善恶观，才去制裁那家伙的吧？」
来了来了。
类似不良少年之间的斗殴，肯定双方都是坏人，想要劝其中一个家伙，就说“你本性不坏，还去阻止了那家伙继续欺负人”这样。
不讲道理啊，随便把人变成好人……
「并不是。」我断然否定了，「只是欺负坏人，就不会被别人追查了，这也很方便，就算我再怎么想欺负人，一次性也打不了那么多过来报仇的人。」
「是吗？」像是在问，其实夏晓倩已经给此事做了定性。
「这人倒也真的是个坏蛋呢，做的事情也都挺可怕的，我都审问出来了哦，用“正当”的手段。」
「我可没见你跟他问什么有用的问题。」
「因为是用御时之领问的。」
「……为了这种小事，竟然不惜动用这种能力么。」
「我乐意。」
说是小事，果然，再怎么严重的事，别人不管怎么看待也都是冷眼旁观的。
简直就好像是在一个无人见义勇为的视频中，表达了自己的善良，就真的是个善人了一样，即便如此也勉强过关，可有人就是连这点虚假的怜悯都不肯施舍。
那个猪头又做了些什么呢？
烟头烫人眼皮、一整个月天天追着人家打、拿稀盐酸泼人家头发。这就是我问道问出来的部分了。
嗯，对女孩子的态度很粗糙呢……这么说都有点轻了，果然还是应该说十恶不赦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