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只要笑笑就好，可惜夏晓倩却不吃这套，「所以你难道不会那么做？」
「怎么做？」
「绑架或者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让他主动寻求恩仇会的帮助……」
「好黑暗的计策。」
「不会这么做？」她似乎搞错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可是对等的，别用这种审讯的语气跟我说话嘛。
不过……如实回答好啦。
「会啊。」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些人是无辜的。」
好一个无辜呢。很经典的问题，让火车转向去撞一个人可以救五个人，这种选择是否道德？
生命的价值完全无法量化，所以不管条件是什么，在火车难题上动手本身就是错误的。这是对于一般人而言。
勇者应当站在一切都标准线之上，自行选择，并自行承担一切后果，只要他拥有着非凡的勇气就足以成为决策者。
「还有更多人是无辜的，我要保护这些人。或者没有这么大的善心可以分享给他们，那就当我没有在关心任何人吧，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没必要这么绝情。」夏晓倩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也早就告诉了自己，我这话是在说谎。
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算端掉恩仇会？
肯定不是为了伸张正义，只是打算自保而已。以前我肯定会混淆这两件事，但现在的我足够清醒。
「如果他们不来惹我的话，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主动找他们的麻烦，这群人个个杀人如麻，但我却会选择性的忽略。」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了，就别提这些。」
「哈哈。」
真讨厌，随随便便就把我当成了个坏人呢。有时候坏人也知道自己很坏，不过大家都说话半点掩饰都没有，他可不愿意认罪。
就算我很坏，你也凭着咱们的友谊试着相信我一下嘛……啊，当然我不保证接下来自己会做什么就是了。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也不做，至少现在可以……狡辩一下，「你觉得，夫妻或是情侣，怎样才能被称作是般配的？」
这个问题很突然，夏晓倩挑了挑眉毛。
「你在诱惑我？」
「没有。」说着，我拍了拍她的屁股。
这家伙也真是个狠人，竟然一点反应都不给，「有话直说吧，你又怎么判断般配不般配的事？」
「大概是殊途同归吧，二人之间极少会有一样的结局，就是先后病死，也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所以呢。」
「你看，因为都是不称职的老大，所以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是被砍了……啊，你应该不认识这两位？」
「……总而言之，只要能走到一起去，又遭到同样的待遇，就能够说明两人相差无几了？」
夏晓倩在总结我的话。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已经很接近了，再解释是没必要的，「大概如此。」
「审判者和执行者都是你，那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她嘀咕着说道。
这话不好听，却没错误，不反驳也罢。
哎呀……
不提这些了，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呢，眼下就好好逛街吧。
这条街平时是有很多人的，就算是我这种不出门的人也知道。为什么会知道呢……道理很简单。
手机推送的新闻，只要是庆集本地的，基本上就跟这里有关系。附近也不是新开了这家店，就是某个什么什么广场被下家收购了。
最离谱的是这里简直就是个吸金盆，每个庞然大物都会把自己全部的能耐用在这里，然后发现投入比不上收获，赶忙转手卖掉。
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收购和跑路过程，背后是被各种各种离谱的因素共同推动的。
即便是很正经、又牵扯各方利益，本该无比严肃的事情，也有可能以令人发笑的结局告终。
听过一个故事说，某家博物馆被偷了一幅名画，小偷打算五十万转手卖出去，结果一直没识货的买家愿意买。
最后这画还是卖了出去，而且价格是两百万。那么到底是哪个冤大头出了这笔钱？
答案是博物馆，因为小偷看见博物馆悬赏两百万给有线索的人，于是团队内部互相指证……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的，博物馆半毛钱没出就看了这场大戏。
「附近没什么人啊。怪无聊的，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了看夏晓倩，只见她早把手机的天气预报点了出来，展示给我看。
嗯……要下雨了呢。
「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雨伞。」我假笑着说道。
「暴风雨啊暴风雨，你当是毛毛雨吗？小心打着伞被风吹到海边。」
啊，真是头疼。是因为那个神经病的凄惨恋爱么，她又不开心了吗？那可真是有够可怜的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地下都市了。那里的建设速度很快，人也稍微多了些，勉强能在一些“闹市”区找到些烟火气。
当然了，肯定没多少就是了。
「等下。」夏晓倩忽然拦住了我，「你看前面。」
顺着那个方向看了看，我马上就放弃了去下面逛街的打算。毕竟……我可没能耐，把告死天使希望杀掉的家伙带去下面。
嗯，是赵涵呢。
「这可不行，有什么办法能躲起来嘛？」
「她都走过来了才说这个……行了，好好在她面前演演吧，她还不知道你忽然中二觉醒了呢。」
什么叫中二啊？好歹也给我说黑化……算了，还是中二吧，好歹也是个初中级别的。
既然没处躲，那也只能上前问好了。说来也真是巧合，居然在这里碰上她……而且更巧的是旁边又有个便利店，夏晓倩趁我不注意就溜了进去。
好吧，赵涵看上去应该没遇上失恋什么的，也不像是网恋奔现后的失落模样。
「晚上好啊。」
「嗯？啊……我很好。」
好了，一般说自己很好的人其实状态都不怎么样，而且也深深的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如此表露，也是希望有人关心她。
更不巧的是，现在周围连个路人也没有。
……这家伙不是成心来对我围追堵截的吧？
「见到你的可爱网恋对象了？」
「见是见到了，就是跟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她无奈的说道。
「是个大妈？」
「从外表来看，就只有穿衣品味稍微正式了点，脸啊什么的都可爱极了。唯独年龄稍微有点……」
「代沟？」
「连女儿都有了。」
啊这……有点悲伤呢。我倒是觉得只要长相可爱，排除掉与年龄挂钩的外貌要求依旧让人心动，年龄越高反倒显得很强大呢……
可惜感情不是挑狗，硬性指标是不存在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网上的联系也断掉？」总觉得赵涵这个新欢，越来越像我认识的某位“好妈妈”了。
应该不会这么巧的，那位也名花有主啊。
「不，下次有机会应该还会去见她吧。」
「……她给你多少钱？」我已经无语了。居然有人会对让自己失望的人如此执着，而且偏偏还是你？
找回当年随口强吻女孩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别人的胆识和意气啊！
啊……说到底，我对赵涵的印象也是很奇怪的。无非也就是总睁大眼睛，看上去很有精神，结果却从不做清爽的事情这种印象。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年盛产的总能屡试不爽频频得手的人渣啊。
「都是你情我愿的，哪里有什么金钱关系。」赵涵坐在了长椅上，而我这才发现，原来刚刚跟着夏晓倩走到了这里。
算是……稍微有点回忆的地方，但记不清楚了。
「交易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嘛。」
「好了，不提这个了！」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翻了翻，我以为这家伙也有烟瘾，不过看到她拿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笔记。
里面是正经内容吗？名为日记的官能……咳咳。
「还没听够呢，继续说吧。她叫什么名字？」
「这不能说。」
「是什么知名人物嘛？还是在网上可以查到的那种？」
赵涵耸耸肩，看来是默认了，「其实也没发生什么，本来就是打算聊聊天的，只是没想到连手都牵不到。」
听上去还真像是网友见面……好吧，看来这家伙还是吃了年纪的亏，成年之后才能去同性酒吧之类的地方……吧？
我可不懂这些。
「那你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我问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有。」
好嘛，不够洁净的种子还想种出纯洁的百合花？嗯……好吧，我说的这个百合没别的意思。
长椅还有空位，我用赤煞碰了碰，没沾到未干的油漆，才在赵涵鄙夷加疑惑的目光下坐在旁边。
「怎么？」
「没什么……你对它运用的不错嘛。」赤煞是她塞给我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是离不开这玩意儿了。
很好用呢，要不是两边都有剑刃，我就拿这东西切菜了。结果现在拿来当砧板，也会因为太窄而很不方便。
当然了，期待武器有帮助生活的作用，那就有点可怕了。离这里最近的路灯，正好被树挡住了光线。
然而赤煞却微微的在发光，这很奇怪，明明白天不管怎么亮堂，它也显得脏兮兮又黯淡的。
嗯？
我忽然灵机一动，伸出手臂，把剑刃逼到了赵涵面前。她自然十分正常的被吓一大跳，「哇！」
「嗯？不再发光了啊……很方便啊，非常人性化呢。」这东西看来是用来暗杀的。
白天变黯淡就不会反光，晚上发亮照路，真遇到要杀的家伙，就会立刻灰溜溜的低调隐藏起来。
啊，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我可没打算杀赵涵，一点都没有哦。是它自己这么理解的。
「有点想要……」
「诶？」
「试试斩人的手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