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看来一点小挫折并没有影响到你的本心。」
影响到了才有鬼吧……
所以你在说什么?什么小挫折?我最近遇上的事要么平平无奇,要么就是平地惊雷啊。
那都是我的错,只是即便承认了错误也难以解决问题,与其继续纠结,还不如想想其他解决办法呢。
「当成是奖励乖孩子吧,能给点建议,让我跟秦若欣重归于好嘛?」
「我的建议,恐怕你不会接受。」
「也对。」又是一次毫无意义的对话啊,克莱因与我非亲非故,所聊的话题若是没有用,就只能是浪费时间了。
虽说我与她都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尽情挥霍,所以不必在意就是了,「那,刚才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莱因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样做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松开手会让人很……不开心。
「用了点幻术,让他的行为变得更容易让你注意到。」
「那就是想看我会不会见义勇为咯……」到底是什么行为啊?跟咸猪手差不多的,比如扒手?
不对,咸猪手和扒手都是名词,怎么能当成行为……算了,没必要纠结语法什么的。
「他原本是个能力者,正在用能力偷东西。」克莱因说道。
「偷东西?」
等下,先不提这个了,怎么感觉脖子后面有什么软又滑的东西在爬来爬去……
「他是个能力者,所以能简简单单的偷到一些难以触及的东西。」
只有触觉而看不到,便会觉得这东西十分巨大。可它若是真的很大,又怎么可能在脖子上站住脚?
而且现在,这绳子一样的东西还在我脖子上绕了个圈。
「蛇……」
不对,不要往这个方向联想啊混蛋!别自己吓唬自己!
总觉得心情有点平静不下来,稍微有些忐……忐忑。深呼吸、深呼吸……
克莱因好像还有话要说,等她说完再反击,「他似乎盯上你了,最好还是重视一点。」
……
「这还用你提醒吗!?」
突然变得怒不可遏,转身拔出了赤煞,正想一刀切了这根触手,回了头才发现那个男人距离这里意外的近。
不行,这个距离拔不出刀,得后退——
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然而脚腕的知觉不比颈部,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行动早已被他限制住了!
而且仔细一看这家伙也不是肥宅,肚子跟脑袋的比例有点不妙……现在看来,肯定是把触手藏在衣服里面了,仔细看看还在乱动!
「这还真是意、意想不到……只不过这样也没用就是了。」
“叮——铛!!!”
时间暂时停……嗯?
等下,为什么心跳声会这么大?难道是最近吃盐多了得了高血压……别胡扯了。
「不对劲,身体里好像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动起来?时停对它无效么?」
时停已经过去了一半,身体里的异响已经逐渐停止。
主要是在时停期间,体内的异物都可以通过穿透来取出,但是那也不能现在用,一旦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啧。
「喂。」久违的又叫了赤煞一声,「在么?」
「这工作全年午休,任何时候都是醒着的。」
啊,回应了……还真是个社畜啊,「能测一下我的心跳吗?总觉得……」
「你知道正常人的心跳速度?」
「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明显的变快了就好。需要告诉你原因么?虽然你连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不必了。」
……这破铁皮子绝对趁我上网的时候专门学了如何嘴臭别人。不过随它去吧,我差不多知道发生什么了。
“偷东西”?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偷到的东西没多了不得而已。
哼哼,我还真是聪明,简直就像分手之后想方设法收回付出的女……啊,不是“像”。
总而言之,就算脑袋再怎么机灵,时停也已经耗尽了,真是的,哪里会有人开时停只为了想办法啊。
——————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注意到我在一瞬间拉开了距离,男人开始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余润,你们赠予的代号也是如此。」
啊,这就是“我们决定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疾病”之类的套路吧。那还挺厉害的……
像男子汉那样对眼见的劣势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自我介绍起来,还真是了不起……我比较钦佩他能字正腔圆念出自己名字这件事。
不顾我的钦佩,他继续介绍着自己的能力,「这份能力可以制造受我控制的寄生虫,以及存在寄生虫体内更小的寄生虫。」
俄罗斯套娃啊……
「或许加上这些情报,你便已经有了击败我的办法,我并不畏惧于此,因为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向你证明一件事。」
被这么说了,我也没了能向克莱因寻求帮助的那份厚颜无耻,看来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
大概需要两分钟?换了克莱因的话就只需要几秒。
「你在砌蕾奶茶那边打工吧,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
看到大衣下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商标,我想到了那个一直被自己当成保洁用品专卖店的奶茶铺。
那么,这个如普通人一般打工谋生的家伙,何必来此送死呢?
「每一个恩仇会的成员,都并不畏惧于牺牲,即便是没有意义的牺牲也是如此,所以,尽全力来试着打败我吧。」
「哼,什么叫“试”啊……瞧不起人的么。」
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刚刚赤煞还在手上的时候震动了一下,这是事先说好的暗号。
意思是我的心跳依旧没有回到正常的速度,这就是说体内绝对已经进了寄生虫。看刚才的那个也知道,这虫子肯定个头不小。
被这虫子寄生似乎会加速心跳,但我现在却没有感到一点异样,刚刚的时停止阻断了感官的麻痹,加速心跳的作用却还在。
心跳过快会出问题的,这虫子还得解决这个。或许当它们放任这种现象了,就是宿主命丧黄泉的时刻。
真是复杂啊,回头带几只丢给异处局,让他们帮忙烹饪……我是说研究吧。
「而对你,解决的办法就简单多了。」
转眼间重新接近了余润,而他的身体却向后方倒去。我没有给予他时停期间的豁免权,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但是他腹中的虫子穿过了肚皮,还依旧呆在原位,圆滚滚的肚子立马撒了气。
「就算没用也无所谓,反正……」
拔出剑来……抱歉,本来没打算亮兵器的。
「反正我会把你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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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对动物来说,自我是没有价值的,肉体不过只是基因的载具。
人类则会为了更复杂的原因牺牲生命,不过毫无意义的牺牲……还真是伟大。
至少能做出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本来也够了不得的了。但破钟一天也会走对两回,也没必要非盯着有意思的地方,当成这人的全部。
而且本来就是个扯淡的行为……
「枪伤不需要处理吗?」只用了几秒钟,克莱因便已将我体内剩余的寄生虫全部处理掉。
这可比打虫药快多了。
「谢了,你的人情价值几何?」
「我不会索取报酬。」
「免费的才贵。」重新穿上了衣服,我才开始关心起这附近到底会不会被人看见。
之前被余润盯上的女子似乎也是个恩仇会成员,他们演了出戏,让我这烂好人见义勇为去,结果却只是个骗局。
不过虫子倒是真的植入进了她体内,当我们找到这家伙的时候,虫子已经……嗯,还是不要详细描述了吧。
总而言之,同样也是毫无任何意义的牺牲。
「这群人在向我表达什么?他们又是哪个派别的?」
恩仇会都是群疯子,他们的目的可能各有不同,但手法绝对是一样专业!简直是专门恶心人的!
「这些并不重要。」克莱因说道。
虽然这么讲很奇怪,不过被直接否决了其中的意义,也让我感到平静了不少。是的,正常人的思维怎么能被疯子带偏?
看我平静些了,或者根本没看,反正克莱因继续说了下去,「刚刚你有问关于自己恋情的事,而我恰巧可以解答。」
「不是恰巧吧,世界上有什么问题是你不能解决的?」
「只要未曾有任何一个人知晓,那么我便无从得知。」
真是玄幻啊……只能知道已不再是秘密的知识?以前也有这设定吗?总觉得这家伙在我心中的形象正在逐渐陨落啊。
从无所不能的神仙,变成依旧成熟而善良的普通人……虽然也不普通,并且我对她的好感也没提高多少。
「那你要给我什么建议。」
「做好杀人的准备。」
「……这可不行。」我断然拒绝了,这并没有让我感到可惜,相反只能赠与我炫耀自己足够高尚的喜悦。
「并不一定是杀死别人,我可以把你遇上的敌人替换成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你,而你需要有的,只是杀死自己的勇气。」
越来越诡异了呢,我觉得杀死平行世界的自己这种事!一辈子只体验一次就好了……话说你真的这么厉害吗?刚刚还觉得你逐渐变得普通的我还真蠢。
「才不要,就算是“李梦依”也是个活物啊,人家好端端的活着,凭什么被别人随便召唤过来干掉……」
「并不是别——」
「啊好好好,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是别人好吧?那又怎么了,平行世界的我也不可能就不算外人了吧?」
好聪明啊我,竟然能想出这么复杂的道理。
「这样的话,那我就不会这么做了。但你依旧需要这份决心,而且现在也已经有了比你更先掌握这种决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