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无遗呢……果然，你就只有占有欲强得令人畏惧！」
好强。
金坚的强大之处不是她的实力，而是不论如何都无法打败的内心。
多情还是无情，混淆的概念融为一体，没有此消彼长，如墨迹一般留在赵涵的心中，或许永远也无法抹除。
太可怕了，令人难以再勇敢的面对这种怪物。
「好痛。」金坚居然还知道痛，要是完美贴合赵涵心中的模样，那也应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才对——当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赵涵无法理解的愤怒与怨恨。
她捂着自己的喉咙，并不是在防备些什么，她并不害怕，也没有被残余的疼痛感所困扰着。
好像是一种告别仪式，一种对旧爱、或者说对赵涵生命将逝去的告别与哀悼。
「你……爱过我吗？」
这算什么嘛，最后一个问题？赵涵可不喜欢这种东西，「或许吧。这我能问谁呢？爱是相互的，你也应该对我……算了，现在就换个说法吧。」
「那就是讨厌？」
真够极端的，不是喜欢就是讨厌？那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关系么。
「既然现在已经不爱了，那就是讨厌，彻骨的痛恨，你懂么？」
“飒——！！！”
空气被切割开了。
跟林玖辰的完全不一样，伤到赵涵的并非切割本身，那会让被切开的空气变成陪衬。真正的伤害，在于真空导致的压力差。
金坚几乎是沿着赵涵的身体轮廓切割的。
这无异于将她短时间内暴露于真空环境当中，虽然一些不严谨的科幻作品会说这样能导致血液沸腾，但其实并不会这样。
只是也肯定不会好受就是了，肺里的气体迅速逃逸，像是被人抽出了灵魂一样难受……这还只是其次。
赵涵几乎要晕过去了，就这么短暂的一瞬间，也幸亏它结束的足够迅速……
“啪！”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涵的右脸突然火辣辣的疼。
好快。
是个耳光？不对，只是这家伙的拳头太过软弱，所以才只能发出点清脆悦耳的声音。
物理上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但这却让赵涵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当中。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她丢下考试啦升学啦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个人跑到了沙滩去打沙滩排球。那天她碰上了不少值得搭讪的对象，但结果却并不理想。
女孩子搭讪的成功率很高，女人对女人也是如此，只是有一点会让人很在意，那就是因为同为女性，就算搭讪成功也不一定能把战果转换为收获。
她们可没这般容易改变想法啊……唉，这样才有趣嘛。
苦涩的果树品种，忽然出现一棵能结出甜蜜果实的个体，那就绝对能找到令其变得甜蜜的要素来。即便这份情感是不可言说的，也只能大浪淘沙留下更加纯粹的感情。
他们更加广泛，而我们更加真诚。
「下一个再不得手就回去吧。」赵涵想道。
防晒霜的效果有点差，皮肤还是感觉有些灼烧感，而且还紧绷绷的让人好想下水放松放松……话说这玩意儿防水吗？
可恶，明明生在沿海城市却像内陆城市的家伙一样缺乏常识……
「搭讪经验不够啊，以后要不要染个黄毛来搭讪？」后来赵涵就知道这招不靠谱了，百合都出乎意料的老实，才不会被随随便便钓上钩。
前面有一个女生，个子跟自己差不多，头发虽短但是也能从背后遮住下巴……嗯，能从背后看到的下巴曲线才是最美好的。
可惜看不到，不过并不影响搭讪就是了。
「呀！小姐姐在干嘛？有人一起嘛？」
真是轻浮啊，要是男人这么说的话还好，同为女孩子问对方有没有人陪……这算啥？炫耀自己名花有主还是嘲讽她形单影只？
这肯定会让对方很不爽，但是赵涵还没想到会生气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啪！”
耳光？
呵呵，以为只是突然袭击就能随意玷污武者的威严？太小瞧每天十个小时扎马步站桩和对打的辛苦了吧！
只是耳光而已，躲就躲……啊，躲不开……
……
躲不开就接住吧！这就是武者的尊严！
“啪！！！”
「好疼！居然打两下！」
总而言之，这就是与金坚初次见面的场景了。现在连名字都记不得的家伙，当初可是跟自己打得火热。
嗯，就是“打得火热”这么简单哦。
剖析这个词的话，就是先要打起来，然后打着打着就火热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短暂暴露在真空中导致的错觉，赵涵逐渐沉浸在回忆之中。
但是她不会放弃，她要活下去！
“飒——！！！”
又是干净利落的斩击，斜斜的斩断骨头，至少有两块骨骼被斜切两段……这应该会很疼，因为骨骼之间肯定会有关节，不管是伤在了哪里，行动总是会受到影响的。
但赵涵立即回击，重拳正中眼窝，金坚的头颅在颈椎上猛然扭动！这并不致命，却给了赵涵继续追击的可能！
子弹一般都踢腿几乎能把金坚削成两半，如此致命的招数，实则只是虚晃一招而已，接下来削弱了不少的回旋踢才是真招！
虽然被削弱了，但是如果不削弱就无法命中，全力一击就毫无意义，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去死！」
赵涵有些兴奋起来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解决掉了她，到底会难过到怎样的地步。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就以为，我没料到这种事么？」
金坚竟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这被削弱了的打击，显然是因为速度不足而被躲开的，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立刻予以回击，好在赵涵有着一位不错的挡箭牌可以用作替死。
泉涌……啊，多谢你了。
「抱歉，我还不太习惯向仆役道谢。」并非仆役，活着的人怎么会向另一个活物献上一切呢？理应只会向死物宣誓忠诚才对。
切断了。
泉涌丢掉了他的右手，掌骨中的一块还连接着，应该也不会留着太久。这恐怕无法接上吧，医生会问这问那，而且看起来……脱离了能力者的能力，饱经沧桑的断手也已经无法保持形状了。
「哼。」满心以为金坚会因见到泉涌这个“新欢”，大发雷霆的好像捉奸在床一般理直气壮。
但眼下这更像是嫉妒。
她好像见不得赵涵在别人身上得到幸福，也可能只是对自己的无用感到无奈。总而言之，一切都不在赵涵的预料之中，所以一切也都并没有结束。
她不打算再幼稚下去了，一直保留着自己本就没多少的实力，幻想着自己那位残酷的旧爱会回心转意，殊不知这样只是缩短了战斗的时间，简化了失败的过程。
结束了，无需继续执着下去……！
一击不中，金坚又是一拳，即便无法控制斩断的空气的位置，却可以借此影响赵涵的行动。这不无作用，她被躲开的拳头距离赵涵已经很近了，只要下次再……
不对。
「那是什么？」金坚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那显然只会是赵涵的拳头，但是且战且退也就算了，简单的只是快速向后躲避，真的能打出有力的拳头？
拳头？不对啊，那明明只是将手掌收紧了而已，说是拳头未免太过轻视武学了。只是攥起来而已，根本算不上是攻击！
「什么！？」
松开了！赵涵的手里握着个东西，而金坚意识到自己正在飞快的撞向它……那不是危险的东西，只是环形的细铁丝……
那不就是手榴弹的环吗！手榴弹在哪里？不是自己这边，那就只能是……
「是我赢了，快替我高兴啊！你不是爱我吗？」
「大笨蛋！」
金坚快要气死了，就像是二人还在交往时那样。
一切都回不去了，但是如果可以，那一定会很好……
然后，声音与光亮都在下一秒从二人的世界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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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你死掉了嘛？」
「你是傻子吗？肯定没啊！」
「那就听离谱的。」
赵涵期待这样一番问答，但是听众是安珀，所以还是省省吧。但是该回答的问题还是需要解释的，比方说自己为什么没有就这么死了，明明这样对谁都好。
……唯独对自己不好！
这就是原因！利己主义者的最大善良就是拒绝损人利己，别把世界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是真的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连爆炸的火光都能切开，而且也不知道是切到哪里去了……本来想着趁光亮偷袭她来着。」
光都能切了，爆炸的冲击力与破片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都活下来了，赵涵和金坚，在她们毫发无损的相互对视时，那种尴尬或许不会是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
金坚她……还真是自己的好学生。
一切皆是为了替自己谋利，但是她却把作为旧情人的赵涵也当做了自己的一部分……固执的家伙。
「不过那家伙就没那么好运了，我之前也都没想过原来可以这样……」现在的赵涵还是感觉很离谱。
那颗手雷，自己明明以为是闪光弹来着，而且还是那种只有闪光没有威力的类型，结果除了范围跟正常手雷一样之外，完全就是个小型核弹嘛。
泉涌已经不剩半点残渣了，这实在有些可怕，但是这或许意味着一种终结。没有不凭依于物质的精神，那家伙终于已经死了。
不死的诅咒已然终结。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啊，恭喜你，泉涌……如果真的能结束这段痛苦而漫长的旅程，自己也会感到宽慰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