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照片我也看了个遍,也还是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你看这个……」
「诶,还有问题嘛?我觉得没了。」秦若欣并不关心。
这张照片是刚才拍的,平面图上的石头象征着炸弹,可是我总觉得这十分奇怪。
整张图构成了一个五角星,不过并不是方方正正的俯视图,视角稍微有点偏,显得图案是歪的。
一笔画出来的五角星一共有十个点,其中两个都被找到了,前者为安珀所拆下,后者被发现根本就不存在……
那剩下的呢?
「留个心眼总没错,反正我是觉得这肯定有能力者参与其中。」
「是嘛。」她一边附和着我,一边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出来,「噗,像过年时炸牛粪的熊孩子一样。」
……你还真是个高雅之士。
走了没几步,一下碰到脑袋,弯下腰之后才敢重新抬起头来。嗯,钟乳石呢。
这里未免也太纯天然了,说什么地下室……扯淡。
我大概明白了,这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百分百的人造建筑。馆长与能力者有联系,在本来应该只有地基的地方,硬是容下了一座天然溶洞。
危险倒是挺危险的,但也没什么需要额外在意的。看了看洞顶的人造光源,我也是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然后,就又一次大意的踩到了石头上差点绊倒。可爱的“呀”了一声,手被秦若欣及时抓住,楞楞的看着我,「小心点吧。」
这是什么羞辱方式?
安珀还在前方带路,她也并非能一步都不跌,鞋子不太给力,好在她也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看见没,都融掉了。」好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一样,我还特地凑到耳边去跟秦若欣说悄悄话。
「是哦……」
踢到了绊脚石,就瞬间用能力把人家变成液体,过分得要命,
安珀可没这自觉,很快就转过头来,「马上就快到了,准备好。」
「哦,知道。」
「还有,我听得到。」
「……是吗。」
听到什么?随你的便吧,反正我只会在心里说人家坏话。
现在,进化或是再生就在我们面前了。在如斧劈刀凿一般原始的墙面上,在生锈的支架与螺钉上,那把剑孤零零的挂着。
啊,挂着。
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另一把呢?」
这不还是说了么。
「可能没放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才能以防万一。」秦若欣如此猜测道。
「保险?」
「对。」
保个锤子险啊,害怕其中一把放的位置不对锈掉了,就能保证另一把没事?应该不会,那两把剑都投入了不少科技,怎么可能会锈掉呢。
……
「那另一把呢?锈没了?」好吧,我还是想不到别的可能。
那是对双剑,连剑鞘都有两个,都在我面前摆着,但其中一个却是空空如也。
「这把是再生。」安珀走上前去,伸出手,结果又碰到了玻璃。
……
「噗。」
抱歉,不该笑的。都怪清洁工工作实在太认真!玻璃擦了个干干净净,万一有人以为能拿走就伸了手,结果被拦住了怎么办?
那得多尴尬?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啊。」秦若欣对双剑不是很在意,她只会想着到底是谁偷了东西而已。
要像是推理小说一样,只推理犯人而对其他都不在意。那,到底是谁偷了双剑中的一把?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我还挺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有些不应该的。
秦若欣蹲在玻璃前面,尽量避免触碰,比我还要心思缜密,「怎么,觉得这么做很缺德?」
「没有,你以为我多大了?」
「中班,最多大班。」
“啪!”
狠狠拍了她的屁股,然后就对她的奇怪回应完全忽视了。
我们三个翻来覆去的也找不到打开它的办法,倒是有个正方形的钥匙口,看着倒是没什么牢固的,但也不是空手能打开。
「玻璃也能融掉吧?」我看向了安珀。
玻璃是非晶体,理论上讲只要提温就能融化,不过正常人也不会见到自家的窗户夏天就变成一滩水。而且安珀以前也融化过许多非晶体。
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才说出了这句话,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而安珀更是没有其他回答,「打开之后,你先不要碰。」
「你也别碰吧,危险是不会挑对象的。」
再生啊……方便倒是方便,但是也一定是很危险的。
富人们愿意为自己的健康付出一切,可惜他们却没有付出一切的本事,穷人在这方面上可比他们更有这种自由。
而掌握如此利器的科技公司既然倒闭了,也就只能说明它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安珀不说话,用能力将玻璃洞穿,然后捏住密度提高后的玻璃,将它们敲碎,捏着其中一块丢向了再生。
果不其然,电影里才时常出现的红外线报警系统被触发了。
「害怕吗?」秦若欣也看了过来。
人间并不适合生存。
若无处不在的监控真的存在,一个个父母爱不爱孩子的问题就呼之欲出了。隐私?剑有没有隐私呢?
若是再生的话,它恐怕并不在意自己被盯着吧,这是一种保护,除了没经过同意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反正它也不会说话嘛。
啊,既然没意识那就没事了。
即便没有被莫名其妙的问题所困扰,我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是因为这一切并不道德吗……
「唔、不要、不要这样。」声音实在懦弱过分了,别管说什么,就是再慷慨激昂的话在此刻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而秦若欣却是步步紧逼,「为什么?说啊?」
「因为……」
……等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到我的手里了?
谢谢了,安珀,虽然你不会每个时候都及时赶来保护我,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会帮忙的啊。
而且是把武器递到我手上……谢了!
「因为你这混蛋乱摸我的……身体啊!」一个手套飞到秦若欣脸上,她当下就惨叫着逃走了。
「啊啊啊!坏蛋!」
她躲在墙边往这里看,可是那眼神却还是充满了欲望。嗯,我跟再生站在一起,她看着的肯定肯定不是我。
剑很锐利,用来切割纸张的话几乎每个角度都能成功,然而即便如此锐利,它的主职也并非如此。
「看。」安珀向我展示了纸张被切开的边缘。
「好奇怪……」
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有一根这么长的纤维……延伸出来?
就算是用剪刀,切开的纸张应该也是干净的,根本不可能会保留这种手撕出来的不规则边缘。
好吧,是再生的效果,「看来这张纸是木浆的。」
「哈?还有不用木头就能造的纸?」
「……别打岔,秦若欣。」仔细看看的话,还会发现纸张表面也并不干净。杂乱无章的细线蜷缩积压,仿佛还在缓缓蠕动。
它们抽搐着,如同真正活着的……不,树可不会动弹!
我有点嫌脏,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它,还是能感觉到指尖被纤维轻轻地摩擦着。
忽然,安珀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不需要害怕,只是开始再生以后体积变大了而已。」
「没怕,就是觉得恶心而已。」
「嗯,我也觉得很恶心。」安珀附和道。
难得我们有了一样的感受,都觉得很恶心……就别看着秦若欣了,好吗?
我也是知道她有的时候很恶心的,但是、呃……但是她其实不恶心。
「啧。」
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抬眼,看到了墙上的标签,不把再生拿下来还真就看不到,「这是什么?」
“你好永生。”
黄铜质地,包括字的部分摸起来都十分平滑,似乎并不是刻上去的。
莫名其妙啊,到底是什么意思?等等,再生后面是这个,那原本应该在这里的进化也用该有标签吧?
「嗯……」的确有,墙上只剩下两个钉子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取走了。
真够怪的啊,连着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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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会有着几千年的传承。
在维多利亚女王加冕时,没人会在角落注意到一块诡异的印记,除了陛下她自己。
这世界上有着无数有意义的事,它们到底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关爱他人或成就伟业都很不错。也有许多没意义的事,要做起来也如登天一般困难。
就比如把恩仇会那古老的标志留在王冠之上。
那标志很难形容,不是因为复杂,反倒简单得要命。乍一看很像是个旋转的“大”字,但如果旋转留下了标志的物件……
就会发现它依旧一动不动,相对于观察它的人而言依旧保持静止。
这有什么意义呢?是的……没有。
这是一种实力的展现,跟女王陛下将在日后遇上一系列近乎扯淡的刺杀相比,同样无意义的行为,也只能通过实现起来复杂与困难来展现实力了。
但是……年轻的女王有一种直觉,让她清晰的认识到他们并不是在向自己秀肌肉,更不是威胁她所继承来的广袤国土上任何一人。
他们也曾有过崇拜更加古老存在的时期,那时的恩仇会十分迷茫,而今天……更加迷茫了。
不过不论本心如何,这个拥有遥不可及的目标的组织无意间创造出了全新的管理模式,只需要稍作改动,便可以成为支配者的拿手兵器。
到那时,一个意识将会压过所有声音,他们将会在迷茫之中滚雪球一般越发强大。
「但是……」
每个故事都需要转折,热解对此深信不疑。她坐在电脑前,面上的绯红显然与她的恋人有关。
好吧,金坚不在这里,只有放在相框里的照片可供她时不时看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