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并不如以往，种类并不多的娱乐方式占据了大量市场。
要是放在以前，属于能力者的乐园怎么可能会没有斗技场？
嗯，其实现在也不能说没有就是了。
「都看好点！小心别碰着了，施工区域禁止入内！」
门外的售票员，除了售票之外还得告诫观众们注意安全，还真够辛苦的。
本来我还是这么想的，等排队到我们之后，我才发现这队伍走的实在是太快了。
嗯，原因就是逃票的家伙实在太多，这家伙已经自暴自弃的停止了售票，还尽职尽责的在维持秩序。
「真是够乱的啊。」我摸了摸脑袋，像是在确认帽子掉没掉一样。
本来出门的时候就没戴帽子，但现在这么乱，发现自己没帽子也下意识以为是被偷了。
「别走散了。」安珀说的也是同样的话，没有说出这座城市的主宰者该说的套话。
她在乎这里的治安嘛？肯定不啊。
既然如此，那她应该会把这种混乱当做秩序，纵容这座城市混乱而破败。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没有。」安珀的回答干净利落，而后才补充些不知真假的，「现在的话，还能帮到我一点。」
「那还真是……嗯，帮到你什么了？」
安珀没有回答，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才让我明白了她享受到的那不值一提的“特权”。
「你就当是为了……为了别人想想嘛，别让这里太乱了。」
本来是想说“为了我”的，但那也太过自私，还是不说为好。
冲她笑笑，发现安珀似乎还是清楚我原本要说的意思，「你没把这里当成要一直住下去的地方。」
「那倒是。」我也大方承认了，「但是呢，我希望有一天玩累了，眼睛很难受的时候，对着窗户往外看不到扎眼的东西……」
比如在马路上流淌的血液、爆炸留下的黑色痕迹、燃烧着的车辆……
啊，应该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吧，那就太夸张了。
安珀看了我一眼，随便回应了什么，我听得也随便，没听出来是什么，就当被说服了，乖乖的坐下。
回头看向入口那依旧拥挤的人群，我十分庆幸自己的能力可以随意发动。
要是像赵涵那样的还得消耗别的东西，就没办法边说话边发动了。
目光回到场地上，我一时间并没有联想起以前见过的那个斗技场，直到身边响起了那时期待已久，却并不曾听见的呐喊。
「加油啊！万岁！」
太热情了，他们是要迎接自己热爱的乐队？那台词就有点奇怪了。
然后就是……位置，嗯。
「那家伙名字叫“万岁”嘛？」我偏了偏脑袋，对着安珀问出这个蠢问题。
「不知道。」她眼睛一直盯着擂台上我所指的方向，「不怎么常来。」
那就是多少也来过几次嘛，唉，真是的……
那一声叫好来自选手本人，看他叫得那么欢，就跟要游街准备去砍头一样，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光彩靓丽，霸道得不可一世。
观众们都捏着汗，仿佛允许了他这死前最后的疯狂，同情的目光在他身上交汇。
不过，还是有些胆大的一下子从座椅上窜了起来，从观众席上高喊，声音比场地中央还大了几倍，「加油啊！张包子！我今儿个一整天三顿饭都押你身上了！」
张……好吧，这名字也真是够有乡土气息的。
直到此刻，我想清楚了那些个害怕的家伙们其实根本没什么好装的。他们出了钱，尽管每一位出的都不多，可擂台上的每一滴血也都有他们的份。
虚伪啊……包括我也是这样。
「咱们还是走吧？」我看了看安珀。
安珀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这家伙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爱好，尤其是欣赏别人的死状……她早该习惯且厌倦了吧。
「期待很久了，还是……」
「啊？那随你便了。」有点惊讶，不过也不算出乎预料。
「还是走吧，你没兴趣，就别看了。」
才不是没兴趣呢。凡是世界上存在的东西，都不可能是无趣的，能让我觉得不堪入目，也只有缺德这一件事了。
我们正打算要走，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原因很奇葩，因为刚刚那位张包子的敌人要走我们下面一层的大门，这扇门一拉起来又会把上层的出口堵住。
嗯哼，想见见这座建筑的设计师，然后把他的脑袋放在门缝处挤两下……看看能不能让他聪明点。
「用时停传过去吧？」我提议道。
「好。」
正打算实施，场地那边忽然又响起了挑衅的叫声。
「太瘦了，根本不够我吃的！」
……张馄沌啊张烧麦，你怎么满脑子里全是吃呢？真是应了你的名字啊，张馒头。
他的言语引起场上一阵哄笑，大家似乎都回过神来了。
是啊，场上的人再怎么嚣张，唯一与自己不同的也就是更多人认识他了而已。知名度？那不就是混个脸熟嘛。
再正常不过的家伙，只要录个别有用心就能轻易走红，别管是好还是坏，只要够搞笑就行。所以，眼前这个所谓的大众决斗明星，不过也只是个消费品。
即便是社会底层人员，也不会觉得家喻户晓的零食比自己更高贵啊？
「恶心。」我还是有点忍不住过去看一眼，挤开人潮，走到栏杆边上，伸出脖子往底下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只感觉眼前就是点毛茸茸的玩意儿，没什么了不起的，直到……这只巨兽向前迈出了下一步。
秃头。
最先映入眼帘且深入人心的，是这只白毛紫肤大猩猩冒着汗水与成雾状臭气的秃头，站在它上方，我感觉自己热出的汗水就像皮肤被融化了一样。
还没等我说什么，安珀却对此有了些许反应，「好帅。」
啥，帅……？
这么个不合时宜的夸赞，一下子把我心中的恐惧通通驱逐了出去。帅么？这还真够……
不行了，就算是为了不笑出声也回应下吧。
「我稍微能理解点呢，对这么大个的玩意儿，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说他瘦小，实在是一种淡然的……噗。」
可恶，还是笑出声了。
「是那个大猩猩，我觉得那东西挺帅的。」
「你也说是“那东西”了，恐怕也没觉得多厉害吧。醒醒啊，它就是个猩猩而已。」
猩猩再怎么大也只是猩猩而已，又不是星星……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上往下看可能只看得到地中海，但场地四周还有许多不小的屏幕，即便是在这上面，它的大小也实在是夸张到没边。
啊……行吧，猩猩嘛。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这只猩猩会这么大？
「可爱嘛？」安珀忽然转头看向我。
「可、呃，真可爱呀。」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果然，不管是朦胧还是清晰，这玩意儿都还是凶神恶煞又老态龙钟，跟可爱还是帅气都沾不上边。
深思之后更加感到不对劲，我忽然对安珀起了怀疑，「你……嗯，时间正好够用，是你拿进化把它变成这样的吧。」
「对。」
我已经无语了，「……很满意？」
「它原本是只蜗牛。」
「那就是满意咯，蜗牛变成大金刚，这可真是玛丽雪莱都不敢轻易采纳的科幻设定。」
我想，能拉出雕花大便一定也不高雅吧？
虽然低俗，但不可能有人会认为这是雕虫小技，此类毫无意义却很难做到的事，大多都是这么个道理。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很有趣，想要夸它，要是帅不行的话……就只能用“美味”来形容了，可我……」
「打住。我知道你没吃过，真的，大可不必。」照顾下我都感受啊喂，我刚刚还在想大便的事呢！
身为个女孩子，还真是低俗啊……对，说的就是你了，李梦依。
「没体验过的东西，是不能拿来说事的吧？」
「当然了，你又没吃过类似的东西……啊，既然你说它帅，那就是说你见过跟那玩意儿一样帅的东西了？」
「嗯。」
真惨啊，我都不想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了，「是谁呀？」但到底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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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福券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她不太喜欢听别人的恋爱故事，因为她总是会哭。别管是好还是坏，只要是伤心事都能让她哭得稀里哗啦。
俩人吵了一架，她去听第一人的讲述就已经哭成泪人，再听第二个人竟然还能哭，都快变成可以当羊皮纸卷起来的脱水人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她……说的再具体一点，其实是根本没人理解。但她还是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除了金钱以外，她还相信更多事物，其中尤其以能够赚到更多钱的为妙。
……好吧，还是钱。
「你此去一定要注意着点，张……面包。」
「张包子。」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气恼的回答道。
张包子的能力可以让肌肉永远不会萎缩，他此刻也正在继续锻炼。当然，他想一个哑铃砸倒赞助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啊对，包子来着。」福券这才恍然大悟，「你的能力是啥来着？让人记不住名字？」
「我他……」
福券在两边都有下注，在热汽猿身上的投入尤为令她肉疼，正因如此，她并不希望张包子能赢。
那不就收不回本了嘛——好在事实并非如此。畜生永远是畜生，只能赚笔快钱。
而在人身上呢，投入什么的可并不容易看出来，源源不断的索取，日积月累反倒更能赚上一大笔。
「别紧张过了头，受伤就不好了。嗯，下次手术是什么时候？」
肌肉重构术，这种手术只有地下区的能力者才能办到。
手术的效果特别明显，它会让一个壮汉看上去变成一个胖子，刚刚抽脂完毕又变得极瘦，手臂下方一大片来不及收回的皮肤，像个蝙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