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刚才掉进水里了?给热汽猿清洁的时候……水管像蛇一样胡乱摆动淋水到身上了?
「这人谁啊?」我看安珀好像认识她。
此人一头金发,模样看上去似乎是个外国人,但应该也是亚洲人……不知道啊,看不出来更多了。
想着听听她的口音,结果一开口就又是个比我还会说普通话的天才。
「刚才的比赛,觉得怎么样?」安珀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向我介绍起眼前这人,「露娜。不是真名。」
……那你告诉我个锤子。
「露……娜?很荣幸认识你,您真美丽啊,不知道稍微晚些时候……」糟糕,今天的社交障碍发作得有点离谱啊。
一条路走到黑,完全刹不住车。好吓人啊,怎么感觉像是突然变成了个变态一样。
「是我没错呢。」她的声音并不纤细,却很动听。有种粗犷却也不失美感,如同吧汽修工具当成三角铁轻轻的敲着的节拍。
啧,这又是什么比喻?不管是身材还是面容,都是个开朗又有本事的形象,我真的很喜欢游戏中的这种角色,「也不容易呀我。」
……倒装句。
「很难打?那个对手太强了?」安珀显然是认识她的,而且看露娜有些诧异的眼神,似乎也是发现了这段时间安珀的改变。
认识的很早,那就只可能是在那个并不友好的故乡的相识了。
「是挺难的啊,得考虑到表演效果,又得处理投资者的关系。挺难的其实。」
「嗯。」安珀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了,「她是李梦依,我的……认识下吧。」
呃,没有可以介绍给朋友的关系啊。
「啊,你好呀。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很可爱呢,有这么可爱的朋友,很舒服吧安珀?」
你给我稍等一下,什么叫“舒服”?就算是当你说的意思很正常,也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啊!
「新机体怎么样?」安珀可没打算跟她纠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新机体啊……好吧,我就是再笨也能明白了。
走进来的一瞬间,我就见到这个女人拿着水管冲洗那只猴子。光是这样还算不了什么,最多也就是个动物饲养员嘛。
但是,热汽猿的背后是打开的。不是什么精油开背之类的东西,就是物理学意义上的打开了背部。
从脊椎为线,跟门一样的大敞大开,能从这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心脏啊、肺啊……嗯,这些都根本不存在。
「看吧,心脏改的驾驶室。里面特别热来着。」交谈之余,露娜跟安珀谈起了热汽猿的事。
这家伙的能力……我大概明白了。
就是机甲驾驶员嘛,只能驾驶活物的那种。
「小家伙挺可爱的,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其实特别听话来着。」
说起来,这人为什么也会中文啊……
她们两个开始叙旧了,安珀倒没有把我甩在一边不管,还想让我也加入进来。
不过我自己倒是挺识趣的,随便找个借口悻悻的离开了。
一走出房间,浓厚的动物的气味顿时破面而来,之前进来的时候还没怎么感觉到……但这玩意儿是真的臭啊。
「根本不是人该呆的地方呀。」
嗯,的确……
动物的臭味嘛,还能是什么类型的呢?
它们洗澡的频率比人类低,浑身都是毛,汗水和油脂的气味只会越来越浓厚,而且看这饲养密度……
猴子、狮子、大象、老虎,大家都住在一起,食性各不相同,于是素食的大便和肉食的大便味道也……
我说过很多次的,能闻到大便味道,就代表空气中有组成大便的成分的微粒哦!
……但是,我可没觉得这里不适合有人类经过。
「你是谁啊?」
面前的黑衣人,正是作出如上发言的家伙。她光是看已有的外表,也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穿这么厚不热嘛?
「热汽猿……」
「哈?你是猴子嘛?这么小的热汽猿……太小了,是幼崽吧。」还没等她说完,我就忽然作出回应,「啊,对不起,你是想说有热汽猿在的地方温度都特别高?」
她的表情我可看不到,但空气中凝固的片刻沉静,也实在是有点尴尬,「李梦依。」
呀,还认识我呢。
亲切无比啊,太亲切了,简直就是他乡遇故知。
但那就是说明你早有准备咯?
「有备而来啊。」
「哈?是我。」
「谁还不是个“我”呢,你又是个什么贵物……」
「秦若欣。」
「呦,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被叫了恋人的名字,这可绝对忍她不得。绝对不能让她逃走了,哼,来刺杀我就做好被反杀的准备吧!
无需多想了,拔出赤煞,特别做作的用剑指着她吧,「对消息不灵通的家伙来说,一个罕为人知的消息是会要命的。」
知道来找我的麻烦赚钱很多,就屁颠屁颠的来了?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呀。
那就死——
「我说,我就是秦若欣。」掀起了兜帽,我看到一种奇怪的表情。
是什么呢?就像是被迫对着熟人自我介绍时候的一样……秦、秦若欣!?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咦?」
「你在吃惊个什么呀,又不是正在出轨,有什么好怕的嘛。还是说……」
面对她有点不开心的表情,我的身体马上热了起来。
因为,接下来需要……快速冲到她身边,必须比百米冲刺还要快!
「大笨蛋!」
「大……」
「这儿哪是你该来的地方啊!被发疯的动物给偷袭了怎么办!?」
好吵啊我。
声音这么大!才会把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睡觉的动物们,都喊醒过来搞事情吧。反正这些个笼子的铁栏杆看着可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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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古寺说起。
就像武侠小说中的角色一样,福券从小就是个孤儿,并非骂人的那种孤儿,而是……
不,不需要解释这个。
无父无母,也没有亲属照顾的孩子就是孤儿,这才是词的本意。
她在破败的古寺附近被人拾起,没能得到正常好人家的照顾,却被送去另一个地方……一个更像是“隐藏地图”的地方。
福券从小就念叨着那些自己只认识了字,却压根不动什么意思的古书,每天都要做大量的体力劳动,可她却还是变得越来越健康。
是因为习武嘛?听说少林寺就会因为不知道或不存在的原因,一代又一代的把武学传承下去……不过小福子的身边没人是秃头,那个古寺也就只是个已经没人住的破旧建筑。
那里是座荒山,荒山怎么会有好庙呢?门派也是如此,在武学越发式微的时代,山上的生活也只是一种行为艺术罢了。
山下还是有许多有钱没处花,或者只有钱而一无所有,只得选择成为这种小门派的记名弟子。
记名?谁知道呢,掌门要是这么识时务,愿意记下这些凡夫俗子的名字,门派也不至于没落到今天的地步。
至于“弟子”二字也就更离谱了,那些个土财主们一个比一个老,沉湎于酒色之中,谁乐意真的来习武呢,而不这么做,他们的行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没人能知道了。
总而言之,小福子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其实很好。
皮肤黝黑的师兄,是在她被收养三年以后才回来的,那时候小福子已经很适应自己的工作,却一下子被师兄抢了大半。
那几个月里,小福子每天无所事事的到处乱逛,师傅出门去,她也干脆不习武了。
而后工作也越来越少,师兄的眼神越来越……不知道,那时候福券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情。不过此刻想想,他那时的表现好像也挺纯情的吧。
后来师傅回来了,欣慰的发现小福子越来越能适应扫地洗碗,就顺便把师兄打水的工作派发给了她。
打水啊!
从山脚下打到山顶,和尚还知道两个和尚没水喝呢,消极的小福子可根本干不了这活儿,那几天门派上下都快渴死了,最后这工作才交还给师兄。
小福子就这么挨了一通骂,自那以后,师兄就没在她脸上看到过厌恶以外的表情。
故事继续下去,在平静的过了二十多年以后,波澜终于还是开始登台了。
先前只是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小事,比方说某些特定物品的价格上涨了,这对小福子的生活影响不大,他们可阔绰着呢。
随后,战事逐渐摧毁了一切。财路被断,他们还能艰难度日,可随后就是更严重的问题了。
山下那条河时不时的出现死尸,后来没了,河水却常年都依旧是血红色的。没人愿意喝它,门派再次遇到困境……
福券就是在这一时期死掉的。
……
故事到此结束了,十分的……魔幻现实主义。仔细分析,其实故事之中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为什么只有师兄而没有师姐?福券不是赵涵的小师妹吗?
好有故事里提到的“二十年”,就是穷尽福券的一生,也容不下一整个二十年的时间啊?
正因不合理,所以故事才要继续进行下去。
在变故后没多久,破败的山顶上,有个探险队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建筑群。这里似乎曾经属于某个武学门派,而此刻却空无一物。
……除了门口摆着的、那好像生怕不被人发现的一个竹篮里装着的小孩子。
福券的能力,是控制与遁入黑暗之中。她借此可以改变相貌与声音,同时也能伪装成小孩子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黑暗空间内没有线性的时间,她可以进行永久的思考,而无需担心食物与寿命的不足。
更何况,空间中前辈们留下的奇珍异宝,可早就让她超越了凡人的存在。
故事再启了,这一次……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恋爱的导师。
那就是赵涵没错了,此人成熟老道,却能完美避开福券被发掘出来的所有喜好,简直是完美的恋爱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