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灯光下,Scout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眼前的女人——凯尔希。
他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当他从切尔诺伯格活下来,回到罗德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
面前的咖啡是刚泡好的,散发着热气与香味,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心思品尝。
“Scout,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来吗?”凯尔希说道,宣告着这场谈话的开始。她的语气如同质问一样,但是这也正常。
“嗯,我知道。”Scout淡定地回答道,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凯尔希。
“……唉!”她叹了口气,这是Scout第一次见凯尔希在外人面前叹气,这令他倍感压力。“那么,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沉默须臾之后,他才说道:“凯尔希医生。”
“嗯。”
“我想问,那个男人,那个萨卡兹……究竟是不是默!?”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这番话时,声音不自觉地变大。
“……是。”凯尔希总是这样,贯彻着正确与诚实,把答案毫不忌讳地告诉了Scout。
“当年,在卡兹戴尔那场战争结束之后,他消失于罗德……不,该说是巴别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存在会被抹杀掉?不仅仅是失踪或是死亡,而是整个人都消失在了资料和档案之中。”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凯尔希别开了视线,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Scout不知道,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女人总是如同机器一样,精密而不停歇,她的心思没有任何人能够猜到……也不绝对。
“你呢,你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吧。”凯尔希疑问句做陈述句,如此说道。
“……是,我见到了。那两个雇佣兵,还有那个小姑娘……最重要的是,默他竟然还活着。”
咖啡随着热气的蒸腾,而失去了温暖,寒冷的不仅仅只是灯光,还有它,以及它两边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是战士。
“你知道博士为什么会进入那副棺材吗?”凯尔希问道。
“……我想,我现在知道了。”
“我不知道默在想什么,从我与他第一次见面起就是那样;我也不知道博士在想什么,从卡兹戴尔开始。”她顿了顿,眼神中罕见地有一些忧伤的感觉。“但是至少,现在暂且先信任他们吧……或者说,请先信任我吧。”
“……我从来没有不信任过您。”不知不觉间,他的称呼变成了“您”。“我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东西,至少,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战斗,我每日拿着我的枪的理由。”
“……”
“……”
房间里如刚开始一样,再度陷入安静,头顶的灯光依旧寒冷,咖啡彻底地失掉了温度,此时此刻想必一定是苦到了极点了。
房间的门外,一个打扮严实的家伙贴着门偷听着,随后摇了摇头,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此地。
他是罗德岛的博士。
正值夏季,花草正茂,阳光明媚,气候温暖。乌萨斯的夏季是一定要珍惜的,毕竟高傲的夏之仙子未免太过骄傲与吝啬,夏季总是会一眨眼就过去,短促地令人心碎。
午时的阳光,顺着罗德岛的巨大落地窗照进了食堂,阿米娅坐在桌子前,静静地扒着饭。
她相当地享受着阳光,温暖而舒适的事物又有谁会不喜欢呢?但是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她抬头过去,只见是博士。
“我能坐在这里吗?”博士问道,但是行动却是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阿米娅的面前,显然,他只是嘴上客气一下。
“你都已经这么做了,还问我干什么?”阿米娅有一些生气地说道。
“哈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博士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打着哈哈道。
“……”
阿米娅盯着他,突然愣住。博士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吗?”
“啊!没。”阿米娅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摇了摇手。“只是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和博士你这么说话了。”
“……好像确实是呢?”他沉吟了会。“我以前总是会这样与你交流吗?”
“唉?当、当然了!博士你那个时候很亲切的哦!……但、但是我绝不是在说现在的你不好喔!”
博士看着面前这个小兔子害羞的模样,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她不需要太过在意。但是内心却是不断地盘算。
虽然少女用害羞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掩饰了过去,但是他依旧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几乎失去了自己以前所有的记忆,所以他根本就无从得知自己曾经的样子。但是在他与一些老干员之间相处时,他总是可以若有若无地感觉得到,他们在害怕自己。
从阿米娅的描述中,他以前似乎是干员们的好伙伴,但是事实却似乎不是这样。
当初他在龙门,遇到了那个萨卡兹男人时,他的内心凭空地悸动,是兴奋?还是害怕?这已经无从得知了,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那个萨卡兹一定知道些什么,一定了解着过去的自己。
与此同时,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默看着眼前的书信。
“巴别塔的亡魂?呵……”
他摇着头,用点燃的烟把书信烧成了灰烬,塞进了烟灰缸里。
“一切都是既定的,过去不可改变,但是未来却可以变动。命运面前所有人都平等,天意面前所有人都微不足道。任何人都是棋子,只是扮演的角色不同罢了。”
“只不过,我这人就是喜欢离经叛道……”
随着他最后一次吸气,烟燃烧到了滤嘴。
“天意吗?究竟怎样还不一定呢……阿米娅,塔露拉,博士,凯尔希,甚至是我……呵呵……”
燃尽的烟被捻灭在烟灰缸,如同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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