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的房间在这座三十层公寓的顶楼,由于特殊的建筑结构,这一层只有两户对门的房间,杨广站在门外,忖度着要不要先和邻居问一声好,但心里有些忐忑,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唐突,毕竟住这种公寓的人很有可能不喜欢别人的打扰,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的,他轻声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只看了一眼,他便认出这件公寓的装修和家具摆设同自己的寝宫几乎是一模一样,可见是李侍官用心良苦,怕他住到宫外会不适应,想到李侍官,又不知能不能再相见了,杨广知道宫里的规矩,退休的侍官为了保守一些秘密,会远离皇宫过着十分低调普通的生活,余生都不会再回到皇宫。
原来和别人永远分别可以是这么简单就发生的事情,并且看上去波澜不惊,自己的世界似乎一成不变。杨广躺在软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串手工精致风铃。头脑里一片空白,而他的高中生活此时也是一片空白,今天还算是不错的开始,虽然班里只有他一个男生很奇怪,但毕竟让他经历了不少从未想过的事情,比如当领队,还有失去意识时的捣乱竞选。
天色渐渐转暗,杨广感觉到肚子里面空空如也,便开始翻箱倒柜想找些吃的,却发现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纯是当摆设来着,当下立即感受到独自生活的一些艰辛了,只得带着钱包下楼去买,方便的是公寓地下一层就是一家大型超市,商品齐全,杨广穿梭在让人眼花缭乱的高大货架之间,无从选择,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萧潇给他打电话了。
“开学第一天过得怎么样。”萧潇听起来心情不错。
“还好。”杨广把班里的情况讲给她听,萧潇知道班上只有杨广一个男生的时候,打趣他说:“眼福不浅。”
“是福不是祸就好。”杨广也同她玩笑道,“长这么大头一次有艳福。”
“你个色狼,人才多大就不学好。”萧潇骂他,“你做什么呢?”
“逛超市买些吃的东西,不过不知道要没什么好?”杨广茫然地讲,“你今晚吃的什么?”
“在学校食堂里面吃的,那边有几道菜烧得很不错。”萧潇笑着说,“和宿舍里面不少同学一起去的。”
“这么快就认识那么多人了?”杨广知道萧潇在与别人交往的方面不太在行。
“嗯,楼长,就是那个李靖学长组织的,大家在他的带动下彼此熟悉得很快。”萧潇高兴地说着。
“那很好。”杨广说,“我们班里的关系也不错,不过是其他人。”
“别着急嘛,谁让只有你一个是男生,需要重点警惕。”萧潇安慰他。“对了,你不是说不知道要买什么?听我的。”然后杨广就按照萧潇在电话那头的指示,在超市里面各类商品区间跑东跑西,买了满满一推车的。
“为什么要买挂帘?”杨广想不明白。
“有用的。”萧潇肯定。杨广尚且接受,又问:“室内拖鞋为什么要买两双?还有浴袍我也从来不用的。”
“生活用品只要买回去就总会有用到的时候。都买回去吧。我这边有些事,稍后再聊。”萧潇说是有同学来找她了,所以杨广和她挂掉电话,推着满车的东西去交钱了。
好不容易抢劫似的把买的生活用品扛回家,杨广才发现最重要的东西没买,今天的晚饭还没处解决呢,唯一能吃的就只有两盒超市附赠的方便面,杨广以前可是连碰都不碰这种东西的,方便面仿佛就是令个世界,不过杨广是个容易适应现状的人,加上肚子实在是饿得打紧,他没有做过多的思想斗争就捧起面碗准备泡面。杨广发现方便面过真是名不虚传的方便,操作手法简单易学,他照着包装上的示意图泡好面,站在一旁默数了三分钟,“好了,应该可以吃了。”他用筷子夹起面条,便闻到一阵浓浓的香味,蒸腾出的热气烘在鼻子上也很舒服,他把面放进嘴里,尝了尝,自言自语“还不错。”
“好美的夜景。”杨广端着烫手的面碗走到阳台上,吹着晚风,吃着热热的面条,杨广难得地感觉到生活的惬意和舒适,还是一个人住来的轻松。他走到阳台的远端,看到原来和对门家的阳台挨得很近,差不多自己都可以跳过去,此时看过去那边阳台和房间都没有开灯,可能是主人不在家。他有些好奇地想象邻居会是什么样的一家人,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有和睦的邻里关系,还会请自己这种独自在外的孩子去做客吃饭。对杨广来说,都是很新鲜和值得期待的,不过这种期待还没来得及在脑中多加想象,就要破灭了。
杨广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才看清,旁边的阳台上,此时正站着一个人,而且使他认识的人。袁紫烟。
袁紫烟不知有没有发现杨广,仍旧继续仰望着星空,仿佛在解读着那片神秘的领域。
“你好。”杨广不怕死悄声向她地打招呼。
“是你。”袁紫烟微微地感到惊讶,又貌似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又算错了….”
“你也是一个人住。”杨广倚着阳台的扶手,好让自己看不到下面的高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嗯。”袁紫烟还是没兴趣同他讲话,杨广见袁紫烟自顾自地数星星,便知趣地说:“那明天学校见。”然后退回房间。
袁紫烟知道他走了,才低下头,一双眼睛仿佛刚刚吸收了星辰的光华,看上去格外明亮,她皱眉地瞧着自己右手的掌纹,不知过了多久才释然地微笑起来,喟叹说:“一切都是命运。”
杨光看电视剧看到很晚才睡,躺在床边的软椅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天,心里猜测着刚才袁紫烟是在数哪颗星,他想这也算是种奇遇吧,很难得隔壁住着自己认识的人。住在顶楼好安静,他睡得很快。
早晨没有李侍官叫醒,杨广顺理成章地起晚了,他抓起闹钟大喊惨了,用最快的速度朝学校冲去,在校门口遇到了昨天的“病号”花木兰,她不紧不慢地闲逛着,仿佛不知道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迟到了。你不着急吗?”杨广从她身边跑过时问。
“等一下。”花木兰一把抓住杨广,“我不认识教室。”
“跟着我。”杨广心里着急,顾不上什么,拉起花木兰的手就跑。“你急什么?”任她怎么说,杨广都没有放慢脚步。“迟到是最没有礼貌的事情之一。”杨广坚持地说。
“那你现在已经迟到了,要怎么办?”花木兰好奇地反问。
“没有办法。”杨广说,“这里要往哪边走?”眼前的路口他完全不认识,而且两边看上去都是一样。杨广想不起上次有走过这边。“喂,你不是认识吗?”花木兰无奈地说。
“是这边。”杨广准备往左拐,这时身后有人叫住他,“杨广走错啦。”杨广一听便认得是吴绛仙的声音,班长大人,你怎么也迟到了?他回头看吴绛仙正匆忙赶过来,头发有些凌乱,想必也是睡过了头来不及仔细打理。
“咦,这不是花木兰同学?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吴绛仙热情地同木兰打招呼,木兰皱了下眉问你怎么认识我?杨广介绍说吴绛仙是班长,而你昨天翘课,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不是翘课,是生病,不是你请的病假吗?”木兰瞪着杨广说,怨他出卖自己。
“对对。是生病。”杨广心想你编的那个理由怎么可能有人相信的。“快走吧,不要迟到太久。”
“说得对。你们跟我来吧。”吴绛仙带着他们两个抄了一条近路,很快到了教室。三个人在门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杨广敲门。
“请进。”
杨广推开门,有些紧张地向教室里面看了看,班上的其它同学都到齐了,讲台上,一个温文尔雅学者气十足的中年男子正朝他们微笑,说:“每年我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都会有人迟到。”他似乎对杨广颇感兴趣,问:“这位男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广。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事,你们快些做回位子上去吧。”男子轻轻地挥了下手,转身向着黑板继续他的板书。
“他是数学老师魏征,听说是很有名的数学家。”吴绛仙悄悄给杨广介绍后,便走去座位了。花木兰没说什么,张望着找到了最后排角落坐下了。杨广关好门,放下书包开始认真地听课。
“正如我刚才说的,高中的数学课对你们来说无疑是极为简单的。”魏征双手扶着讲台,身体前倾环视全班,声音轻淡却十分有力,“所以不要只满足于课本上的东西,我会适当地让你们接触更加深奥和有趣的数学,当然,只是对你们之中有兴趣的人来说。”
第一节课讲的是逻辑关系,知识点大都简单易懂,魏征在讲课的过程中穿插了不少的扩展,超越高中水平的片面理解,让这个知识体系变得更加完整丰满。看样子班上的女生们对这种教学方式都很适应,只有杨广因为基础相对较差,暗暗感到学起来有些吃力,魏征不时地看他一眼,见杨广犯难地努力去理解所讲的东西,微微地会心一笑,示意他不用着急。课的容量很大,节奏紧凑,加上魏征讲课连贯有条理,不断引导学生往下思考,大家听得十分认真,不知不觉地便已经过去了两节课,下课铃敲响的时候,魏征把手中的书本合上,没有讲完的内容也就此打住,他对全班说:“大家的听课状态很好,我们下次继续。”
“可是课还没讲完呢。”袁紫烟忍不住说,“这个问题不是刚讲到关键之处吗?”
“不拖堂是我的原则,问题又不会自己溜走,何必急着解决呢。”魏征认得袁紫烟是小有名气的数学天才。
袁紫烟没想到教数学的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在数学上从来都是有问题就要立即解决的态度,决不能允许有搞不明白的地方。不过既然老师这么说了,自己又不好再计较,袁紫烟不屑地摇了摇头,等魏征宣布下了后就站起来抢在魏征之前走出教室。
魏征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收拾好一大摞的教材,有些摇晃地抱着走到杨广桌子前,说:“杨广同学,你不用担心,数学往往是要慢慢地去领悟,开始时学得吃力一些没有关系。”
“谢谢老师。”杨广感觉到魏征身上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气质,见他满怀地书本,便主动想帮忙拿。魏征轻轻摇头说:“不用,我下节课在隔壁上,很近的。”
“魏老师。”李世民人未到声先到,他跑到九班的门口,见魏征正同杨广讲话,就向杨广眨了眨眼睛,又好像同魏征十分熟识地问:“我来帮您拿。您让我做数学课代表吧。”
“你个小子,竟然拉关系走后门。”魏征笑着故作责怪地讲。
“我在班里问过了,他们都不愿意当,我这才主动请缨,怕您难过。”李世民顽皮地开玩笑,同时接过魏征手上的所有书本,自顾自地朝九班教室搬去,魏征向杨广点头告别,随着李世民一同走了。
不出杨广所料,不只是数学,其他学科的教学也都是超越一般课本的水平,教师们极力扩展知识面,并对八班学生的各项学科知识基础之深之固赞不绝口,这无疑使杨广感到不小的压力。自己就像个溜错了门的旁听生,完全无法参与到同学们与老师的交流中。
“不会的话就来问我吧。”吴绛仙发现他对着黑板上前一节课的题目两眼茫然,便主动伸出援手。
“等我先想一下…..”杨广觉得自己连一知半解地程度还没达到。甚至都不知要问什么才好。物理这一门总算是杨广初中时较为优秀的学科,不过现在才第一节课就搞得一头浆糊,云里雾里地参不透那些深奥的原理和本质。直到下一节语文课开始,杨广仍旧迷蒙在其中。
“各位下午好,本学期的第一堂语文课。咱们走出教室去上好不好?”宣华热情十足地说,“一同去认识咱们的学校吧。”
于是一班人在宣华的带领下,开始沿着一中的围墙绕,宣华则充当了导游的角色,一路上为同学讲解着关于学校的历史和逸闻。
“这一堵墙是很有名的‘苦想’墙。”宣华用手掌轻抚着凹凸不平的老墙,对他们讲,“古时老师罚学生面壁于此,不少人都曾对着这堵墙想明人生的真谛。现在我们面对它时,就仿佛是在穿越时空同古人的智慧相视。”她讲到这里环视了周围的学生,发现杨广正对着墙冥思不已,于是感兴趣地问:“杨广,你在思考些什么呢?”
“嗯?”杨广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自己身上,才抛开脑中的物理,“我,还是想不懂。”冷不丁地听他说出这么一句,女生们纷纷笑倒,宣华点点头说:“精神可嘉”。
杨广不敢继续走神,认真地跟着宣华听她讲解,虽然是头一年带班的新老师,但宣华对学校的了解可是专家级的样子,无论是一路来的讲解还是回答同学不时地提问,宣华就仿佛脑中有本校史一般。
“大家应该都知道,创立长安一中的是前朝一位默默无名的数学家,至今为止,历史学家都无法确定其身份。”当走到一块正方形巨石座下面时,宣化指着石座上一尊看不清面貌的铜像,“所以我们学校的创始人纪念像就是这个样子,大家可以去想像一下,这位数学家是什么样子。”
宣华特意带着他们走一条简短的路线,沿路可以看到许多记载或见证了一中千年历史的地方,等走完了一圈,大家找到片大草地坐下休息。太阳渐渐西垂,杨广看着草皮上自己的影子,深呼了一口气,高中生活的头一天课程很快就要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对了。大家上次的自我介绍还没有做完吧。”袁宝儿突然提起,杨广心中一颤,那会不就是因为“自己”捣乱竞选中断了自我介绍的吗?
“没错。同学之间还需要更多的了解。”宣华说,“我们现在重新再介绍一次自己,上次说过的人可以再做一些补充。不想多说可以不用讲。同学之间有问题的话也欢迎互相提问。”
“好,那从我开始吧。”吴绛仙作为班长带头,“我是从洛阳来的,在家是独生女,不过很想有个哥哥。我的兴趣不多,只有看电视和吃零食。因为这两个爱好所以总能找到不少朋友。”
“班长姐姐,洛阳的女生都像你这么漂亮吗?”秀宁笑着问。
“不好说。”吴绛仙做出无辜的表情,“欢迎大家亲自到洛阳去鉴定。”
“那接下来是我。”袁宝儿抢着说,“上次说过自己爱好很多,其中就有吴姐姐的那两项,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孩子,不过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妹。还有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唱歌,我想问宣华老师一个私人的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知道呢?”女生们纷纷响应,起哄着说好。
“那个。”宣华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别扭地说,“老师还没有男朋友的。”
“哇,我们都还没问,老师就自己爆料的。”宝儿笑道。
“反正就知道你们要问的没什么好事。”宣华被说红了脸。跟这么多女生在一起,她渐渐地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大学时的女生宿舍,大家可以这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小秘密。
“我说我说。”秀宁开始介绍自己,“我家可是人丁兴旺,上面有三个哥哥,不过我和二哥关系最好,我比较喜欢运动,其中短跑和游泳是我的最爱。生在长安内陆,我一次也没有看过大海,所以去海边是我的一大心愿。”
“你可以问问张丽华同学。”宣华说,“她家可是离海很近的。”
“是吗?”秀宁充满好奇地看着张丽华。
“嗯。”张丽华点点头,“经常……去海边,大海很美。”
“再多说一些嘛…..”生活在长安的女生们一提到海都很感兴趣,想听张丽华多讲些关于海的事情,可是张丽华可怜的普通话应付不来,结结巴巴地讲了一些,大家也就不为难她,说好以后慢慢再讲。
“我对什么东西都打不起太大的兴趣,不过我爸逼我学了很多东西。”接下来是花木兰说,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个貌似不良少女模样的木兰有些惧怕,她说话时,气氛不免安静得尴尬。木兰并不在意,继续努力地用比较女生的方式讲话,“我家里有弟弟和姐姐,我们关系很好…..”不过最后还是暴露出自己不善表达的缺点,话到一般不知要怎么说下去,木兰心里着急,嘴上越是笨拙地讲不出。
“花木兰同学,我想问个问题。”杨广看到木兰的窘态,主动来帮他解围,尽管他自己在同学眼中的印象更差。
“问吧。”木兰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激杨广。
“你是不是会功夫的。”杨广其实早就有这个疑问了。
“会一些拳击。”木兰随口答道,女生们发出低声地惊呼,有些崇拜地对木兰说:“好厉害。”
“哦。”杨广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不能惹木兰的。
“杨广。该你说了。”宣华顺水推舟地说。
杨广本来不准备自我介绍的,因为怕同学们不要听,所以被宣华点到的时候心里突然变得特别紧张,也丝毫没有准备,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像是上台演讲似的站得笔直。“那个,我叫杨广。我是长安人。家里有爸爸和哥哥。哥哥很优秀,我很普通。”
“难道你妈妈…..”木兰不自觉地就问出口了。
“嗯。妈妈去世了。”杨广早已习惯了别人问这种问题,平和地回答,但他的这种坦然却令人不禁有些心酸,袁宝儿本准备要问几个难堪的问题让他下不了台,现在一下子也没有那么讨厌杨广了。
“我没有特长,但是很喜欢学习自己不会的东西。”杨广继续讲,“缺点是容易放弃,所以总是学艺不精。”
“那么,请问你作为班上唯一的男同学。有什么感想?”吴绛仙想借这个问题转换一下低沉气氛。
“很高兴…..不对,是很幸运…..不对…..”杨广觉得找不到适当的词来形容,“我不知道怎么讲,不过我相信缘份。”他无法用华丽的语言来回答这个本可以借来发挥博得女生们好感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但他没想到,真心话的感染力是隐蔽而深刻的,女生们听了杨广的话,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确是小有触动,不觉地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这样大家比较亲近形式的自我介绍得到了不错的效果,之后慢慢演变成女生间的茶话会了,杨广虽然都插不上嘴,不过在一旁听着也是比较开心的事情,对班上的同学有了深一些的了解,等在座的所有人都讲过一圈,杨广才发现到一件事情,“袁紫烟不见了。”他脱口而出,众人也才跟着反应过来,但大家都作出并不在意的表情,只有宣华着急地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她离开。
“袁紫烟她半路就走了。”后来有人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