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安静,仿佛在温柔地唱起安眠曲催促人们快快入睡,杨广听着这种无声的旋律,又渐渐变得不太清醒了。
“杨广,你是不是又睡着啦。”是花木兰的声音将他吵醒,“太过分了。”
“不是。”杨广稍稍地挪动身体,好让木兰看清楚他睁得大大的眼睛,“只是在想事情。”
“好闷呐,咱们聊一聊天吧。”木兰终于是坐不住了。
“嗯。”杨广答应,在班上,杨广算是和这个男孩气的木兰最能聊在一起了。“说什么?”
“怎么是我找话题,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都是男生找的么?”
“情况不同,人家是男女约会,咱们是男女值班。”杨广说,军训第三天的凌晨两点,他们两个不幸抽签指派到器材室守夜,看管训练中所需的军事器材。
“你没听说过吗?男生在喜欢或是漂亮的女生面前,就会千方百计地找话题。”木兰竟然还相信这种幼稚的说法,杨广听了不禁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在一起,应该多说话的?”
“倒不一定是,但你总得表现出一些对我的兴趣吧,不然我多没面子。”木兰再次语出惊人,杨广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不良少女还真是思想独特啊。
“你怎么忽然说话怪怪的。”杨广心想,或许人少的时候,木兰更容易说出真心话。
“算了,反正是电视上瞎说的,我也跟着瞎说,这样咱们不就算有了话题吗?”木兰绕来绕去,总算绕回了正常的方向,“你有喜欢的女生了么?”
“你对这个好奇吗?”杨广也好奇她的态度。
“我从前那些小弟们,一旦有了喜欢的女生,都第一个告诉我,求我给他们支招的。”木兰说,杨广觉得请木兰做指导风险太大,她本人很可能是没有谈过恋爱的。
“你想让我做你的小弟?”
“不是,我已经不那个了,现在是学生,哪里还要小弟。”木兰说完,下意识地把头稍稍埋进军用大衣里面,衣服是教官特意给他们准备的以防晚上会很冷,原本木兰是一百个不愿意,坚决不披最讨厌的绿色的东西,可是现在不知怎么,不知不觉地就已经裹在身上了。
木兰的短发被风拂过,刘海遮住了眼睛,显得有些尴尬,一直以来,她都是跟男生相处比较多,没有女性朋友,所以不太会和现在班上的同学交往,而杨广这唯一的男生,木兰有些本能地把他当成了朋友,就像以前混在一起的那些男生,只有她俩的时候,不免言行举止暴露出从前的习惯,刚才对杨广说的话,现在觉得不太合适,害怕会惹他厌恶。
杨广当然看不出木兰复杂的心情,只当她是嘴笨,想不出其他的话题,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即使面对很想说话的人,也常常脑袋空空什么都讲不出。只是看到木兰摆动的发稍,才感觉到夜晚冰凉的风,为什么周围的女生感觉都是那么瘦弱,即使性格很强悍的木兰,此时看着,脸颊被吹得红红的,躲在不是很厚的大衣里面,和一般女生没什么不同。
杨广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木兰,木兰没有接过去,不解地瞧了瞧他:“干什么?”
“很冷,你穿上。”这么明显的,杨广不知道她还问什么?
“自己的衣服干嘛给我穿,再说我裹两件会闷死的。”显然这不是真正原因,杨广这样的举动,木兰忽然觉得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电视里都是这么说的,男生要把温暖让给女生,如果咱们两个在一起害你着凉,我是有责任的。”杨广照搬木兰的电视理论。不顾她拒绝,强塞给木兰,说是要离开一下,“你不披就帮我拿着。”
“这个时候你去哪里啊?”木兰抱着大衣,无法站起来去追他,杨广怕她跟来,连忙说是去卫生间,谁知木兰等的就是这个,由于值班的地方和卫生间分别在走廊的两端,一片黑漆漆的,木兰其实早就想去了,但心里害怕,又不敢同杨广讲,现在正好趁着机会说一起去。
女洗手间里面虽然被木兰打开了灯,但还是感觉昏昏暗暗,令人不安,“杨广!”木兰试着喊了一声,因为夜深寂静,听上去回声很大,把杨广吓了一跳,苦着脸喊过去:“拜托别突然大叫,会吓死人的。”
木兰不敢耽搁,想赶快离开这里,洗手的时候,听到隔壁杨广的脚步声,看来他也用完了,但木兰很快听出不对劲,杨广似乎走出了男洗手间后,没有等她而是继续走开了,这让木兰心里面突突地紧张跳动。“杨广…..”木兰轻声叫他,连忙跑出洗手间,只看到杨广朝楼外面出去了,而且跑得很快。
出了后门,是一片高高的草丛,木兰独自站着,开始莫名其妙地怨恨起来,怨恨自己的老爹,人家爸爸晚上哄孩子睡觉讲童话,他不会就算了,没事讲什么鬼故事来吓孩子,那时候的小木兰很天真,爸爸讲的故事都当真,又总会加上自己的想象,弄得现在十五六岁的人了还这么怕黑。不过最该怨恨的是杨广,跑什么跑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木兰越想越气,要抓住杨广狠狠惩罚,竟然大起了胆子,脚步坚决地往草丛里面走。
草丛很深,不过越往里面草越稀疏,走着走着,木兰看到了一片池塘,而杨广此刻趴着水边,木兰慢慢走近,发现他正盯着水面上一大面的荧光,那片光亮十分好看,木兰第一眼见了便忍不住着迷,心想这难道就是魅惑人的鬼火。这时杨广发现木兰也来了,连忙招收叫她过去。
“小点声。”杨广等木兰走过来,示意她停在旁边,并指给她看这片光。
“这是…..”木兰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竟然是萤火虫聚在一起发出的光芒,它们紧紧贴水面飞舞,看上去更像是漂浮着,好美啊,木兰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的光。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这里的光亮,觉得神奇就跑下来了。”杨广眼中也是同样的兴奋,“好漂亮,像是童话里面的场景。”
童话?木兰忽然笑了,没想到,这个夜晚,杨广不仅仅是第一个给她讲童话的人,而且还把她带入其中,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木兰觉得不可思议,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光芒,得到一些真实的感觉,。然而,在手指位碰到之前,虫子们便敏锐地感应到了,所以一下子散开,仿佛迸炸的光球,撒了满天的火星,然后一齐飞向远处了,消失在黑暗中。
“被你吓跑了。”杨广大呼可惜。
“虫子本来就怕人,不能怨我。”木兰拒不承认。
一夜的值班总算过去了,木兰在日出之前睡着了,杨广呆呆地坐着,每当身边有个人那么安详地熟睡着,自己即使不休息也可以同样感觉到舒适,等太阳一点点地冲破天空,光芒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使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复苏,杨广忍不住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亮啦。”接着又突然大喊一声。
“被你吵醒了。”木兰努力睁开眼睛,杨广站在前面,挡住了阳光,所以并不会觉得刺眼。“几点了?”
“咱们可以走了,马上会有人来接班的。”
作为值夜的代价,两个人这一上午是可以休息的,等又累又困回到宾馆,杨广还要先去履行军训班长的重要职责,把三楼的女生们都叫醒。
301是完全不用操心的,木兰在内的六个人都有早起的好习惯;302有吴绛仙,所以也不用担心;303住着袁宝儿,谢依芸,沐颜,席然,徐喃和韩梦六人死党,连贪睡也互相传染,袁宝儿训练时各方面都认真优秀,唯独就是早上起不来,以至于会嘱咐杨广一定要早早来叫,杨广觉得,她们六个在一起住,或许是和别的房间有时差的。
杨广刻意绕过304,现去叫醒305,等返回来的时候,果然张丽华又打开一点门缝悄悄地对他说:“袁紫烟还没有…….”杨广心中一沉,无奈地让她先下去,又以防万一等其他人出去之后,才进了房间,屋里面六张床,只有袁紫烟那里还是乱糟糟的,此刻她完全没有会醒来的迹象。
女生们在楼下稀稀拉拉站着,秀宁目不转睛地看三楼的窗户,“杨广又去叫她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好说,袁紫烟绝对是个炸弹,杨广就是拆弹小组,生死难料的。”谢依芸说。
医务室里面,程校医捧着一个大杯子,正准备强灌木兰,“同学你相信我,绝对不会难喝。”
“不要,你饶了我好不好。”木兰对这死缠烂打的校医招架不住,这时杨广走了进来,她赶快把矛头一转,“让杨广先喝。”
“也好,那你先躺下休息,我们过一会再测测体温。”校医又把杯子递给了杨广说,“男生先喝。”
“木兰怎么了,感冒了么?”昨晚确实冷的反常,杨广自己也有些不太舒服,看看杯子里面棕黄色的东西,“这是药么?”
“是我煮的姜水,你们一夜没睡,很容易感冒的,喝这个可以祛寒。”校医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喝下去。木兰在一旁起哄:“喝吧,不然我的感冒就会传染给你。”
姜水?杨广不记得有听过这种东西,御寒的饮料宫里面有好几十种,唯独没有这个。不过要谨遵医嘱嘛,杨广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有点呛但气味还是不错的,再加上热气等等地轰着鼻子很舒服,让杨广打消了顾虑,仰起头一饮而尽,有种复杂的感觉,姜水沿着喉咙一路暖下去,辛辣而甘甜。
东边日出西边雨,分割两地的人们很难看到同样的天空,萧潇不喜欢下雨,讨厌因为忘记带伞而被淋湿,躲在树下犹豫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声打响,才不得不冒着大雨跑了起来。
“萧潇。”又是李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萧潇早已有些害怕了这个在脑中一直挥散不去的声音,看着他朝自己迎过来,把伞挡在她的头上,“你又忘了带伞么?”
萧潇点了点头,借口着急去上课要走开,李靖轻轻地搭住她的肩让她等一下,说:“你把伞拿去。”萧潇无声地拒绝,但李靖并不放行,继续问:“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萧潇面朝着另一边,看着在雨中模糊不清的远方。
“你快去上课吧。”李靖把伞强塞给了她,先一步走掉了。萧潇不屑地看他离去的背影,一直以来,她都很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男生,可是对李靖,总是讨厌不起来,毕竟每次他表现出自以为是的时候,都是在做关心自己的事情。
作为班长,萧潇这是第一次迟到,从后门悄悄溜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抬头,正好碰到王绮熏那狡猾的笑脸,萧潇冲她瞪了瞪眼,说:“又想什么阴谋呢吧?”
“这伞是李靖给你的么?”王绮熏说,“刚才我告诉他你还没来,他就拿着伞冲出去了。”
“你又出卖我。”萧潇恍然大悟,难怪被李靖抓个正着,心想小熏这家伙算什么朋友啊。
“我只是给他机会,把心事表现地更明显给你看,推动剧情发展。”王绮熏一副很有计划的样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向你表白了。”
“又瞎说了,八卦少女。”萧潇和王绮熏作了朋友之后才发现,她的本质和表现给别人看的样子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很关心同学间的恋爱问题,与她开始时刻薄的形象大相径庭嘛。
“你不记得生病的时候他悉心照顾啦,李靖这个人可不是会对一般人这么做的。”作为李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王绮熏的评价绝对有九成的准确,萧潇听了不舒服,反驳道:“你怎么这么说他,他是个好人,不然我身病的时候,没人理会,说不定就死掉了。”
“笨蛋,谁让你不和我说的。”王绮熏一下子生气地说,当时从李靖那边听说萧潇病了,她可是立即跑了过去,看见萧潇病怏怏躺在床上,什么话都没说,竟然默默地流泪了,萧潇本想逗逗她于是装着痛苦的样子,王绮熏就扑了上去抱着她大哭起来,可是把萧潇吓到了,不过觉得感动,确定王绮熏是个真心的朋友。
“好啦,你不要为了我把李靖都出卖了,这样很不够朋友的。”萧潇说。
“没办法,谁让是他追你的,在爱情中主动的人是没有战友的。”又出现奇怪的理论了,王绮熏的理论。“最好他快一点说清楚,你就可以痛快拒绝他了。”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嘛,喜欢看热闹?”
“拖拖拉拉只会因爱生恨的,反正你有喜欢的人了吧。”王绮熏说。萧潇耳边仿佛听到一声爆炸,心立即怦怦地跳起来,连忙说:“谁说的。”
“看出来的,要是等到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怎么做八卦女王啊。”王绮熏总爱拿萧潇给她起的外号开玩笑,似乎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没有。萧潇心里想,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杨广突然醒来了,记不得做了什么样的梦,太阳高悬,应该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远处操场上还不时传来训练的口号声“一二三四…..”杨广不自觉地也想跟着喊起来,这两天走队列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来来回回地喊了多少次的口号,从一开始不好意思放出声音到现在已经能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节奏。
隔壁床上木兰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面,也不知道低烧退下去了没有,杨广还是有些自责,一起值班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她,“木兰,我对不起你。”杨广又犯老毛病了,谁知木兰这会并没有睡着,听杨广这么说,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把头稍稍探了出来问:“你怎么了?”
“你还觉得不舒服吗?”杨广仿佛看到木兰还活着一样,着急地问。
“没什么事,让我多睡一会,医生说准我的病假了。”木兰又缩了回去。
“你不会是已经好了,还在装病吧。”
“病哪里有一下子好的,得慢慢恢复。”
“那就好了。”杨广心里放松了,于是不再吵她,出去找九班的队伍。
虽然只缺席了上午的训练,但感觉进度差了不少,尤其杨广是班长,不能落后,所以下午得付出多余别人的辛苦,孟教官教得很快,一些动作走几遍只要达到她的最低要求,就不用再学,按照她的计划,整套训练要学两轮,现在是第一遍所以不会太严格。
虽然来军训只有三天,却已经出奇地深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杨广喜欢晚饭后忙里偷闲地在操场上走一走,从安静的角度看一看每天挥洒汗水的这边场地。不过今天似乎人很多,男生们把为数不多的篮球架占得满满,杨广虽然不喜欢篮球,但同是运动,就和自己最爱的足球一样,内在的气质值得欣赏,那些在球场上的人有着一种特殊的交流,不是语言,也不仅仅是肢体接触,而是情绪的碰撞和交融。打得起兴,甚至为了细节大打出手,但冷静过后场下见了面,互相认得,都是臭味相投的朋友。
走了一会,忽然看到化及也正和他们班的男生打球,杨广有些好奇,自称足球踢得很棒的他不知篮球水平如何,于是驻足在远处看了一会,果然,化及的投篮命中率太低了,弄得队友都不大敢传给他,又打了几分钟,化及就和同学打招呼先走了。
“杨广。”李世民拍了一把他的肩,绕道杨广面前说,“做什么呢?”
“没事。”杨广见李世民穿着球衣,问:“你们在比赛吗?”
“在练习,为了后天的比赛啊。”这时,旁边球场李世民的队友来催他了,李世民应了一声,又抢着和杨广说了几句话,杨广才知道原来第五日要举办班级之间的体育比赛,有篮球和拔河两项。看这个样子九班是理所应当地被排除在外,就和从前自己被排除在足球队首发的情况差不多,杨广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涉及到某件事情的时候,别人就习惯性地忽视你,然而,这一次的反应却是无比强烈的,杨广意识到并不只是自己被忽视掉,而是九班三十一个人的整体,为什么?尽管问题不攻自破,九班只有他一个男生,所以什么体育比赛都参加不了,但我不甘愿被定性地排除在外,杨广执拗地想着。
终于杨广想到了一个办法,一种可能,他告诉决定同学们。“大家等一下,我有话想说…..”虽然是在晚训练结束后,女生们又累又困,恨不得马上回去睡觉,但难得杨广主动要发表讲话,好奇心更胜一筹,所以大家没有驳他的面子,队伍停住了脚步,女生们自动地围成一圈让他进来说话。
“后天有体育比赛。”杨广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同学,从反应上看,还是有大部分人知道这条消息,但此时她们完全不明白杨广为何提起这件无关的事。
“我们要不要参加?”这次的问题引发了大家更加沉默的回应,每个人都用茫然的眼神反问着,“怎么参加?”
“我们不用参加的。”吴绛仙明白杨广的心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想让九班参加呢?但作为班长,只好这么讲。
“我们可以参加拔河比赛。”杨广声音丝毫不够坚定地讲。“拔河比赛和别的有什么区别吗?”谢依芸和秀宁同时问道。
“我打听过,拔河要求男女生各十人,我们至少可以凑足半数以上的人。”
“半数以上?”谢依芸被他逗乐了,“超过半数一个人是么?”这真是九班最好的自我讽刺,杨广一下子觉得无比尴尬,但心里完全没有放弃说服大家的念头。
“你能以一顶十么?”谢依芸的追问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才是能否说服她们的关键问题,杨广先前练习过几遍,现在说来,还是不够自信,“重在参与……”然后忽然喉咙堵住了一般,却从口中发出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杨广猛地想起来,这是袁紫烟的招数,接着,女生们听到杨广说,“现在对我们来说,比赛能否获胜并不是重点,真正要争取的是参与的机会,或与我们班比较特殊,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在年级活动中处处避退,如果从现在开始就自动放弃这样的权利,之后就无法再得到公平的参与机会了。”
即使袁紫烟代替他做了一番宣讲,效果仍旧不很明显,只有一部分人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思考和犹豫,没有一个人明确站出来表示支持,杨广有些泄气,没想到这时袁紫烟又再次语出惊人,“我以军训班长的身份,会去申请参加的,大家就听我的好了。”然后袁紫烟就第一个迈步走开,杨广说了这样的话,自己也无法再讲下去,连忙跟上她悄声质问为何最后要说那么不讲理的话。
“相信我,只有这么说才有用。”袁紫烟只顾一个劲往宿舍走,杨广费力地追着她想听她解释清楚。袁紫烟之说让他自己走着瞧,早晚会看到效果的。
“杨广又搞什么鬼?”女生们莫名其妙被留在那里,过了一会大家才纷纷往回走,一路上议论纷纷,“又说这么瞧不起人的话。”“真的要参加拔河比赛吗?”“他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只是我们真的参加不了。”
杨广心里忐忑不安地回到宿舍,推开门却见到木兰正和化及在下象棋,再看化及身上裹着病床的被子。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化及,你装病偷懒来了吧。”
“怎么这么讲,见到好朋友病了就这态度吗?”化及一方的旗子已经被消灭殆尽,现在帅也退入死路,他让杨广这么一打岔,全然没了顽抗的心思,向木兰投降了。
“说过你下不过我的,我可是从小就玩的。”木兰得意地说,杨广头隐隐作痛心想这两个人是装病同盟啊。木兰好像才看见杨广似的,谈了叹气说:“你也别太较真嘛,宇文化及也是为了看看你才装病的。”
“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出卖我了。”化及大呼道,“杨广他原本没有证据的。”
“怎么没有,你下午不是还在打篮球吗?”杨广说,“你要代表一班上场吗?”
“你知道比赛的事情了?”化及往旁边挪了挪好让杨广在床边坐下。然后杨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他们两个讲,当然没说是袁紫烟代他讲的命令。
“不能太勉强。”这是化及唯一的评论,木兰则表现得不太感兴趣,在旁边一个劲地吃薯片,杨广觉得果然是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把参赛的事看得太重。
化及说这几天来第一次摸到舒服的床,向杨广诉苦在普通宿舍的住宿条件,杨广心想化及不是经常在军营生活怎么还会嫌这嫌那的,却不知化及在军队都是住将领级别的宿舍,和现在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由于医务室不用熄灯,化及和木兰也完全没有要早睡的想法,三个人聊着天,吃着化及偷偷买来的零食。
“木兰老大,你很会画画的,画一张吧。”化及忽然这么请求道。
“画什么?”
“画咱们三个的合影。”化及说。
“那你去找大头贴补就好了。”木兰觉得被他戏弄了,可化及很诚恳地一再拜托,最后还是说服了她。
木兰从杨广书包里面找了支铅笔和几张白纸,让两个男生并排做好,她站在他们对面,慢慢地观察,过了几分钟,木兰便埋头在画纸后面,杨广他们只能听见铅笔尖在纸上快速的划过。
“你们不要动。”木兰根本不用看,仿佛只用听觉便可察觉到哪个模特又做小动作了。
“可是你完全不看我们啊。”杨广心怀不解地问。
“你们不懂,一直坐好就行了。”木兰的命令似乎毋庸置疑。她画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轻快地把画纸转向他们,宣告结束。
画上的三个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左边是杨广,表情僵硬,身体四肢也都棱棱角角好像木头人似的,右边的化及画得很像,只是微笑着的嘴巴被木兰夸张地放大了。
“这个是我么?”杨广问。
“是啊,就是这个样子的。”木兰把杨广平时有些木讷的特点表现地很贴切。
化及又看了看画上的木兰,穿着一身牛仔,刘海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只漏出尖尖的下巴,看不到表情,右手正挥动着像是打招呼。“木兰,这个贞子是谁啊?”
“是右边这只蛤蟆的老大。”木兰指着画上化及咧得好大的嘴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