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觉醒来，见张丽华还坐在自己对面，拿着手机无聊地拍着周围的行人，他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我刚才做梦咱们都已经到了小岛上，可醒来却发现还在这里……”他伸了个懒腰，可算是是睡够了，“几点了？”
“晚上六点了。饿了么？”张丽华又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杨广，“去吃东西吧。”
杨广点点头，想起来自己好像连续十几个小时都没吃东西了，睡醒之后最容易饿了，“你要带我吃什么？”
“这边有家叫醉翁钓的，店内的松鼠桂鱼和凤尾虾虽不及那些老店传承百年的口味，却有自己独特的作法，而且年轻人的口味。”张丽华如数家珍般说道，“当然他家的盐水鸭也不错的，不如就去那里吧。”
杨广之前来建康的时候，这些名菜基本都尝过，而张丽华说的这几道，便是他尤为喜欢的，虽然他只讲过一次，不过张丽华都记得如此清楚。“恩恩，就去那里吧。”毕竟身处热闹的商厦，杨广不得不戴上墨镜，这个东西早已成了他的必需品。
“我真讨厌看你戴墨镜的样子……”张丽华每次都这么抱怨，“特别陌生。”
杨广面对这样的抱怨，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陪着苦笑，其实他已经明白了，从前身份没有被人知道的时候，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可能再继续了，不过他更多地还是怕张丽华觉得不适应。由于她总喜欢抱怨这事，上次杨广有些不耐烦，忍不住说，“你要觉得咱们这样是偷偷摸摸，那我们干脆娶订婚吧，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逛街了。”那次张丽华因为这句话发了很大的火，她觉得杨广在拿婚姻的事情开玩笑，可杨广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专拣张丽华最忌的话题说。总之，半年过去了，两个人的感情虽然有增无减，但接踵而至的烦恼也越来越让人感到无法逃避。
两个人进了这家叫醉翁钓的饭店，店内装修得很精致典雅，配上古乐吹拉弹奏，令人一下子心情变放松了许多，张丽华显然是常客，服务员见到她人便直接领路到雅间，“张小姐，很久没来了，今天的菜品还是照习惯的那样么？”
“恩，就来八个菜吧。”张丽华想了下，“再来一小瓶双沟吧”
雅间内飘荡着茶香，杨广寻香找去，原来是个紫砂的大茶壶正在煮茶，服务员离开后，张丽华告诉他，“这家店不用花香不用料香，而是用的茶香。咱们现在闻到的是淡淡的兰花香，想必这壶内煮的便是铁观音了。”
“对了，你怎么还点了酒，你不是不喜欢喝酒么？”杨广猜想难不成张丽华有烦心事，可也不像呀，不然怎么可能憋了一天现在才要借酒消愁？
张丽华面对杨广问的问题到还算耐心，基本上有问必答，“吃鱼鲜的时候喝点酒，味道会更好的，我尤其是喜欢双沟镇酿的酒，你一会跟着我也试试吧。”
“恩。”杨广很喜欢听张丽华给他讲东西，虽然他并不在意怎么样能让菜更好吃，怎样的香料更适合某些场合。他无意间看了下墙上的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刚才睡的有点乱，“等我下，我去洗个手。”
洗手间里有专门的清洁工，所以杨广还是没办法摘下墨镜，他用手蘸了蘸水，把头发稍稍理了下，现在他习惯了在外时时注意自己的形象，尽量每个细节都做好，尤其是和张丽华一起的时候。洗手间离他们的雅间距离还挺远，杨广回去的时候经过正门，正听见刚才领位的服务员说，“张小姐，您可是稀客呀。”
这话还真耳熟，这又是哪个张小姐？杨广好奇地望向那边，看见服务员正带着一个女孩往里面走，虽然那女孩带着墨镜，但杨广却差点忍不住叫她，“张丽华，你怎么在这边？”没错，除了墨镜遮住了眼睛，这个女孩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甚至皮肤的颜色都和张丽华一摸一样。杨广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了？明明刚才和张丽华来的，这回怎么又来了一个？
由于杨广就挡在必经之路上，而且表情奇怪，服务员和女孩路过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瞧了他一眼，女孩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惊讶，但很快变成了微笑，冲着杨广微笑。服务员认出他是和张大小姐来的客人，连忙殷勤说道，“先生，你是不是要回雅间？就在那边走廊的尽头。”
“恩，谢谢。”杨广有些尴尬，不过离近之后他可以确定那不是张丽华。
张丽华等杨广的时候，便拿出手机登录班级聊天室，她最近已经养成了这习惯，总是很想知道其他同学在做什么，杨广觉得，张丽华显然也是舍不得大伙的。而且她正在犹豫着，或许也能把自己和杨广旅行的照片发过去，不过杨广或许会害羞吧。杨广回来得有些慢，张丽华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杨广摇摇头，想了下，然后随口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女生，非常像你，被惊呆了。”
“你这话很讨厌……”把别人认成是自己女朋友，算是恋爱关系中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了，“然后呢？你就跟着人家，追着看了半天么？”
“没有，没有……”杨广苦笑着说，“我就是正好瞧见而已，就在这家店里。”
张丽华还想说什么，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可恶，长得像自己的人当然有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像，之所以张丽华没立刻反应过来，全都是因为她个人消失了很久，她早已习惯不在她的阴影下生活了，但是，如今她已经回来了。
“丽华？”说曹操曹操便到啊，伴随着敲门声，那个人独特的声音传了进来，“你在这里么？”
“找你的。”杨广见张丽华脸色很难看，猜想她可能是怕被熟人撞见和杨广在一起，“你知道是谁么？”
不用说，准是杨广刚才被她撞见了，她便知道自己也在这里，张丽华觉得躲也躲不掉，只好应了声，“姐姐进来吧，我在的。”
杨广还在回想上次来建康见过张丽华的那些堂姐妹，基本上他都记不得样子了，不知现在来的是哪位，却看见进来的正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像极了张丽华的女生。不由得露出讶异，因为他可以确定这位姐姐他上次没有见过。
“你果然在的。”张丽清笑吟吟地望着张丽华，然后视线转移到杨广身上，稍作惊讶地问道，“这位难道就是杨广殿下么？”
“是的。你好。”杨广此时没带墨镜，想不承认也不行。“刚才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认出我了？”
“那时候到没有，不过我刚才听店员说妹妹和一个男孩子来吃饭了。”张丽清笑起来比张丽华亲切许多，“我就想，如今这天底下有资格和我妹妹一起吃饭的男孩，应该只有殿下您了。”
“真巧，姐姐是一个人来的么？”张丽华表情淡然，不过心里想着那个告密的店员太可恶了，“既然遇见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杨广感到有些奇怪，之前见张丽华对那些堂姐妹们也没有这么客气，而且毕竟张丽华是族长的女儿，在同辈之中地位很高，可现在却见她在这个姐姐面前全无气势可言。
“不了，我可不是专程来做电灯泡的。”张丽清完全没有留下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想约你过几天去泡温泉。不过既然殿下来到建康，我想丽华可能也没心思陪我了。”
张丽华露出为难的笑容，“倒不是没心思，只不过我这几天便要离开建康了。”
“我说呢，殿下此番前来，是要拐走我家妹妹的。”张丽清之前说话的事情还是戴着墨镜，这会似乎才想起来，便随手摘下来，“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有些安排也就只有今天这机会问丽华了。”
张丽清的眼睛并不像张丽华，没有她那么大，是典型的丹凤眼，而且随着她笑容，眼睛微微眯起，令人对视的时候有些触电的感觉。杨广被她看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那就请姐姐坐下吧。”
“殿下也跟着丽华叫姐姐我可承受不起呀。”张丽清虽然一直在说客套话，但由她轻柔的嗓子说出来，别完全不觉得做作，“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丽华的堂姐，我叫丽清。”
之后的午餐，杨广基本上成了陪衬，听她们姐妹俩聊天，他大概了解到，张丽清最近从国外回来，而且也准备上长安大学，不过看起来张丽清要比张丽华大个两三岁，或许是直接去读硕士吧。张丽清像他们两个问了许多长安的事情，她从来没去过那里，所以准备早些动身去体验下长安的生活。其间杨广随口说起要和张丽华去旅行，张丽清拍手说道，“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替你们高兴，殿下，我家丽华从小家教甚严，其实都没什么机会接触男孩子，加上本身是集万千宠爱的大小姐，能入她眼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你是第一个让她真心喜欢的人，还望殿下能多让这点丽华的脾气。”这番话的口气就好像是张丽华的母亲一样，杨广很不解为什么两姐妹这么久没见，去又表现得关系如此亲密。
在饭店告别了张丽清，张丽华说自己开了车，问杨广，“如果不累的话，我带你兜兜风吧。”
“好啊。”杨广还是第一次坐张丽华的车，不过他对她的驾驶技术还是很放心的，张大小姐事无巨细，只要她说会的事情，就肯定是做得很好。“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随便开吧。”张丽华今天开得还是那辆suv，杨广坐上副驾驶位，“没目标的话就往没人的地方开吧，正好我也想坐快车。”
车子飞驰在临湖的公路上，张丽华没有告诉他这是哪里，其实从车子开动以来，她基本上就没讲过话，两边的车窗都是大开，夜晚凉爽的风换过车厢，让人全无倦意，杨广不禁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些日子的旅途劳顿，如今终于能回到张丽华身边，让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个人在等待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睡着了？”张丽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杨广这家伙的迟钝还真是医不好，都不会找话题逗自己开心么？不对，她好像也没有不开心，不过毕竟今天被张丽清撞见了杨广，张丽华总感觉不太妙。“喂。说话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广无奈地转头看着她，张丽华的侧脸很好看，在月光下，如同雕塑的女神像。
张丽华忽然踩着了刹车，“你都懒得和我讲话了……那我也休息下吧。”车子停稳后，她也双眼一闭，头靠着车座，“你难道不对我的堂姐好奇么？你不是说她特别像我么？”
“那时候她戴着墨镜所以很像，而且我也没仔细看。”杨广问道，“你堂姐为什么会去国外念书？我记得和你同辈的人，都是在建康的。”
“她当然不是自己要去的。”张丽华果然还是想把那段历史告诉杨广的，因为她始终觉得，如果杨广不知道，是很不公平的，并且她心里也瞒得很不好受。“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张家本该有个皇后的，对么？”
杨广豁然醒悟似的，“原来就是她，本该成为前陈皇后的，就是张丽清？”
张丽华这是也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软，杨广很少见到她如此，就像是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却听见张丽华说，“其实到最后，本该成为皇后的人，是我……”
“你？”杨广感到头脑有些晕眩，“这是怎么回事？”
“六年前，南朝被大隋统一，那时前陈少帝陈叔宝只有十七岁，本该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正式成为皇后的人，注定要是个张家的女子。”张丽华不自觉地将头靠在杨广肩膀，这样起码不用看着他的眼睛。“我堂姐比陈叔宝小一岁，从出生那天起，便是未来皇后的人选，她和陈叔宝一起长大，在她眼里，全世界只有这一个男人，是重要的。”
“原来他们的关系就像我和萧潇一般。”杨广情不自禁地问道，“那陈叔宝呢？他对你姐姐是怎样的感情？”
“这个我说不好……”张丽华轻轻地摇头，“我小时候只和丽清姐一个人要好，甚至视她为自己的偶像，无论穿衣还是举止，都是丝毫不差地在模仿她，其实真正在心底，我是在嫉妒，丽清姐从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无论是家族成员，还是外面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她，而我作为妹妹，长得又很像她，自然免不了被视为她的复制品，我祖父还在的时候，丽清姐的父亲，也就是我去世的大伯，无疑是族长的第一候选人，我父亲不甘心，所以总希望我将来也能像丽清姐那样，成为他实现野心的筹码，虽然他没亲口说，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也嫁给陈叔宝，你别惊讶，前陈的皇族是可以多妻的。”
杨广听到张丽华说这些，心里面有些绞痛，说实话，张丽华父亲的想法，不能说是卑鄙无耻，毕竟攀附皇族的诱惑太大了，可是作为张丽华这样的女孩子，为了大人们的野心，被安排着命运，真的太可怜了。更加讽刺的是，他似乎没有资格为张丽华鸣不平，因为现在杨广和张丽华在一起，正是这种政治婚姻阴谋的结果，无法否认，如果张天麟没有安排张丽华来长安，他们根本没有可能相遇。
张丽华没发现他走神，只不过讲到这里，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总之那时的我，就像是小一号的张丽清，所以就算你一时间分不清我们俩，也没有多稀奇；我虽然恨我父亲，但是对他的话不敢不从，而且整天被他灌输思想，人就变得很争强好胜，渐渐地，对丽清姐的态度也成了表面亲密，内地里却千方百计想要超过她，很卑鄙是不是？那时候我还没见过小皇帝陈叔宝，便成天央求着姐姐带我去见见少帝，终于在我十一岁那年，丽清姐带我进宫了，陈叔宝从小就没出过皇宫，就像笼子里的鸟，也难怪，先帝去世得早，那些太子太傅可怕这小皇帝出什么危险，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呵护，怎么会让他出去呢。所以陈叔宝难得见到我这个新面孔，对我很感兴趣，而我也很会表现，讨巧卖乖，甚得他喜欢。不过当我也真没多想什么，就希望少帝能喜欢我，当我是妹妹那样就行。”
“难道后来，陈叔宝真的喜欢上了你，便要新立皇后？”杨广忍不住问道，张丽华沉默了一下，算是承认，然后接着说，“之后姐姐就总带着我进宫，大概过了半年时间，有天陈叔宝忽然单独召见我进宫，连姐姐都不知道，然后他问我喜欢不喜欢他，我当然说喜欢，那时的陈叔宝，绝对是全国女孩的梦中情人，英俊，聪明，对女孩又温柔体贴，作为一个十几岁的人，他表现出的那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气质，任哪个女孩能抗拒呢。”
“可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姐姐呢？”杨广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问张丽华的，或许当时他没来得及问萧潇，为什么没有喜欢上自己。“人的感情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这个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完全昏头了，不知道是乐昏的，还是想到今后该怎么面对姐姐，心急急昏的，总之我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反对。之后家族这边便收到消息，陈叔宝想要让我代替姐姐成为皇后人选，那时候整个家族就像翻了天似的，祖父和大伯都不同意，毕竟他们精心培育多年的皇后，可不是我这个冒牌的张丽清，他们只好编造了个借口，说我也和某家是有婚约的，你看，这张家的女子，还未出生，大概就都卖出去了，不过前陈的风气便是如此，大家族之间需要协调和平衡，联姻是最合适的方法了。陈叔宝纵然是帝王，也不能强拆他人的婚约，于是便放弃了。不过从此之后，陈叔宝对我姐姐也疏远了许多，可能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姐姐和张家知难而退，放弃皇后的位置，这当然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祖父和大伯天天逼着姐姐去讨好陈叔宝，姐姐原本那么喜欢陈叔宝，那是被他重重地伤了心，整天失魂落魄的，根本听不进祖父他们的话，于是，张家和皇室的联姻之事，虽然没有明确的结束，但实际上，如果等陈叔宝真的到了立后年纪，大概就会找理由推掉吧。后来南北统一，前陈结束，我姐姐的身份太尴尬了，由于他和陈叔宝有婚约，所以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家族来提亲，而我姐姐心里恨陈叔宝，大概一年都未见他，最后，家族决定送姐姐去国外念书。”张丽华慢慢地讲完，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现在你都知道了，有什么感想么？就算你讨厌我也很正常，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人，我会去真的关心，我只想我自己，要自己成为最好的。”
“那只是从前的你。”杨广的脸颊贴着张丽华的头发，明明说的是张丽华对张丽清的伤害，可他却心疼张丽华的经历和命运。“而且我能感觉得出，你心里对你姐姐有愧疚，你对她并不是漠不关心的，你是不是怕她还在记恨你？”
“她当然恨我。”张丽华很肯定地说，“张家人都是有仇必报的，而且十年未晚，这次她回来，对我如此亲近，绝对是想找机会报复我。”张丽华不禁回想起当年张丽清那怨毒的眼神，令她不由得身体微微发抖，而且张丽清说过的那一句话，张丽华也不会忘记，“丽华，你夺走了我的幸福，我也会让你感受到同样的撕裂。”
“或许她这几年在国外，心结渐渐地化解了，已经原谅你了。”杨广还是往好的方面想，安慰她，“你当年不过是个孩子，就算你极力在陈叔宝面前表现自己，也并不是做了多坏的事情，而感情的事情更是没有对错，如果陈叔宝和你姐姐真的两情相悦，根本不会被你破坏的。这些道理，我都能想明白，你姐姐肯定也是懂的。如果你心里还过不去，可以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或许吧，不过我也并没有想和她恢复当年的关系。”张丽华果然还是张丽华，“只希望她不要来破坏我们，因为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如果她来破坏，我可能下不了手去回击。”
“别胡思乱想了。她怎么破坏？”杨广觉得她想得太严重了，“你难道还怕我喜欢上你姐姐不成？”
张丽华伸手捏了捏杨广的下巴，“世事难料啊……”她从前可没想过，自己有天会为了守住身边的男人而发愁，光是班上那些和杨广关系要好甚至是暧昧的女生就够她担心了，如今若是张丽清真的要抢，她还真没有必胜的信心，毕竟杨广只见过她一次，还没见识到张丽清作为女人的魅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