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
主城迪克雷亚的,这个国家唯一的学院。
拥有着“选拔勇者”以及大概各种各样的作用的“圣殿”被设立于其正中。
以其为分界,正北方是人类的活动范围,而其南面则全数分配给了异类。
非常简单粗暴的分类。
这就是我昨天试着“做点什么”的部分成果。
实则与无所事事貌似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目前我则是作为异类被分配到了位于南面教室中的其中一间,啊,随意一看发现在入校时发现的紫色皮肤的魔性之子也与我同班诶。
——
虽然我想要这么说,但事实上异类所属的班级就只有这一个。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今年总共十所异类收容所送过来的异类学生总数只是近二十名而已。
——
也正因此,即使是当时我并没有关注她的外貌,也还是确定了她的身份。
因为这里并不存在其他与她有着相同特征的魔性之子。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
就算说学院只针对有才能的人开放,目前学院中的人类也有近千名。
然而我们却被给予了与他们相同范围的生存空间?
要说是为了避免人类和异类接触的话这样就实在是显得过于绕弯子了。
……
但是,果然我还是先考虑选拔的问题吧。
虽然之前我是觉得完全不必担心的。
这样的想法最初的支撑是“为什么我必须要成为什么勇者的护者啊?”
但是之后却变成了“要成为护者什么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而且惩罚什么的也完全没有威胁,嘛,就轻松地上吧。”
但是事到如今我却不再拥有这样的余裕了。
那么第一步果然是先摸清楚其他人的情况吧?
——虽然我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却被分配到了角落的位置。
这样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假装和其他人搞好关系了。
……
不对——无论位于什么位置,我会被疏远基本都是既定的事实了才对。
在这样的状况下,人类的教师在第一节课给我们规定的“好好和同学熟络关系吧?”
这样的教学任务被我完美地忽视了。
嘛,其实也就是我只是一直呆在位置上而已。
其实也并不算是被人给刻意排斥了,只不过是没有被注意到而已。
但是——大概这样的状况也不错吧。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之后的事情的呢?了解到之后的事情现在却还能够笑谈吗?
……
大概他们的笑容并不是虚假的吧。
毕竟他们并不具有能够做到那样事情的能力呢。
——提线木偶,
我听说过这样的东西被某些魔法适性较低的人类用来表演节目。
我觉得其他的异类的状况大概就像是那些木偶一样吧。
即使是一喜一怒也只是被他人操纵着而已,但那真的能够算的上是属于自己的感情吗?
……
然而我却忽视了一件事情——
但是,如果不**控着的话,木偶“本来应该具有”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那是否就能够算作是它们本来的感情呢——难道说那样的感情就不是由“自己以外的什么”来决定的了吗?
……
所谓的老师只是笑着看着我们而已。
并没有试图插手我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颇为感激的。
只是、如果说他能够将隐藏在笑容下的恐惧以及厌恶再藏匿得深一点的话,大概我就可以摒弃对他的“恶意”了吧。
……
于是这样下去终于到了理论的课程。
我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有用的知识的。
“……通常而言,主要决定战斗力的因素是‘肉体强度’、‘战斗技巧’、以及‘魔法’。”
首先听到的却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然而也不尽然。
“……但是对于勇者大人来说,却可以使用‘奇迹’哦。”
人类的老师好像是很享受此时班级里的嘈杂声,之后他继续补充到——
“而这一代‘善意的勇者’大人的‘奇迹’,是传说中的‘苏生’。”
……
……
在那之后教室里便一直是嘈杂的。
但是,就像之前一样,人类的老师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我试着探究这种‘满意’的本质。
大概是源于“将自己对于某一存在的敬畏之情传达给了他人”吧。
“苏生”,也就是让死者复活的能力吗?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一奇迹本身。
……为什么希亚芬没有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呢?
——或许这样的想法还略微显得自以为是了吧。
那么至少,如果有着这样的奇迹的话,
为什么在听到我的处罚决定的时候,她会哭泣呢?
我绝对有理由产生这样的疑问。
因为以她的性格来说的话,无论是需要付出如何巨大的代价,也不会抗拒使用这样的奇迹的吧。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去问本人啊……)
于是这节课的剩余时间,我总感觉到一股违和。
“……关于魔法的施放,咏唱咒文的目的是引发想象,从而能够以需要的方式调度魔力……对于同一种魔法,不同人施放时都极有可能咏唱不同的咒文……能够用更短的咒文引发相同的想象的话,在战斗中当然就会占有优势……”
好在之后的内容对于我来说就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说就算是左耳进右耳出也并无大碍。
然后是——
战斗技巧的教学呢。
教师也从刚才略显瘦削、戴着一副看着就很傻的眼镜的中年男性换为了……
看上去好像和蔼可亲的青年女性?
虽然我此时是有些疑问的,但是毕竟——
“……就算是身为魔法师,也一定要掌握一定的近身战斗技巧,至少在被人接近了之后要有办法能够拉开距离才行。”
只是讲解一些毫无作用的理论而已。
就好像是在说“即使是在回避的情况下也要试着反击”一样。
无论对于谁来说都应该是常识才对,完全没有重复的必要。
……
好吧,如果是尚未经历过实战的人类的话倒是有可能在到时就大脑一片空白,傻愣在原地任人宰割吧。
但是这种情况对于“我们”则完全不适用。
所以说这样的教学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但是光是试着拉开距离也不行,一定也要试着反击才行,否则魔法师将没有任何胜算……”
我彻底地无语了。
大概是把对于人类的教学方案照搬到这里来了吧?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要专门为了异类准备课程或许在情感上太难接受了吧。
话虽这样说,却没有谁像我一样感到烦躁。
大概是“老师教授的知识肯定会有用”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的吧。
在这方面我则是本来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才会产生相反的情绪吗……
不、难道说我很不擅长学习?
我意识到刚才的想法就像是在宣言:“不是我不想学,是老师教的都没用”一样。
这是典型的找借口方式呢。
(不~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我很快抛开了这样的想法。
而在那之后我的确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算了,就这样吧)
其实我所期待的是人类那边会有的用于让学生们互相切磋的课程呢,因为“他们”大概没有谁会选择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我就能够轻易地通过切磋来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吧?可是对应的这边却只有理论……
要说认识到了没有必要的话为什么只是在这一点上啊?
抱持着这样的愤慨之情。
我走向了教室的门口,
无论怎么说,今天还是就这样平稳地度过了呢。
至少这点还是值得感激的。
毕竟我不是如果一天到晚都无所事事就会觉得虚度了光阴,甚至产生罪恶感的那种存在。
不如说我非常正常地在期待着平稳的每一天,或许就这样到选拔仪式的那一天也不错,毕竟想要提前做好准备什么的对于我而言根本就不现实。
不、其实我也有试着去观察。
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需要特别戒备的存在。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所收获。
对我而言,我只是惧怕着与我相似的存在而已。
但是如果真的存在着这样的异类的话,也就不可能在我简单的观察下就露出马脚了。
可惜我这边甚至连试探的能力都没有呢。
倒不如说表现得最异常的就是不合群的我了吧?
但是这也并不能够说就算得上是对于魔性之子来说绝不应该的“异常”。
……
然后大概在走到了教室的中间位置时——
随着我所能够看到教室门口之外的视野逐渐变宽,
我突然发现了什么。
——在一瞬之间我产生了想要逃避现实的冲动。
但是“现在就做点什么的话说不定还不算晚”这样的想法终究是迫使我接受了现实并且选择了当即积极采取行动。
同时我不得不庆幸被孤立这样的事实,因为这使得我不会对这里产生什么留恋,从而会选择第一个离开。
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果不是这样究竟会演变成为怎样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