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班委,就是为班上同学付出,结果劳累自己的职业。想要置身于其中无非有两种原因。
一、锻炼自己,给自己的毕业评价上加点分。
二、体验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当一下出头鸟。
一般来说只要是当上了班委的人大概内心里都会用“一”来当借口,安慰自己。实际上对大部分学生来说,班干部这个职业只是用来使自己显眼一点,社交方便一点的工具。对不会主动社交我来说却完全没有那样的功效,只是麻烦事一件而已。
现在的时间点,是我被强制任命为班干部后的第二天早晨。我丝毫没想到,才开学这个班上就有人荣登花榜,我在顶着全班已经来了的同学的目光站在黑板的右侧写迟到者的名字。期间,我疯狂的思考着这事的坏处还有那些,不自觉就扯到了整个班干部系统上去。
“好,最后一个,这样就完事了。”就在我把迟到的人的名字写完时,我发现也秞昔站在黑板左侧写着什么。由于她落笔很重,粉笔灰都从黑板上震落掉了下来,粉笔灰掉落在她的头发上,在晨光下微微闪着。趁着把粉笔放回讲台上的机会,我就顺便多看了一眼她在写什么。
学习委员还要干这事吗?
停止了对秞昔的观察,我决定先回座位,来自全班的视线灼地我生疼,对于似乎是有点社交恐惧的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了。我能感觉到我有点脸红,但应该很不明显。
即使没有人知道我是个什么委员,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也没有人主动问我。他们应该都是在等待我给他们个解释。
那就说说我现在干的事吧,“把迟到的人的名字写到黑板上,”简单吧。
但肯定会有人这么想:这是不是有点伤人情啊?没错,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实际上,在这个组成人员为全部为学生的组织当中,这就是几句玩笑就能解决的问题。不仅不会伤人,还有利于与人结交。最多让迟到者走走后门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那样会给全班都留下一个印象:原来迟到也没什么事啊,并导致天天有人迟到。或许还会有人天天那这事开玩笑。这样的话我迟早会栽在老师手里。
而如果认真地把所有迟到的人记下来,大概我严肃认真的印象就会留在别人心里。这样暗地里喷我的人估计也会有。
实际上这些事根本就不是我应该在意的,我在意这些东西简直太愚蠢了。
所以我就折中处理一下,只要没人知道我在干什么,就没人在意这些,因此我就无声地记完名字回去就行了,反正没人问我。
“咧,尹林欣班长,那个男的在干什么啊?”
“那个是柳橙,副风纪委员,负责记迟到的人的名字。”
“为什么要记在黑板上啊?”
“因为这是...”
“...”
走在前往自己位置的路上,我又听到了这样的嘀咕交流。原来高级一点的班干部知道我在干什么啊。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人迟到的基础上的,要是没人迟到我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唉。
“我来了!唉,哪个把我记在黑板上的?”我刚坐下,教室门口就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喊叫。他留着像是某些动漫人物男主一样的的留海的人,遮住了眉毛,和他壮过头的身体完全不搭,我敢说剪寸头或者是光头比较适合他。真是引人注目的家伙。
已经坐下的我准备举手示意一下,但我还没来得及,他已经走到了正在写课程表的南秞昔旁边。
“是你吗?我才迟到两分钟,能不能擦掉啊?”
这大概是觉得自己名字写在黑板上很羞耻才会说的话,两分钟只是借口,我是这么认为的。
被打断了写字动作的秞昔看了看那位男生,又看了看拼命把手举高手的我,于是她一边将掉落在头发上的粉笔灰拍掉,一边轻声说道:
“两分钟也是迟到吧。”
“是...是吗,那就没办法了。”他挠着后脑勺说到。
我还以为是来找茬的,他的形象也挺符合的。我放下了完全没人注意到的举着的手,想到。
由于我是跟着座位记名字的,在那个男生回座位后我才就知道他叫什么了。他坐在教室门口边的第一排,名为高宾利。
秞昔在写完剩下的课表后就回来了,她并没有不在意全班都看着她。在我旁边坐下后,盯着她的目光也变少了,但仍然有几个男生用目的不明的向这边看过来。
这些目光的来源都是两个男的坐同桌的人发出来的,我也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要将人点燃一样的目光,完全是误会啊。
已经在我旁边坐下的秞昔又笑着对我说“你不在意为什么我没给他说是你记的人,而是自己解释吗?”
当然在意啦,看着高宾利同学的模样我也隐约猜地出来一点原因,就是免得我遇上麻烦之类的理由吧,现在麻烦的是那几个仍然看着我们的男人啊,我都能看见他们眼睛里的火焰了,那绝对是想烧了我的火焰啊。
当然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回了秞昔“大概猜的出来”这样一句。
“柳橙你是从哪方面思考的?”
“你对事态的判断。”
“远不止你想的那样。”
“那还有什么?”
“绝不是为你这样说的。”
“...”
秞昔连续两次的否定似乎有些奇怪。我看了她一眼,想从她的脸上得到答案。但她唯美的脸上却只有沉思的表情。她因此就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在笑着看我,目光所过之处只有课桌。
“为什么这样说?”我再次问到。
不对啊,我为什么还要问下去?因为不太符合我自己原则,我突然开始反思自己。
虽然我还欠缺推测他人想法的能力,但我对于自己的想法却很是清楚,主动拒绝未知来源物应该才是我所了解的自己。这么说或许有点难以理解,其实就像手机里的未知应用来源安装权限一样,我只不过是关闭了对他人好意接受的权限罢了。而现在我却完全接受了来自秞昔的关照,甚至还对其来源产生原因感到了好奇。
“确实是有一些原因,硬要说的话那是关于我的为人带给我的一种判断,但是我本来是不想给任何人说的,刚刚我却有想告诉你冲动。”在我思考着的时候,秞昔开口说道,但这并不是看着我说出来的话,她仍然注视着课桌。
从刚才开始我们所谈论的就已经不是为什么秞昔会帮我说话的事情了,而是这件事引发的关于“为什么自己会对对方说这么多话”这件事。
我和秞昔的认识一天不到,实际上我也意识到了如果是正常情况我们是不会有这么多话的。本身想我搭话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碰壁,就像张临江和我说话那样,更谈不上倾吐内心。这样可能会显得我有点自说自话地认为秞昔会主动倾吐什么,但实际秞昔刚刚否定的就是差点顺口说出的心里话。
如果是开学前的我的话此时绝对会保持沉默,沉默能让述说者也沉默。因此也很少有人会向我倾吐什么的,我也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什么人。
不受控制的我仍然发话了,在这之前和秞昔对话是也有发生过,好像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时候。不自觉地就说出我本不想说的话,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却十分诡异。
“那是关于你自己的原因吧。”
“...确实是。”
“不想说的话也不用强迫自己说,虽然有那么一点好奇,但我原则上是不会对一件事物刨根问底的。”
可以说是进来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实际上我明白,虽然表达出了“你没有必要想我倾吐什么,”实际上如果我沉默的话才真正不会让秞昔多说什么。
没有人愿意一直单方面地自说说话,那只会显得自己很傻,只有沉默才会带来沉默,对话存在的前提就是双方都在说着什么。至少我曾经所经历过的无声都是因为我没有说什么而发生的。
我也习惯了那样的无声,我从没想过向谁多说什么。最近,不,是从开学以来,我说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秞昔向左看了过来我,因为转头的速度有点快,绕在耳后的短发也散在了她的脸侧。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么多话,眼睛睁地很大,展显着她的惊讶。之前都是一副早已料到我会说什么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之前我所看见她所有有关惊讶的表情都不是因为我说的话所引起的,而是别的一些事情。
似乎是下了决定一般,她没有在继续诡异的对话,而是转移了话题。“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以后有机会在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呢,也要开始上课了。”
我只是将号码写在了从课桌抽屉里随手摸出来的一张纸条上,给了秞昔。
两人差一点就道出了互相对话的原因,但却自己隐藏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