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一开始还想着咬他,在他拿出一些坚果后,立即就改变主意,美滋滋的啃着。
一路上,他靠着坚果和小兽培养了深厚的友谊,因为它雪白雪白的,他就机智的给它取了个小白的名字。
小兽一开始死活不同意,跟她闹过别扭,但是在她软磨硬泡下还是妥协了。
“好饿,要饿死了。”她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逃亡路上,一直见不到首领,后来有几位说他堵住逃跑的通道,被雪怪刨了肚子吃了。
这消息一传,人心就散了,分钱的时候,他细胳膊细腿抢不过大老粗们,脸上挂彩也只得了几十枚铜币。
他现在的财产仅有,小白、一匹马和马上就要支出铜币。
走雪路,没马是万万不行的,跑得慢了,天黑下来,人都能活活冻死。
“穆亚坐在这里干嘛?环境太差。”
“安静。”
“我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你说话客气点。”
……
男人听到有些熟悉的女声,一抬头看着隔壁桌子上坐着一位穿着宽大黑服的女人。
他的小心脏猛的跳动几下,赶忙低头,挪过屁-股,背对着她。
她怎么在这,我得赶紧躲才是……
“萝卜炖菜。”女人端着托盘,语气敷衍的说道,他看着男人如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眼中的厌恶更甚,这时恰好有客人招呼她,她解放似的小步跑过去。
见是一个华服的男子,立马弓着腰背,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势利眼……”男人噘着嘴,感觉自尊心被深深的伤害到,他无奈的尬笑,闻着香喷喷的萝卜汤,也顾不上那么多,拿起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吼吼!”他怀中的小家伙被香气吸引,嘴角留着晶莹的口水,它爪子胡乱抓着,弄得男人手一歪,青菜正好掉进它嘴里。
“啊?差点把你给忘了,来,吃吧。”他担心有人强把小白夺了去,所以不敢正大光明的放它出来。
因为小白实在是太可爱了,一身纤细的绒毛,摸起来跟小奶狗一样,他第一眼见到就喜欢的不行。
“吼!吼!”小兽扒拉着他的领口,它头一冒,瘦弱男人就给它喂一口吃得。
只是吃着吃着,它突然顿住了,脸色很不好看,但它又不想让这个铲屎官伤心,只好哽咽着吞下去。
“吼……”它小小的叫嚷了一声,意思是:“萝卜坏了!青菜里有泥土和沙子!”
男人自然是听不懂,他吃菜还来不及呢,饿了许久,他觉得自己能够吃下一头大象。
……
“好饱,好饱,嗝~”他自在的躺在椅子上,摸着肚皮,暗叹着,这或许就是幸福吧。
这道特惠菜,食材差了些,味道也一般,只是贵在量大管饱,当时男人之所以选择它,因为它不是一盘而是整整一盆。
“你看那个人,好能吃,这胃在灾年估计不是饿死,就是瘦成饿殍。”
“可不是嘛,邋里邋遢的下等人。”
“人吗?哪里有人,明明是头猪嘛。”
“他甭说娶媳妇了,养活自己都够呛。”
“哈哈……”
……
他吃饭时操之过急,动静闹得周围桌子都听得清。
这群闲着没事的混球……他忍着嘲讽,咬紧了牙关。忽然他想到什么,扑哧一笑,哼,娶媳妇是不可能娶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得,所以我只要养活自己就好啦。
“吼!”
哦,还要加上小白。
“哎呦!”他还没来得及沉浸在精神胜利法中,肚子却率先痛了起来。
茅房!茅房!……他捂着肚子,撒开腿就跑,沿途差点把端菜的女人撞得四仰八开。
“对不起!”他嘟囔着,在原地留下一溜烟尘。
餐桌上道格薇安瞧着闹剧,眉头皱了下,他的身形怎么和伊佐差不多?
应该是错觉吧,死丫头平时很端庄的一个人狼狈成这样,那是天方夜谭。
驿站外,成群的雪怪朝驿站逼近,纷纷露出尖锐的獠牙,它们新继位的王被可恶的人类绑架,它们即使是流干族内的最后一滴血,也要确保王的安全。
“吼!吼!……”一只脊背长出一丛金毛的雪怪嘶哑的怪叫着,仿佛是地狱中残忍的罗刹鬼。
听得它的号令,雪怪们往雪地上一滚,让毛发沾满冰凉的冻雪,用来抵抗火焰的温度和心底对于明黄之火的恐惧。
方才金毛雪怪发出的讯息,解读来看嫣然是:“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冲呀!从恶毒的人类手中拯救新王!”
“吼!吼!吼!……”
雪怪不要命的往驿站大门冲去,几只肥硕的家伙突破令兽悸动的篝火,对木门就来了几爪,在庞大的撕扯力下,木门羸弱不堪,一个照面后木屑横飞,留下几个倾斜的大窟窿。
正在大厅中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猛然的听见刺耳的抓挠声后,放眼过去密密麻麻的雪怪朝大门里挤进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大群,雪……雪怪!快逃啊!”
“它们是……怎么越过篝火的……”
……
一时间,一楼大厅混乱起来,惨叫声、尖叫声、木桌倒塌声等等不绝于耳。
穆亚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眼就瞄中了金毛雪怪,接近胧月境的实力?有点东西。
“你之前说得莫非就是它们?”道格薇安愣了下,倒不是雪怪撕破人的肚皮,残忍的食肉吓到了她,而是穆亚之前的判断。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傻眼了吧,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莰英格嘚瑟的说道。
女人闭上眼睛,稍后又徐徐的睁开,“先不提这些,作为修女,面对暴虐屠杀的妖兽,我不可能放任它们恣意妄为。”
说着,她一身的气势疯涨,橙黄色的信仰之力附在黑服上,给它镶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爱管闲事的女人呢,还这么富有正义感。我是该说她笨还是蠢呢?”莰英格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小家伙,我们也要杀过去。”
“诶?!”
“我物色到一个不错的对手。”
“它好可怜哦!”
穆亚拔出鬼冷彻一郎,脚步移动,从众多的雪怪中寻匿金毛的身影,那家伙着实聪明,冲杀之后就躲在族群中,混淆视听,显然也是知道风头出的太大容易被针对。
“滚开。”穆亚横刀拍过去,把几只撕咬他的雪怪砸的脑浆迸裂。道格薇安手持一把泛着金光的打刀,正在他的右手边斩杀雪怪。
穆亚多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要么不出刀,要么一击必中,属于判断型的流士。这类人的动态视力极强,用刀从不迟疑,因为对手的破绽已经被他们找寻到了。
还不错嘛。他默念了一句,翻身砍倒一片,雪怪引以为傲的硬度在妖刀鬼冷彻面前宛如薄纸。
“找到你了!”他眼中升起战意,人刀合一,目标直指藏在三只魁梧雪兽中央的金毛。
这只境界不低的雪兽汗毛直竖,强烈的危机感涌现在他的心头。它下意识躲闪开来,穆亚锋利的刀刃已经斩开它前方同伴的兽躯。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它脸上,它面露凶光,从长长的毛发中拔出一把古朴的打刀!
“吼!”
它的速度与身形完全不成正比,爪子抓地后身体就飞越过去,寒光直冒的刃口径直的刺向穆亚的心窝。
好个歹毒的东西。穆亚横刀一挡,古朴刀刃像是陨石一样撞击在鬼冷彻的刃侧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就这点力气,给老子挠痒痒呢?”一郎嘲讽的说道。
“虽然平时咱俩不对付,但是这个时候必需给你点个赞!”
“小老弟,还可以啊,有哥当年的风范,够狂!”
……
穆亚摒弃掉脑中三把魔刃的声音,刀刃往边上一抽后,翻转过来一记重刀砍过去。
“嘭!”
金毛雪怪手中一沉,庞大的劲道钻入它的手臂中把它的虎口震得发麻。
“力技型……流士!”它磕磕巴巴的口吐人言,手腕僵持着往左边挪移,但是穆亚的刀势远远不止这些。
它刚想有所动作,右臂咔嚓一下断裂开来。
重击的威力不仅仅是浮现于表面,暗劲才是最为致命的。
“其实我是技巧型。”穆亚一击断了金毛的依仗,手腕转动刀口迎着金毛的刃口一挑,古朴刀刃带着半截兽臂掉落在地上。
“绝不可能!”金毛往后方退却,想要躲避在族群中,但是当它察觉到浓重的血腥味飘散的时候,它脸色一沉。
手持金色刀刃的女人,冷然的盯着它,而它的族人们尽皆被斩于刀下。
一股股鲜血汇聚成一条血线流过它的足底,它两眼发红,不要命的伸出仅存的左手,飞快的往穆亚的脖子一抓,想要凭借出其不意的偷袭和尖锐的爪牙杀死穆亚,再去找女人报仇。
雪怪族人不能白死。
“幼稚。”穆亚残影连连,金毛的动作刚刚进行,它的刀尖已经指向它的眉间。
“噗呲!”
金毛只觉得脑门一痛,眼前昏昏沉沉的,它挣扎着往前抓挠,却始终没法再进一步。
“哎,你为什么偏偏不信邪呢。”穆亚手一动,拽出刀刃,在半空中舞出一道刀光后归鞘。
“砰!”金毛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沾满鲜血的地板上。
它致死都没弄明白穆亚究竟是哪种流士,以它的经验来看,技巧型根本击打不出足以压制它的力道。
实际上力技型、技巧型和判断型,穆亚都颇为擅长,只是技巧型较为完善,他运用的更多。
与敌人战斗,很多时候,他不会单独使用某个类型,而是混合使用。
正是所谓的因敌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