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山下花耶,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名字叫唐银雪。
不过每次邻家都是叫我花耶,花耶,而唐银雪这个名字几乎没人叫,索性不用。
我不知道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什么含义,因为每当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父亲总是摸摸我的头,并不做声,只是听母亲说我们家以前来自一个名为唐的帝国,世代是道术家,因为会一点道法,所以自然而然的,来到这个岛国后我们家的女子时代便是巫女。
我也没问我们的道术是哪来的,因为我已经见弟弟问过一次,但看父亲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晓得他也不知道。
我和弟弟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九年。
到了十岁那年,我便成了下一任巫女的候选人,因为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是女孩子,我也必须用挑重担来倾听那些村民的诉说,渐渐地,我感到了无聊,因为那些村民整天就知道诉苦,却不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父亲时,他的脸却一下子阴沉下去,就像吃了屎一样,然后他就删了我一巴掌,打的我脸颊生疼。
我懵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发火,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在哪之后,我正式成为了巫女。
成为巫女后的生活渐感无聊,所以我养成了一个一有空闲就会去山上远眺的习惯,层层叠叠的山峰配上火一样的夜空还有深蓝的河流,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景,但是我所看见的除了山峦就是河流,然后还是山峦,我忽然意识到,我这辈子可能都只会被困在山里,无法出去。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他。
那一天夜晚,我依旧独自一人来到西山上,聆听着各式各样的昆虫的鸣叫,望着那重峦叠嶂的远方,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
静谧的村庄笼罩在黑暗中,悠扬的晚风吹动我的发梢,使我那天生的所谓“神子”的白发缓缓荡漾起来。
“卡嚓……”
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丝树枝断裂的声音,虽说很小,但我的听力从小就很好,甚至在睡着了也能听见声音,更何况,这种声音是骗不了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的。
根据回声判断,来者应该是男性,比我高处半个额头,身着和服,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
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静静地躲藏在灌木从后。
见他不出来,我也不想玩什么无聊的游戏,便开口说道:“别躲了,我知道你在灌木后边,不知名的剑士。”说完,静静地等着。
大约过了十秒,他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我也转过身,心想:是哪个不知名的武士来此呢?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更本就不是武士,因为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黑头发,长着六只眼睛,穿着紫色和服,腰间别着一把怪异的刀,没错,长着六只眼睛,这与我的猜想不符,着实是让我惊讶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惊讶罢了。
作为巫女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鬼魂,见到这种妖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我就这样一眼不发地看着他,他也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
“你似乎并不害怕。”我倆沉默了一会儿,他率先打破了可怕的寂静。
看见他疑惑的神情,我断然答道:“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害怕?”这是实话,对于妖怪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已经淡然了,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面对我的反问,他现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很快说:“你到这来干什么?”
看来是要转移话题,我暗想到。
我也不想就这样逗他,便顺着说:“看风景。”
“看风景……”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尴尬,我想到他腰间别着的刀,便问:“请问阁下是剑士吗?”
他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想学剑?”
看样子是变相地承认了,说实话,其实剑术我也是想学的,只是父母不会罢了。
“没有没有,只是看到你带刀的样子很帅就是了。”
“你可真奇怪,居然会这样形容鬼。”
鬼?是他的种族吗?我想。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个鬼又开口了。
“如果想学的话,明天晚上来这里,我教你。”六眼鬼指着我,拍了拍腰间的怪刀。
欸?!原来他愿意教啊。
来不及道谢,他便转身离开。
“等等!”
就在他要消失在树林里时,我叫住了他,因为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叫山下花耶,请问阁下的名字是?”
既然是一个会剑术的鬼,那一定有名字吧。
他看着我,橘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阴霾,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阵,他才缓缓开口说道:“黑死牟,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