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仿佛永远不变的时空里,花耶已经记不清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刚开始花耶看着前方的挂钟计算着天数,计着计着也就放弃了。
她甚至无法在这个空间中自由活动,移动缓慢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刺穿她锁骨的铁钩。
铁钩就像是从天花板上长出来一样,但凡稍微动一下都会剧烈地疼痛。
无法计算时间,在这永远不变的空间中就像永恒的折磨,像一把小刀,刮着花耶的心。
谁也不曾想到,在那个时而充满活力时而装疯卖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逻辑缜密、脆弱不堪的心。
不知何时习惯了如此,没了家的孩子戴上了笑容的面具,然而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了。
门口的脚步声传来了无数次,但自童磨以后再无生物来到这个房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直到某一天,花耶忽然听到了乐器的声音,仅仅一声,花耶便感觉晕头转向,整个世界似乎都要颠倒过来。
是童磨那个变态吗?不,不是。
是那个上弦叁?也不太可能。
至于黑死牟就更不用说了。
他根本不会这种诡异的能力。
虽然长时间的禁锢使花耶陷入了虚弱状态,但她的思维可没有因此消失。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个鬼舞辻无惨要来找茬了。
眼前的恍惚只有一瞬,反应过来时花耶已经被锁链困在地上,然后铁钩瞬间收缩,使得花耶只好跪在地上。
因为忽然的活动,花耶的锁骨处再次渗出血来,滴溅在木制地板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一个瘦高的男子站在花耶面前,头戴一顶洋帽,一身西装革履,如果忽视了他那血红的竖瞳那就会是个美男子了。
“我听说过你,山下花耶。”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你成功策反了一名我的部下。”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花耶冷笑道:“呵,不敢示人的胆小鬼终于出山了么……”
“……”不动声色的,鬼舞辻无惨居然蹲下了身,然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花耶脸上。
“我没让你多话,回答我的问题。”无惨面无表情地掏出手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咳咳……咳……所以,”花耶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嘲讽道,“你的问题呢?被狗吃了吗?”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成为鬼?变成鬼你就可以拥有几近永恒的生命,甚至可以……复仇。”
在无惨说出这句话时,花耶敏锐地捕捉到了“复仇”二字,身体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被无惨看在眼里。
无惨惨白的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个微笑,他知道花耶这种反应意味着他也许又多了一位强有力的手下,但这笑容有多少真实成分就值得深思了。
然而幻想总和事实相差甚远……
“是么……很遗憾,我拒绝!”回答鬼舞辻无惨的仍是花耶那短促而又铿锵的语气。
就像川剧变脸似的,下一秒无惨脸上挂着的笑容突然消失,又回到了那冰冷的面孔。
“嗯……很遗憾,我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吗?”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一根像是蝎子尾巴的巨大包囊便袭向了花耶,在一瞬间,毒刺深深地扎入了花耶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