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5 扎心
凌月浑身湿透，但是她没有闲情雅致换衣服，抱着桐生若汐全速飞奔。
她害怕四阶帝王突然有别的想法。白衣男子掠过身体的一剑，仿佛斩碎了自己灵魂。
她赢不了。穷尽一切都赢不了。
四阶和三阶巅峰，不是同一个层级的存在。
她就像是小孩，拿着武器在大人面前耀武扬威，非常可笑。
凌月回到奈莉尔的别墅宿舍，已是午夜时分。
苍白夜光笼罩下，银发丽人独自在客厅中静坐，金黄色眼眸满是孤寂。
“殿下，我们回来了。”
“嗯，辛苦啦。若汐先回房休息吧。凌月，你跟我过来。”奈莉尔看着疲惫不堪的凌月，心中无尽的思绪翻滚。
“是。”x2
奈莉尔默默地走进她的房间，注视着衣服凌乱的黑发女仆，一言不发。幽幽月光下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凌月现在心绪不宁。
对一群男人献媚，积累了一天的烦闷；被白衣男子一剑击败，又差点沦为其他人的奴隶。
哈蒂斯也碎了，重新凝聚成武器，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凌月看着魅力无比的奈莉尔，惆怅不已。滚滚红尘，空有美色，没有守护自己和殿下的实力，早晚会沦为强者的奴隶，早晚会沦为权力的玩具。
凌月坐在奈莉尔身边，“殿下，利维坦出现准5阶的堕血者。”
“我也刚想说，莫尔敦克大森林发生巨变。”
“嗯，因为核心区诞生了S级魔兽。”
“估计那些大人现在没空管它。”奈莉尔看着凌月苍白的脸蛋，这是眷兽被消灭的症状吧？
但奈莉尔什么也不问，仅仅肩靠肩感受着凌月不停颤抖的身子。
「你的恐惧，你的欲求，我都不知道呢，凌月。」奈莉尔摸了摸凌月送她的戒指，心中默念，「回去吧，守望回环，你的主人，已经撑不住了。」
奈莉尔自守望回环实体化变得朦胧，就明白凌月的一切遭遇。
但凌月不说，她就不问。
从小到大的8年时间，主仆二人，姐妹二人，一直如此。
“殿下，您…”凌月感受到一股意识的回归，看向奈莉尔洁白美丽的脖子上，缺少了画龙点睛的玖红色。
“你比我需要它，凌月。”奈莉尔把脑袋靠在高高的肩膀上，“慢慢修养吧。”
自从奈莉尔跌落三阶，凌月脸色苍白的情况越来越多。原本属于奈莉尔的一份负担，现在全部压在了凌月身上。
奈莉尔心中的苦闷，到底如何减轻，该向谁诉说？
「我长大了，要去梦幻大陆。凌月，你会陪我吗？」曾几何时，奈莉尔拉着沉默寡言的瞎眼女孩如此说道。
「殿下，我看不见。」凌月，9岁。
「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治疗方法。」
……
……
「凌月，同步实体化眷兽的视野，这是避开概念魔法的唯一途径。所以，凌月一定要成为能力者，这样我们才能一起闯荡。」
「可是，成为能力者不是九死一生吗？」凌月，9.5岁。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安全的方法。」
……
……
「凌月，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三阶了啊。」
「我也不知道。」凌月，10岁。一年之内，超脱凡人，踏入三阶。
凌月历经无数次失败，初次凝聚出完整的眼睛，初次看到陪伴着自己日日夜夜的小女孩。
在这以前，奈莉尔殿下一直都是团蓝色的光球，这次终于变成了是人型。但想看得更清楚，需要耗费巨多的精神。
……
……
「殿下，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庆祝会。」凌月，13岁。
「没事，」奈莉尔初入二阶，看着一地零散的尸体，「你安全就好。」
「殿下，脑子好乱，身体好痛，这是吞噬人类的契约惩罚吗？」
「不是哦，我没有给你设置任何惩罚。」奈莉尔摸着凌月滚烫的身子，「你只是快要堕血。」
「堕血？」
「嗯，沉迷我的鲜血吧，凌月。」奈莉尔，14岁，搂起伤痕累累的女仆，「要不然，你会痴迷上狩猎人类的。」
这一天，凌月第一次吞噬人类，也觉醒治愈的眷兽。
……
……
————回忆杀结束————
神原奈莉尔，18岁，心绪不宁，静静地看着小一岁的凌月。
“呢，凌月，抱着我。”奈莉尔坐在凌月腿上，背靠着她的身子。
奈莉尔不在乎凌月湿哒哒的衣服，不在乎她身上的血性味。
她只想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她只想确认彼此的思念。
她逃避了4年，害怕了4年。她怕迷上凌月，她怕贪图安稳，她怕放弃梦想。
她怕拥有，可她更怕失去。
守望回环悲鸣的那一刻，奈莉尔感觉心脏停止跳动。
守望回环消散的那一刻，奈莉尔感觉大脑差点奔溃。
这枚重新凝聚的眷兽，它的能量到底来自谁呢？
「呢，凌月，你，还是你吗？」奈莉尔心中无尽思绪翻滚。
她虽然亲眼见到守望回环自愿进入【凌月】的身体，但是——
神原奈莉尔和凌月-莉莉丝-伊丽莎白的灵魂契约，断了。
神原奈莉尔静静地聆听者凌月的呼吸、凌月的心跳，盯着手中外人不可感知的圣器匕首：无色透明的【悲悯之刃】。
“凌月，今晚一起睡吧。”奈莉尔转过身，盯着黑漆漆的眼睛如此说道。
“嗯。”
【噗呲。】
凌月摸着心脏上的匕首，意识急速远去：“殿下，为什么？”
“晚安，我的凌月。”奈莉尔嘴角浮现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将悲悯之刃没入凌月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