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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来说,唔唔唔,想通过视觉信息直接知道钥匙在哪是不可能了……唔、总之,根据提示来花费些时间探查吧,咕嘟,呼……既然前辈说过了这里不会造成伤害,那就先借这个机会习惯一下他的进攻步骤,唔。”
“所以,这就是你一边吃一边说这个的理由?你傻了吗?”
“……不,倒是没在吃的你一会儿真的不会饿倒吗?仔细想想嘛。”
将手中一块面包塞进自己嘴中,魏良十分镇静地继续着这一看起来十分不在氛围的举动。
纤细的手中还拿着一些未开封的面包,十分自然地递到一脸黑线的紫发少女面前。
“现在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补充体力是一方面、嗯,还有的话,前辈警告过下一步但陷阱会十分凶险。”
说到这,棕发少女神情微微一沉。
虽然依然没什么退缩之色,但灰黑双瞳中那一丝凝重也并非作假。
“前辈虽然是个谎话精……但是,关于这方面的事他一定不会说谎,因为他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所以不保存好体力很可能会出事吧,我们出事了前辈也不会好受的,吃吧。”
说完这一切后魏良又开始静静吃饭。
她吃饭的速度并不快,举止也绝非粗鲁,与那强大力量相反,虽然只是廉价的袋装面包,却被其以优雅和缓速度放入口中。
一旁,朱双也默默啃起了面包,因为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停一下,小口小口咀嚼的姿态让人联想到仓鼠。
被这一群人搞得没有了紧张感,余颜深深叹息一声,一把抢过一包面包,顺便撕掉一张纸拿起笔,然后缩到最里面的角落,将黑色防毒面罩小心翼翼地放到身边,聚精会神地开始画示意图。
白纸上先是画出了一片排列整齐的方格,接着,她照着回忆在其中几个点上写出“绿色”、“橘色”一类文字标识,又在边角描出一系列关键字。
混合,相反,和平衡。
门上的锁是所谓的五原色,与之相对,室内所呈现的颜色则是由前三种以不同比例和种类混合而成。
比如来说的话,黄加蓝等于绿,这就是最为典型的一种情况了。
那么,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混合”每种颜色分别以后会成为大概两种原色,而彼此有相同原色的颜色之间遵循“平衡”的原则而在其距离的正中取一点,接着“相反”地在对面找到格子。
解决思路是有了,恐怕操作难度会挺大吧,毕竟这么晃眼睛。
“唔,差不多解决掉了。”
这一声并不是还在思考的余颜所发出,而是已经将手中面包消耗殆尽的魏良的感慨。
她拍拍手,将面包渣抖落在雨蓬上,接着忽然走到还在纠结的紫发少女身边,向其询问:
“怎么样,有突破吗?”
“嗯……”
还未戴上防毒面罩的余颜,先是陷入了一阵恐慌。
不过她很快振作心神,又向角落缩了一缩,极力将伤痕勾勒的脸庞埋入阴影中,接着若无其事地装作继续思考着,黑色双眸不时瞥向身后之人。
颤抖和不安渐渐渗入紫发少女的心脏。
开什么玩笑……
“差不多解决了吧,不过……嗯……还有点纠结的事,你自己不去考虑一下吗?”
“主要、你之前已经想了很久所以我觉得也有一定进展了,不过既然差不多解决了那就更好了,能把你想的思路跟我说一下吗?如果有示意图之类就更好了。”
“嘿~你之前自己偷懒吧?”
总之,要阻止这个小家伙凑过来啊。
是的,她脸上的伤,也就是心理阴影这么庸俗无聊宛如中二病的东西~☆
没办法啊,被自己亲生父亲那样刻下所谓“艺术”的痕迹,深深地被爱着呢……被爱太深了吧?过于鲜艳、过于疼痛,简直要呕吐初来的恶心程度……
虽然自己的性格也是扭曲到泛毒的程度。
不过,姑且让一向厚颜无耻的她再说一句不知耻的话吧,也就是,她的性格,相当一部分是被那个奇怪过头的奇葩家庭影响的,不是吗?
“不过可以哦,就在那听着吧。”
总之,余颜先简略地把推理过程说了一遍。
对方听完后也是低头沉思,接着先进了房间之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格子。
一一略过钥匙色块后,她也抽出一支笔,开始一一对应记录。
这时,恰好趁其被调开时机把黑色防毒面罩重新套在脸上的紫发少女,发出了一声并不舒畅却安心的呼气声,也赶紧一起跟了出去。
最后出去的是黑发少女,似乎有所察觉地静静盯着观察完了余颜将面罩重新套上的全过程,在她完全出去以后才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走了出去。
“实际来看,有和我的推测出现出入吗?”
“还不知道,等我先使一个……”
为了证实紫发少女的猜测,魏良在众多色彩中找到了绿色与紫色的钥匙。
取其中央点作为平衡之后,她走到了对面,开始尝试抽出那块玻璃。
“?”
当抚上那块冰凉玻璃之时,魏良便感到了一阵不对劲。
多年来与他人的明争暗斗所养成的直觉正如警钟般作响着,使魏良的行动一下子凝固。
看见棕发少女那一脸迟疑之色,也已跟上的余颜露出好奇目光。
“怎么了?卡住?”
“不是……”
挪动的指尖,确实证明了这块镜子的可移动性,与镶嵌感。
那么……
这股危机感难道也是由这些性状带来的吗?
“你再不懂我来试试好了。”
一旁的余颜突然发声了。
她死死盯着镜子中紫发少女让人不快的嘲讽笑脸,那双黑色双眼如今仿佛针一般浅扎着她的心脏,使其微微痛苦抽搐着,却又无法停止。
仿佛悬空一般异样窒息感。
脸上,似乎出汗了,略带盐分的液体搅和着浅浅的伤口,使余颜几乎有种将脸上防毒面罩脱下然后不断、不断抓挠其使其鲜血淋漓的诡异欲望,这种想法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夏天出汗过度时她也时常有这种恶劣想法。
手已经不安分地抓上白皙脖颈,时不时往下探一些,薄薄的疮疤因化学损害而永存,隐藏伤疤的紫发少女外表漫不经心而姿态柔美,白皙肌肤微染雾气,黑色眼瞳飘忽而略含轻蔑呲笑,轻抚上伤痕的姿态仿佛在搔首弄姿一般,实际,食指不安分的指尖已经渗出了血渍,那,正是雕刻家为之发狂的绝美艺术品……以及让她作呕的爱的证据。
快点……
快点离开这里!
心中,渐渐只剩下了这种想法。
当然,一向善于与自己恶毒欲望打交道的余颜也知道,这种想法绝对是不正常、不,这个想法本身不奇怪,但是这么强烈已经除了有人故意催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现在,她不想掉入对方的陷阱落穴……
“不……”
依然摇摇头,魏良决心相信自己的本能。
“怎么了?”
被两人的争执所吸引般,朱双同样一脸不安地走上前来,观察着两人详细动向。
余颜因被拒绝而僵在了原地。
不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好凶,好啦好啦~有什么吩咐吗?你好像遇到什么问题的样子。”
似乎被对方凝重神情逗乐般,余颜捧腹大笑起来,将心中的恐惧与欲望通过那笑声散发到有点灼热的空气中去。
姑且也与这种瘙痒对峙那么多年了,此刻稍稍压制,对于紫发少女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大概。
“……”
棕发少女没有精力与嬉皮笑脸的余颜交流。
她侧过了身,语气严肃地开口:
“余颜,小双。”
“嗯?”
“躲远点。”
待两人到了较为安全之地后,她才慢慢剥开那块镜子。
液体。
有什么液体随缝隙而出现了,一滴不可抑地滴落在了棕发少女手指尖,一时使其一个激灵松开了手。
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
手上的液体呈现出脓液般浊绿,使魏良有些不适地往一边蹭了蹭,又将身体缩到一边去,才一下顺着那缝隙磕开隔间!
“啪嗒……”
“卧槽!”
接下来的一幕使棕发少女不由自主地爆出了脏话。
不知多少只布满绒毛的毒虫从中蹿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些已经被压死而漏出体内液质的,恶心气息一瞬泛滥在空气中,大片毒虫死尸中还有几只还在蠕动的,看角度,如果之前自己就那样正面开启的话,怕是直接被糊了一脸吧。
虽然不会造成致命的创伤……
恶心也是真的会被恶心到。
“切、哈!”
几下踩死剩下活动的毒虫,魏良一脸嫌弃地扶着额头,一时又瞥到了手上已经可以确认为毒虫尸体的液体,又甩几下以后缓解心中那股不适感。
“妈呀……这是什么奇葩机关……”
同样被这一幕震撼灵魂的还有余颜,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个依然布着一层绿色谜之液体的隔间,却马上又眯起眼观察着阴影中最深处。
“没事吗?”
“没事,我一会儿去洗个手……”
“你等等,刚才小良碰的是有毒的虫子,如果被蛰到就不好了,让我看看。”
一旁黑发少女则有些担忧地牵住棕发少女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最后发觉没事后十分宽慰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的躲避很及时,并没有被蛰到,虽然那只是八角丁而已,但被蛰一下可是会很疼的,我这边有药但是也要注意不能受伤,知道吗?”
说到最后,朱双又板起脸,做出教训的姿态,不过马上她又察觉什么地收起严苛表情,转而露出一丝温柔表情。
“不过,小良是为了保护我才自己去开的吧?谢谢。”
“不,你说什么啊?朋友就该是这样嘛。”
“那个……抱歉啊打扰你们给别人放福利了,这里没有钥匙来着,而且……嗯,这边贴着一张纸,上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