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蝉喳喳地叫。
课室后排的座位上,顶着黑眼圈的我正在托腮听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做作业的时候睡着了,那睡觉的时间自然要拿来补作业。
“小时候的自己,往往有着比现在更多的梦想。你们还记小时候梦想过成为什么吗?”
一位年轻的教师微笑着绕过讲台,来到了一众学生的面前。
这是一堂的心理课,讲台前的女老师叫俞子怡,是个刚刚硕士毕业的大学教师。
从这个女人进入教室开始,她的脸上就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不否认,单从脸蛋上判断,这个老师看来非常的年轻靓丽,而且身上的职业套裙也搭配得恰到好处,给人增加了一种很专业很成熟的感觉。
在她提出问题不久,班里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
那也不奇怪嘛,学生也是人,人大概率都是颜控。这个老师长得漂亮,而且跟学生年龄差距不大,学生们自然很愿意跟她互动。
这不,没过多久,班上的牲口们已经开始喊着类似工程师或者警察这类常规答案了。甚至有个比较皮的家伙跳起来,说他小时候想当练习生。
班里顿时一阵细碎的笑声。
“你们的笑声是什么意思嘛,这些不就是大家小时候常说的理想吗?只是现在,我们好像很难知道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俞子怡掩嘴轻笑,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发现这个老师是真的有点好看,虽然我更关注的是她讲课的内容。
“或许,大家都开始发现了,随着年龄增长,我们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自己......”
“但这并不是在座各位的错。毕竟,如果将人的整个意识比喻成一座冰山,那么浮出水面的一小块就是显意识,而隐藏在海洋深层的潜意识,却占了足足95%。”
“换而言之,我们最熟悉却又最不了解的正是我们自己,而随着成长,我们逐渐发现了这一点。”
......
“啊,好难。”
就在一半的我享受知识洗礼,另一半的我享受神游的时,旁边忽然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没有改变动作,简单来说是懒得改变,毕竟这个姿态听课比较舒服,所以我只是打算将眼睛稍微移到旁边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坐我隔壁的同桌在自言自语。
不过那家伙倒是有意思,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她也跟着托起了腮,模仿我上课的专用姿势。
“啊,我太难了。”
她似乎知道我在看她,又抬起带着黑色发圈的右手揉着眉心,自言自语地吐槽了起来。
没错,是她,我没打错,我同桌是如假包换的女生,而且也算是肤白貌美,她留着一头卷发,不知道是染过还是营养不良,光线下有点偏棕色,今天她的头发没扎起来,就随便地披在肩膀上。
我稍微往下望了望,在她桌面上,摊着一本习题,上面是一道思修题。
“请讨论为什么应该乐于助人(5分)。”
见我不为所动,我的同桌再次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墨水笔在她的手指间不断旋转。
“为什么这样一个思修问答题要写这么多答案呢?这个废话道理人人都懂的啊。”
等等,这个状况是?
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这似乎是一个社交潜规则,如果一个人忽然间对不熟悉的人自言自语,那那个人大概率是想跟别人搭话。
这样说来她是想跟我说话咯?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我跟她做同桌也就三天前的事情,只是三天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讲过。
三天前,高二刚刚开学,整个年级都要重新分班,而我自然也阴差阳错地被安排了,跟这个有点不良气质的女生变成同桌。
但这家伙展示出这么强烈的搭话意向,还是第一次。
这要是换作同班别的牲口,怕是要兴奋得要死,毕竟仅仅在这个新班级三天,我就不止一次在别的男生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而且,是个人都知道这时如果跟新同桌附和几句,那就能打破这个明明是同桌却完全没有交流的尴尬时期。
只可惜,我是个孤儿。
比起跟妹子聊天,我觉得让她晾着看她尴尬似乎要更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