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你觉得如果你向一个人寻求了帮助,你应该怎么看待这个帮助你的人。二,如果你帮助了一个人,你怎么看待你帮助的那个人。”我问道。
听到问题的同桌停下了笔,她思考了片刻,然后一脸鄙夷地望着我。
“喂,叶苇,你这是在暗示我么?”
“你在说什么?”我感觉有点跟不上这个蠢货的思维了。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下午放学等我一下,我请你喝奶茶,这总行了吧。”
同桌一脸没好气地斜眼瞪了我一眼,然后扭回头去,她将额侧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继续认真地开始复制粘贴工作。
这算什么,这算是邀约吗?
一般的牲口面对这种突然邀约的剧情估计就会毫无犹豫的选YES了吧,但这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受罪喝那种恶心的东西,那种又粘稠又甜腻的液体真的能算回报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
同桌的目光有些幽怨,看她的样子似乎非常委屈。但我觉得我根本就没说错啥,邀请我参加那种不健康的活动,拒绝才是应该的。
如果说乙方迎合甲方是为了钱,新人迎合群体是为了认同,那我不求认同也不求钱,拒绝还有错了?
但我知道其实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单纯问问题而已,完全没有暗示你的兴趣,作业你喜欢就拿去抄,能拿到是你的本事,这不算交易,所以我也不索求回报。但如果你觉得需要回报我,那你就好好地回答我刚刚问的两个问题,我只是单纯想听你的看法而已。”我说。
“哈?这算什么,不过,既然你不是在暗示我,那我就了解了。”
同桌马上变得一脸轻松愉悦的样子,在理解了我没有勒索她回报的意图之后,她似乎连抄作业的模样都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了。
随后,她边抄着边忍住笑意地发出呼呼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感觉她在笑我,这让本来就心态崩溃的我有些不爽。
“你在笑什么?”我问。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柯婉琪笑。
“我忍你很久了,你明明在笑我。”
“是啊,我就是在笑你。”柯婉琪干脆就认了,“我猜到了啊,叶苇。你现在想找别人帮忙,那个麻烦对你来说很难解决,但你不知道怎么开口。”
同桌没有看向我的方向,只是慢悠悠地说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果然,她的脑子还是表现出了合格线以上的水准,不过就算被她揣测到了又何妨?于是我直接不说话表示默认。
“哈,叶苇,你就放心吧。其实哪有你想得这么复杂,别人帮你的时候才不会想这么多好吧。或者,我要是能帮你的话,你跟我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姑且我们也算同桌一场,迟早我也会需要你帮忙的嘛,就像今天这样。”
柯婉琪意味深长地笑着望向我,摇了摇手中作业本。
这家伙的自我意识真是太过剩了啊。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觉和自信认为能够帮到我呢,于是我决定打击一下她。
“要是你能自己做完作业,对我来说也算个不错的帮助了吧。”
我面无表情地嘲讽了她,但她一副不可救药的淡定,反而调侃起我来了。
“我劝你别说这么肯定呢。叶苇,凡事都有意外嘛,说不定你有一天就真需要我了呢。”
我没有再回复她的狡辩,而是托腮望向窗外,虽然很想反驳她,但我可不想立flag啊。
而且,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确实让我打开了新思路。
在柯婉琪的话语中,不难提炼出关键性的两点。
一,帮助别人往往都意味着会期望得到别人的回报,二,帮了别人的人,就算期望回报也不会明说。
其实这两点我早已了解,但真正启发我的是柯婉琪这个人,或者说是她跟我达成的交易。
如果将求助当成是公平的交易,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将求助当成是交易,帮助就不再是单纯的帮助,而是简单的互利互报。
这样下来,只要能给出回报,就算被帮了,作为孤儿的我也能够维持尊严。
奈斯,一个没人会吃亏的世界,就这样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