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说最扯淡的一点,就是重生成十五六岁少年的男主角随口忽悠两句,父母便失心疯般拿出了一辈子的积蓄,当做开挂路上的第一桶金。
林妈哪怕再宠自己的儿子,她的决定也不是林清思可以轻易更改的。
这位外柔内刚的江南女子是真的把第五歌柳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就像是对待林清思一般,认同并且尊重第五歌柳自己所选择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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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不比秦川三百里,少有占地面积夸张堪比城池的雄伟院落,更侧重于展现江南的精致婉约之美。
林家后宅设一处宁静的小园,院内藏着座秀美的小楼。
飞檐上翘,木栏典雅,视野开阔,最绝的是二楼围栏处的边角圆润的美人靠,很容易让人脑补出一副腰肢柔软的小姐发了春困,慵懒地趴在栏边,摇晃团扇的美景。
这是在第五歌柳来到林家之初,林爸着重金修建的绣楼。
这是这个年代的陋习,女子十三岁上绣楼,十四岁蓄发,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从此之后梳洗打扮都要在绣楼中进行,意为待字闺中。
第五云雀站在园外,有些不确定地问站在身边的林妈:“绣楼?”
就算是面对厌恶的人的时候,林妈待人接物依旧大方得体,她对第五云雀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回答道:
“这本是用来给幺妹出嫁用的,但是架不住幺妹喜欢,那就提前让她搬过来住了。”
“这不合规矩。”
“林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雨势见小,老王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下的林妈在前面带着路,步子轻轻缓缓,金步摇上的流苏也微微摇晃,如同是画中走出的仕女。
林妈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前辈多住几天,兴许还能看见幺妹追着清思打,一群没大没小的丫鬟在旁边加油的场面,有趣极了。”
第五云雀默然。
相比于自己这个见面不相识的父亲,歌柳显然是在林家的生活更加舒心。如若不是情势所逼,让这个丫头快快乐乐长大,也算是能告慰芸娘了。
宁娶大户人家的丫鬟,不娶小户人家的小姐,这话虽然说得夸张,但也在某种意义上道明了大家闺秀的婢女都要比小家碧玉的姑娘知书识礼。
绣楼院里也有使唤丫鬟,她们在看到主母的时候会主动欠身行礼,对待第五云雀的态度虽然不冷不热,但也挑不出毛病。
负责照料第五歌柳的丫鬟迎了上来,在林妈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林妈点了点头,在绣楼下站住了脚,微笑道:
“前辈,幺妹住在二楼,小女子就不跟你上去了,免得影响到你们父女团聚。”
“多谢林夫人。”
第五云雀点了点头,向着楼上走去。
上楼要走两层台阶,第一层台阶共十三阶,意味着女子十三岁上楼。第二层台阶共七阶,意味着女子要在上楼后七年内嫁出去,否则就会变成老姑娘了。
不过按照林妈的说法,那就是幺妹喜欢住多少年就住多少年,一旦嫁不出去就嫁给哥哥嘛,反正都叫了那么多年姨娘了,也该改口叫娘了。
上了二楼,走过修着美人靠的栏杆,第五云雀来到了明显不怎么常用,显得有些空旷的正厅。
正厅内,一个脑后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坐在对她来说太庄严的椅子上,正局促不安地看着门外。
她在发现第五云雀后,肩膀明显的抖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向某一处飘去,却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捏起了裙角,嘴里嘀嘀咕咕,像是迎接先生检查功课前的背诵。
楼外有雨声。
第五云雀沉默地站在厅内,打量了一下装饰摆件,视线掠过花瓶字画,在一处屏风处停留了一会,微微皱了下眉。
“都怪你,连带着老娘都被鄙视了。”
被林清思强拉着躲在屏风后,翘着二郎腿的大姐头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如瀑般的黑发间插着那把酷似乌木簪,实则为神兵利器的飞剑乌梅。
林清思正遗憾乌梅随着一场打斗而毁去的时候,却看到打完收工的大姐头抄起小粉拳,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歪曲的乌梅剑身上,硬生生把它砸直的诡异景象。
“乌梅”原名“青梅”,取自青梅竹马之意。
因为大姐头乱来的操纵方式,青梅短剑常常会被烧的漆黑,久而久之剑身上灰烬就洗不去了,唯有在全力出手的时候,才会裂开碳化的外壳,展露原有的锋芒,视角效果上就像是剑要裂掉了。
“我也不知道他自带雷达扫描功能哇。”林清思蹲在屏风后,苦着一张小脸道:“大姐头你别说话了,被他听见了多尴尬。”
“我觉着已经被发现了,还要躲躲藏藏更尴尬。”大姐头双手环胸,“你教那个小丫头回话,这是作弊。”
“这叫合理的情景模拟。”
林清思诡辩道:“我只不过预想了这个老头会说的话,并且贴心地告诉幺妹,该怎么回答才能更得体地拒绝他罢了。”
林妈尊重幺妹的意愿,林哥哥却不管这些。
他虽然打不出春日野悠的瞎比操作,但是也有成为“叛逆的林清思”的倾向。
第五歌柳还在复习着林清思所教的话语。
第五云雀终于开口,第一句就超出了林清思的预料:“你和你的母亲长的极像,特别是一双眼睛,灵气十足。”
林清思瞳孔猛缩。
第五云雀继续说道:“跟我回泸州吧,芸娘的房间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