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把她带到岸上!”
“谁过来把她的伤口摁住!”
“撕一点我们的衣服下来,快点堵住伤口!”
身体轻飘飘的,背上似乎有几双手抬着我。
但海面上的波浪让我感觉自己一上一下。
我能隐约听见他们的呼喊声,还有海浪声。
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再给我游快一点,她就快死了!”
“支援型法师呢!快给我叫过来!”
“不行,「通讯羊皮纸」全湿了,试过了,它们也没有回应!”
身上似乎绑着些什么,腹部有些难受。
难道,我要死了?
能这么想说明我还没死。
哈哈,不愧是我。
给我重新集中意识!
重新建立起战场控制。
“你……们,离…远点。咳咳…”
我用手拍打着他们,试图说话提醒他们,但喉咙涌上了一口鲜血。
将超时空变换协议启动,将我与陆地基地的激流ACV对调。
启动路径点模式,将一名盟军工程师设定到靠近我的位置展开帐篷。
我不敢放松意识。
一刻也不行!鬼知道我闭上眼睛后还能不能在睁开。
超远距离的超时空变换,使得凝滞时间相当的长。
身体无法动弹。
整个人横躺在基地的草地上。
伤口似乎被一些布料紧紧的堵住了。
透过战场摄像头,能够看见一名盟军工程师正在向我靠近。
我必须坚持住。
夏夜的凉风吹过,原本清凉的夜风却让我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冷。
草地似乎沾染了我的血液。
耳朵充斥着蜂鸣声。
绿色的光圈伴随着盟军工程师展开帐篷而出现。
我死盯着独属于自己的单位生命棒。
经测试,除红警单位外,生命棒仅能作为对目标生命状况的粗略参考。
不过它掉落的速度有所减缓,这给了我不少信心。
没有人希望死去,本能驱使着每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
而且,被自己双刃直升机掉落时飞出的桨叶击穿腹部而死,这死法我可没法接受。
所有红警3单位被摧毁后残骸都会在一定时间内消失。
原本击穿腹部的桨叶也消失了。没有了东西堵住使得伤口处的血液流出,好在在传送至此之前,他们为我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咕隆。”
我尽可能的想把喉咙的血液吐出,但它们似乎不如我所愿,一直卡在了我的喉咙里,阻挡着我的呼吸。
又想咽下,又想咳出,但都做不到。
多久了,已经过了多久了。
似乎一分钟,似乎十分钟?也许更多?
我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喉咙上,试图将堵塞在喉咙里的血液咳出。
突然感觉自己孤身传送回这里的决定有些错误。
但没有时间后悔,我可不喜欢整回马灯之类的玩意。
眼皮愈发沉重。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原本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的。
现在模糊一片。
我渐渐的留下了眼泪,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指挥权转交,长旭!”
“咳咳。”
尽管我用尽全力大喊,但声音却细小的像蚊子一样。
没人回应,而且没有感觉到之前指挥权转交时的那种解脱感。
我仍然拥有着自己部队的指挥权。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上次就可以,是因为上次是虚拟情景吗!
如果我死了,我的部队会怎么样?
红警指挥官会传承下去,决不能断绝在我的手里。
如果指挥权不能转让。
那我就必须活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加快我回血?
中立设施医院?不行,目前为止还没找到。
升为星级?怎么可能,我没法升级的。
让更多的工程师过来展开帐篷?
以前做过测试,似乎回血变得更慢了,多亏了红警奇怪的回血机制。
“哥哥!”
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孩。
“你身上出了好多血!”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在一旁疯狂的摇着我的身体并大喊着。
“快过来帮忙!曜坤哥哥要死了!”
虽然我现在没法看清楚来者是谁,但看到我这副样子还叫我哥哥的估计也就只有那帮小屁孩了吧。
果然,我还是赢了呢。
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有很多人在朝我聚集。
我似乎还能听见他们的哭喊声。
伤口被衣服上的盐水侵蚀,阵阵疼感使我不断的保持着清醒。
我还不能就此倒下。
好想再玩一会红警3啊。
多久没和人联机了。
好想再和他们一起探讨红警3的背景啊。
他们还会想以前那样疯狂的在网上寻找着红警3的背景资料吗?
好想…
好想活下去,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所热爱的游戏。
站起来,站起来!
过了这么久,凝滞时间应该过去了,可以动了,也该动起来了!
再用点力,睁开眼睛!
让我好好康康,你们哭成了什么样子,这可不行,我可是一个乐观主义者,等等就让你们笑出来。
把手抬起来,我还没死呢!
你们要抓住我的手,拉我一把,不然靠自己起来还是蛮费劲的啊!
我的联机对战还没赢过呢,我还不能就这样结束!
只要我还有意识,只要我还有一丝获胜的希望,我就决不能放弃!
起来,起来!是时候站起来了!
“咳咳!噗咳咳!”
我支撑着身体,翻转身体将堵塞自己喉咙已久的血液咳出。
火辣的撕裂感。
全身酸疼。
“哈哈,我就知道,果然医疗工程师还是蛮有用的嘛!”
“呼哈,呼哈!”
我拼命的呼吸,吞噬着周围的空气。
全身寒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没事吧,哥哥!”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与其他皮肤不同,伤口并没有愈合。
用一点力似乎还能摸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为了避免把什么不好的东西扯出来,我没有在继续深入。
也是,毕竟只能回血嘛,伤口不能愈合的话,也就相当于一边出血一边补血。
“嘶……”
“曜坤,别动,我来给你治疗。”
鸢尾也许是被这群小孩吵醒了,也许是被之前MCV建造平民建筑物的时候吵醒了。
但不管怎样。
她手里拿出了几个绿色的方块。
“这…”
“魔力转换单元,治愈。”
鸢尾回答了我的疑问,她撕开了包裹伤口的衣物。
“忍着点。”
方块被鸢尾用手按进来我的伤口里。
“呃啊啊!”
剧烈的疼痛感,我抓住了旁边的草。
“呼哈,怎么这么…等等,效果也太明显了吧!”
感觉就像修补衣物一样,这玩意一塞进去,没有流血了,而且也没有那种身体虚弱的感觉了。
我站了起来,但腹部仍然残留着那时的疼痛感。
毕竟实在是太疼了,虽然很短暂,但,长痛不如短痛,我又好了,又可以操纵我的部队浪了。
“好了,谢了,鸢尾。”
激流ACV驶向了我。
鸢尾拉住了我。
“不远处的那些人应该是你带过来的吧。”
我点头。
“让我跟你去,不能让你再受这样的伤了。”
“额,好吧,这只是个意外。”
鸢尾用力的拽着我的头发。
“啊疼疼疼…”
“死了可就真的死了,爱惜下自己啊。”
看着她严肃的面庞,看起来不太适合开玩笑啊。
“嗯。好的。我的错。没下次了。”
“你们几个,给我回去睡觉!虽然有些吓到你们了,不过那只是番茄汁啊!你们睡醒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带点什么好吃的给你们,要是你们还不睡觉的话,明天你们就只有番茄汁做礼物了!”
我指着这群围绕着我的小屁孩。
不过我有些心虚的看着那边被血液染红的草坪。
额,就当它不存在!
没多少时间,登上汽艇并离开一段距离后迅速传送。
目标是港口。
此时的鸢尾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黑夜里十分的明显。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她。
当然了,还有突然出现的激流ACV。
“额,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又满血复活了呢。”
“曜坤指挥官,旁边这位是?”
我正想介绍,但突然想起,「希望」的身份似乎需要隐藏来着?
“我是支援型法师,我会负责治疗你们的。”
炮兵指挥官没有过多怀疑。
“好的,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助我们就好,除了曜坤指挥官有些倒霉,被什么东西击穿了身体,其他人都还好。一般也就是一点划伤。”
什么,我这么倒霉的吗?
我盯着他们健壮的身体。
再看看我这副瘦弱的身躯。
被染红的女仆装。
腹部还破了个洞。
好吧,他们可能都躲得过双刃直升机掉落的残骸,就我不行。
算了,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伤员们都集中在了临时节点旁。
附近的灾厄火炮正在维修。
所有人留意到了我的到来,都直盯盯的看着我。
衣服腹部破了个洞,又没什么东西好遮挡的,现在感觉有些尴尬。
嗯,这是不可抗力,可不是我喜欢穿才穿的。
“额,现在状况如何。”
在他们汇报的同时,我使用战场摄像头观察着战场。
“在不明攻击发出后的半个小时内,目标没有反应,但我们的火炮收到了影响,正在修复,但不清楚需要多久。”
整个海面一片寂静,没有导弹,没有炮弹,也没有轰炸机。
月光洒在了海面上,让人感到了一股凉意。
海面上的巨大兵器,周围大量包围着它的单位。
所有单位都停摆了。
但「奥卡斯特」似乎也陷入了停摆。
“长旭,你那边怎么样了!”
“长旭,长旭!”
“别吵了,我听得见,刚刚似乎有一股巨大的电磁脉冲,我那时还在开着隐身蹬壁,结果一个冲击波下来,我的战斗服直接离线。刚刚在重新校准完毕。”
好吧,看起来那个诡异的建筑物似乎连自己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