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足了准备,准备把它挖开。
是的,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机关,没有对应的魔法术式没法打开。
这种及其耗费魔力,就是为了把土挪开的魔法阵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效益极低,还不如直接放一个门,这么做肯定只是为了隐蔽性。
不过,土本身又不是挖不开,虽然我没有魔力,但我有铲子和力气。
“你真是疯了,你真要这么做?”
克里曼知道了我的想法,他想制止我继续下去。
“我可不想你这么去死。你进去之后怎么回来!你回不来的话,你的报道也不可能发出去!”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会有办法的。克里曼,抱歉,每次都麻烦你。”
“唉,拿去!今晚我们也来帮你,就凭你和耳曼,没法挖穿的。”
“谢了。”
我和耳曼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察,发现有办法安全隐蔽的挖到那里,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有些臭。
“我的天啊,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从这边在挖!”
夜晚来临。
我们正在下水道里。
“没办法,这是唯一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了。谁会大半夜来下水道巡逻的!”
“可是这也太臭了,我都知道我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了!”
“别吵了,动手吧!”
我们一共五个人,四把铲子,整个下水道回荡着我们的铲土声。
“天啊,这绝对是我们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这比被拉去公开祈祷还惨。”
“啊,我好像踩到屎了!”
太糟糕了,希望不会有第二次了。
克里曼在上方校准我们的位置,以减少我们在这个恶臭无比的地方所停留的时间。
我可不想挖偏了。
“快停下,‘他们’来了!”
克里曼钻入了下水道。
“又是一批人,到底怎么回事!”
谁清楚呢,但我知道绝非什么好事,他们的次数参加了,这也意味着被带进去的人数变得更多了。
他们重复着先前的步骤进入地道,在他们结束后,我们继续开始了挖掘。
希望他们耳朵都是聋的。
“喂,好像到了,这部分有点坚硬,但不是撬不开。”
我们终于还是挖到了目的地,尽管这过程有些难受。
我掏出来身上的胶卷,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资料。
“拿去,克里曼,你知道这么做的。”
我还有几袋胶卷。
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奋力一搏。
“好吧,太多人进去不仅容易暴露而且难逃离,祝你好运!”
克里曼拍了拍我的肩膀,鼓舞着我。
“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我俩去呢,我们两兄弟可强的不行。”
旁边的耳曼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
“额,瞪我们干什么。”
“克里曼。”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跟我走的。“带他们回去,你们可帮不上什么忙,斯诺思诺。”
没有时间了,我急匆匆的记录着我们的轨迹,笔迹有些潦草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安东兄弟,前面……”
我们被前方的景象所震惊,这里仿佛地下花园,我们甚至能看到天空!
这里看起来居然还是白天!
“这不可能,我们明明从下水道挖下来的,而且我们也没走几步没花多少时间。”
“你知道那次运动吗?我的叔叔跟我讲过那场战争。”
“你是指「返乡运动」?”
双方的军队被迫进行一场厮杀,只为了那群穿越者的战术实验和取悦贵族。
双方的家属都被挟持。
结果很惨烈,双方的指挥官都极其不愿下达命令,没有一个士兵愿意拿起武器,就连在场的记者都不愿报道。
上面的暴力镇压,亲人被挟持。
被挟持的方式就是…
“幻觉,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恶!”
这太危险了,我和耳曼都不是那种对精神魔法有抗性的人。
而且这种抗性十分奇怪,有的人可能有,但大多数小孩似乎也有着这种抗性。在那时,正是一群小孩子道破了这场幻觉。
“该死,我们只能贴着墙走了,他们似乎只改变了我们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我们仍然能摸到这些粗糙的墙壁。”
就像我们刚刚撬开的墙壁一样。
“听说,我们遇到怎么样的幻觉,都不需要害怕,战胜这些幻觉的办法就是面对它。耳曼”
“别说这么多了,要是他们把守卫隐形了我们就全玩完了。”
为什么这里启动了如此大规模的精神魔法。
可恶,所以说那些提早搬出去的人说他们晚上总做不好的梦是因为被这个魔法扰乱了作息了吗?
「克里曼,你一定要把我的资料拿给那几个报社,越多人知道越好。希望这不会牵连到你,我的挚友,照顾好那两个小家伙。」
“真是的,为什么要说这种类似于遗言的话,安东。”
克里曼打开了那个盒子,除了被妥善保存好的胶卷外,还附带着一张已经洗好的照片。
以及酒的炼制配方。
“真是的,搞这么肉麻干什么。”
希望克里曼会喜欢我的礼物。
「我身上已经带上来最后的酒了,哼,要是我回来没看见我要的酒的话,你就死定了!」
“安心吧,会给你的,而且这哪有这么快酿好。”
克里曼看向了我旁边的两个小伙子。
“斯诺,思诺,回去泡酒吧,安东它给了我们配方了。”
要交代的事情基本都交代完毕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战胜这个幻觉吧。
我们贴着墙壁前进,我已经感觉到幻觉对我们的影响正在削弱。
“啊,这真是太恶心了,为什么要把那踩了屎的鞋子凑过来。”
果然,在这样强烈的心理暗示下,我们逐渐看破幻觉。
看起来就像是竣工没多久的地道,但十分宽敞,周围有一些房间和门。但没有守卫。
“该死,越来越像了,我看过那里的照片,〈乌托邦〉和〈巴比伦〉那两处监狱就和这里的情况差不多。”
“你懂得多,你得好好想想办法,也许我的朋友也被关在这里了,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都,我可不希望我的邻居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
地下这么多人,他们如何解决通风和供水等一系列问题的。
我可不知道首领什么时候有建造地下城的打算。
“小心为妙,那群人也许就在附近。”
幻觉并非完全破除,如果我们没有集中精神观测周围环境,我们又会重新陷入到这个“美丽的天堂”的。
这意味着,我们今晚必须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状态来对抗这个美丽却又致命的诱惑。
“累了的话,就喝几口,希望烈酒能让我们清醒过来,我特地放了点佐料进去,能让我们提起精神的那种。”
“好兄弟,可以,我们互相帮助,能搞定的。”
任务目标一:避开人群。
任务目标二:尽可能收集证据(被带走的人和守卫等人的面部信息以及周遭的情况)。
任务目标三:逃离此处。
“我们目前没法直接全部救走,在这个幻觉下我们带离他们会被叫警卫了,我们那时候会很惨,现在只能尽可能收集证据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天杀的,我的邻居就近在眼前,而我却不能和他们说话甚至见面。”
他们目光呆滞,我尽可能的收集着他们的信息。
这里的守卫可不会对这些正处于幻觉中的人审问,但我们仍然不能直接带走他们。
等着,我保证,你们终有一天会出来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留在这里的人和当初那两个监狱差不多,似乎也是男的当做壮丁带走,他们的家属被安置在专门的区域生活。
这里的电灯和自己家里的电灯不同,这里的看起来功率十分强大。
但幻觉魔法所提供光影效果下不需要这样的电灯。
他们浑浑噩噩的待在里面,也许他们现在很高兴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美好的环境里,但他们的亲朋好友已经被带走了。
我知道,长期下来对他们的身体来讲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的,头脑对幻觉的合理化处理事实上很占用大脑。
幻觉魔法用久了,既要处理五感的信息,又要合理化眼前的事物。这些出于幻觉中的人,他们的头脑终究会被烧坏的。
在那场战争里,叔叔他寄给了我的照片里,还夹杂了一些魔法师的总结
,我从那知道了幻觉魔法的危害。
叔叔他当时在信里透露出来的无力,我今天也感受到了。
“可恶,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我狠狠的锤向了下墙壁,指甲划破了手掌。
如果我有力量多好,强大的不能再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许这是道德绑架。
但我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一群人背负它。
可上天并没有给我这种力量。
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会有魔法这种东西,就像是划分普通人和能力者的界限。我们总得花费数以万计的努力才能追赶上他们。
真是不公,但我知道,没有捷径。
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也许这就和当年,叔叔他在〈乌托邦〉和〈巴比伦〉监狱的感觉一样。
命运这是难以预测,没想到这一次轮到了我。
这一次,我会把这里的照片寄回去给你看看!
相信我。
记者的力量,来自于人们的舆论,来自于每一个读者的言语。
我们用言语,照片,字迹,各种各样的信息,传达着事情的真相。
我相信言语的力量能战胜魔法,能凌驾于武力之上。
我也必须这样坚信着,这将会成为我的力量。
“不能再让历史重演了,你知道那次战争最后是十分惨烈的。”
“是啊,虽然对外都说胜利,但都知道那也不过是惨胜。”
我们两人喝了口酒,眼睛死盯着前方。
“哈哈,接下来,那就是和我一起的共犯了呢,对吧。”
“怕什么,大不了去挨几个鞭子,要是是可爱的修女我打死我都没问题。”
“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哈哈,祝我们好运。”
我在日记下,用我的鲜血写下了一句话
——「为了更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