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十一年十一月九日。
“实验成功了吗?”
“各项数值无异常,实验成功了。”
菲尼克斯教授站在眼前,带着一股和蔼面容,也许是因为这项实验的成功。
但我们都知道,他的内心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善良。
能站在这里进行实验的人,包括我。早已践踏了人类的伦理。
“空摩罗多,你们负责把这个少女运送过去。现在就去。”
“是!”
尽管内心有所焦虑。
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瞒过了教授。
名为爱芙琳的少女将依照计划,将会植入一个专业暗杀人士的记忆,并且被刻入一项关于任务的心理暗示。
手牵着少女,我带着她走出了这里。
这段时间里,教授展露出了异样的疯狂。
应该说,在我们见到他之后,就逐渐发现了教授的疯狂。
天才与疯子或许只有一步之遥。
菲尼克斯教授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名穿越者,几乎所有的项目都能成功完成。
若不是他局限于脑科学,可能所有的科学都能交给他一人完成。
看着身旁的少女,她空洞的眼神里,或许蕴藏着对家人的思念。
教授虽然有着很强大的知识储备,但总是热衷于立刻进行人体实验。
甚至着手于对我们这些手下进行实验。
所以,尽管他是那么的天才,我也无法对他提起一点兴趣。
为此,我才筹划起这项计划。
“我们准备好了,空摩罗多。”
前方的越野车已经启动引擎。
我们坐进后座,绑上安全带。
“嗯,出发吧,恩菲尔曼。”
我伸进大衣,里面放着一封信。
窗门禁闭,引擎的声音变小。
少女仍旧是一副没有意识的样子。
这个样子一般会持续一个下午,期间她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计划筹备到现在,只能赌一赌了。空摩罗多。”
菲尼克斯的计划是,希望通过植入暗杀记忆来让少女对穿越者革曜坤和长旭进行暗杀。
这项计划的成功率怎么想都是零,但作为一个实验来讲是出色的。
实验已经完成了,关于这个少女的命运如何?教授也不会在意。
这只会让接下来基地里一个个的小孩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不过,教授仍然是给出了我们投放少女过去的路线。
虽然成功率低,但也并非为零。
让少女成功的话,想必教授的研究经费会变得更多的吧。
「让少女带着一身伤倒在指定坐标上,会有一个穿越者的熟人接收」
这样的任务说明下,也许就是说穿越者的行踪与人际关系已经被他们所掌握。
“你动了手脚了吗?空摩罗多。”
“动了,少女现在只有本能的战斗能力,她在不受危险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想起的。她不会受到教授的控制的。”
教授的计划由我负责进行。
但实际上,我对教授早已不满。
一系列的人体实验已经让我对这样的“科学”失去了信心。
没有伦理的科学什么都算不上。
抛弃了伦理,我们和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这些反叛者主张伦理。
而教授等人主张实用。
但这实用却是在军事方面的。
甚至可以说是不计一切代价的实用。
我们早已失败,却不得不卷土重来。
“唉,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还有希望吗?”
坐在后座的同伴如此询问。
“不知道,三天之后就应该轮到我们了吧。”
我们可能会被实验性的植入大量的“科学知识”。
只是,伴随着着记忆的植入,我们是否会成为对教授死忠的行尸走肉呢?
带着这样的恐惧,我在实验机器上动了手脚。
那是任务型心理暗示的第一次实验。
为了我们的计划的下一步,那台机器在完成实验后被调整回来。避免被其它研究员的例行检查发现。
因此,下一次要是没有动手脚,可就真是得对教授言听计从了。
而身旁这个面目呆滞的少女便是这计划的第一步。
这段时间,像这样的小孩开始多了出来。
不能够再逃避下去。
现在,教授将要把这些孩子直接置于战争的漩涡当中。
而我作为最接近教授实验的、掌握一定机器操作知识的人员,最终制定了这项计划。
“现在重复一下我们的作战目标。”
随着升降梯的启动,我们在缓缓上升。
“我们的目标如下。”
“将少女运送到指定坐标后放下,我们必须给少女制造点伤口。欧厄诺,你准备好了吗?”
伤口要真实,以目前少女的状态的话,我们能够给她的记忆“增添”细节。
让她误以为自己遭受了魔兽的袭击。
只要将过往记忆和现在混在一起的话。
换言之,记忆时间戳的混乱。
少女来时,恰巧也是因为魔兽的袭击。
得益于教授消除了少女关于基地的记忆。她现在,记忆的时间戳已经错乱。
“准备好了,不过这样的布条太暴露了吧。”
坐在副驾驶上的丝诺傅德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衣物,不由得发出了吐槽。
欧厄诺手里拿着的是我们提前准备的破旧衣物,以及另一件有着不少红线的布衣。
真让少女按教授的行进路线,就算少女已经被植入了些许自保的体术和法术。也不能保证少女走到目的地。
我好说歹说才让教授改换成这样的路线。
“没事,这个女孩还是蛮可爱的呢,嘻嘻嘻。”
“喂,干正事,别想着对这女孩做些什么。”
褪去少女的衣物,手臂上有着些许细小的针孔。
剥开头发,有些许难以察觉的针孔。
那是教授所进行的实验。
记忆读取与写入的实验。
是我亲眼所见证的实验。
“真的要干吗?”
“我们来还能保证不死,让魔兽来她可就尸骨无存了!”
但即便这样,紧握匕首和锤子的我们仍然不忍下手。
车子行驶在陡峭的草原上,压倒了沿途的杂草。
杂草擦过车厢的声音,引擎声。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陡峭的路途无人抱怨,因为没人想要开口。
然而路途终将迎来终点。
“下手吧。我们到了,到时候要恨,就让她恨我一个吧!”
欧厄诺脱下少女身着的实验服,换上了我们准备的红线服。
少女呆滞的目光看向了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命令。
照着红线,我高举起匕首,扎向了少女的大腿。
“「给我忍住,爱芙琳!」”
在催眠状态下,指令被下达。
少女咬紧牙根,努力不发出声音。
“呃!”
轻微的呜咽声,但少女的痛楚仿佛随着声音传到了我们的心里。
“喂,别插错啊!”
其他三人担心的看着,双手随时准备拉住我。
上面的红线是不伤及少女生命的“可攻击区域”。
“可恶,可恶啊!”
左手端起了锤子,手臂上,大腿上,腰背上,就连肚子都有着我们捶打的痕迹。
伴随着呜咽声,少女流出了眼泪。
我们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为了让她,让我们能逃离这个深渊,我们必须这样去做。
无能且无力的我们或许只能像现在这样,将怒火倾泄到弱小的少女身上。
匕首划出了伤口,深色的血液缓缓留下。
预留的红线在血液的浸泡下失去了作用。
“喂,快拉住他!”
我的手被三人拉住。
“空摩罗多,在这样下去她连两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番话后,沾满血液的武器被收了起来。
重重包裹后放在了脚旁。
欧厄诺帮少女换上了最后一件衣服。
“「爱芙琳,直线行走,发现道路后倒在上面!」”
用着教授所提及的命令法,我向少女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要是我们能有更好的办法就好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作为一个笨蛋。
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展开作战的第二阶段。”
拿着抹布,我擦拭着手上的血液。
我可不想让少女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我打成这样。
“我们需要将这封信寄给爱利尔德。”
从少女口中得知,这是他的父亲。
而我也在教授紧接着的记忆读取实验和只言片语中了解到。
爱利尔德也是一位曾在穿越者手下做事的人。
在这几个月的走访中,也总算是得到了爱利尔德的具体位置。
“还要接着看吗?”
少女笔直的前进,仿佛身上的伤口与她无关。
尽管教授的实验显然是减缓了少女的疼痛感,但不代表着少女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这疼痛会随着时间愈发强烈。
在那时,少女便会清醒过来,感受着身上的痛楚。
“走吧,去那里一趟。”
南方的聚居区里,我找到了一位商人。
平时买酒什么的都是从他那里买的。
而他恰巧就认识一位信使。
速度足够快,同时也具备着相当的信誉。
不会做出拆开信封的行为。
里面的内容可不是普通人能看的。
“唉,那帮子酒鬼给的钱可真是少,又要我的工资垫……”
驶出一段距离后,我们的心情才勉强平复过来。
“不过说起来,你买那么多酒干什么,不就给几个士兵和军官吗?”
“说的简单,如果不打好关系,我们可能连车都碰不到。”
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实际上,我们能够频繁外出,全都是因为外面的军官和门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能开越野车也只是因为这样好拿多一点酒。
就算这会消耗原本就不多的燃油,也不足以抵挡他们对酒的渴望。
随着信件的寄出,我买回来了不少的酒。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我打开了车窗。
“喂,现在可别开窗户啊。油耗会增加的。”
“不开的话,你想我们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回去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里面互干了一架。”
座椅上的血迹也早已清洗干净。
毕竟教授的计划,知道的人也不多。
我们算是比较外围的知情者。
我们的计划基本上算是圆满完成了。
少女会如期抵达。
而我们会回到基地等待着救援。
以穿越者的能力,一定能想到什么办法。
“今天可真是难忘的一天呐。”
欧厄诺在一旁感慨着。
顺便打开了一瓶酒。
那是我们留给自己的。
“我还在开车呢,别把酒瓶贴我脸上。你们就不能等会在喝吗?”
原本很少喝酒的我们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陡峭的路途上,又多了三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