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开始行动,一切皆有可能。
可我看着自己身处的铁笼,又不禁陷入沉思。
在我被黑雾抓来时,自己就已经处于这样的牢笼之中。
这里像是地牢。
但地板却是瓷砖所铺盖的。
洁白无瑕,仿佛经常被人所打扫一般。
那个怪物还会在出来一次吗?
我不清楚。
在黑雾侵袭我的时候,那个怪物一直在和我对话。
它对于我这样的存在感兴趣。
可在黑雾消失后,又不见它出现在我的面前。
尽管我暂时不会被杀害,但还是得做好逃离准备。
将自己的生命希冀于敌人身上显然是异想天开。
“喂,有人吗?”
不管怎么说,先叫一声先。
声音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着。
无人回应。
牢笼内的设备还算齐全。
待隔间的浴室和厕所,洗手台和水龙头,还有一张冰冷的木床。
上面有着白色的棉被。
而在这一切的面前,是无数钢管所封闭的空间,而我就身处于这样的房间之中。
在床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里面映照着我的模样:
如瀑的紫发在刚刚的滚动中被打乱,原先捆绑长发的绳子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与发色相同的紫色双眸在盯着镜中的自己。
脸上和衣服上充满了污泥与碎石,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杂草。
但无论是滚动过程还是黑雾的传送都没有夺走我的武器,
模块化法杖已经冷却完毕,可再次投入使用。
我感受着体内的魔力,回想着自己那段并不算很长的冒险者生涯。
自己一直以来都能靠泰坦来渡过险境,可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一把将挂在腰间的法杖掏出,甩了个帅气的圈之后向内输送魔力。
这里很特殊,毋庸置疑。
毕竟这里只有这样的一个牢房,在瓷砖地面的两侧可都是墙壁。
走廊没有多长,大概没到一百米。
砰!
法杖所释放的狙击魔法并未对这些铁栏杆造成伤害。
在击打在上面的一瞬间,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法阵。
当我用手往上面触摸时,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温度变化,栏杆还是那么的冷。
如果曜坤没法马上把我救出去的话,至少我要做好在这里待上一夜甚至更长时间的准备。
现在里饭点还早着,可这次出现我并没有携带背包。
自然,在背包里装着的干粮也没带来。
“唉…谁会想到自己居然被抓了呢?”
我自嘲道,瘫倒在一旁软绵绵的白色床单上。
上面始终都带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发霉味。
看来它们并没有办法解决日照的问题。
躺在上面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些许的潮湿。
上面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身上打滚时的污泥,让这洁白的被单沾染了些许污秽。
“嘿咻!”
我跳下床,走向了面前的洗手台。
扭开水龙头后,里面流出的水带有些许温度。
“是地下水吗?温度比外面的温度高一点。”
清水拍打着脸庞,脸上的污泥就这样褪去。
洗手台的上面反倒没有镜子,要看到自己的模样还得转过身朝后面墙壁上的镜子望去。
“魔法是没有效果了,但炸药包说不定可以。”
A障壁铁驭。
变为铁驭后,我立刻放下了A盾,在屏障的后方朝前方扔出了两枚炸药包。
任何经过A盾的攻击都会得到加强,而其不分敌我,只分正反。
不仅如此,A盾甚至能够抗下核能弹射所造成的伤害。
炸药包的威力也足够阻挡了。
透过红色的屏障,炸药包穿过铁栏杆的缝隙,掉在了外面。
左手拿着的便是操纵这些炸药的引爆器。
按下后,剧烈的爆炸气浪袭来,A盾让首当其冲的遭受到了碎片与气浪的打击。
“真硬啊…”
我一脚踢到了近乎完好无损的铁栏杆上。
从皮靴上传来了不小的温度。
虽然法阵没有出现,但看来光是这堆铁栏杆自身就已经能拖延我不小的时间了。
“唉,算了,还好没让炸药包在里面引爆,不然之后就只能躺地上睡觉了。”
我侧躺在床上,用手敲击着墙壁。
墙壁发来沉闷的响声,仿佛周围都是实心的。
虽然说是得行动,但现在这样好像也只能想办法保持体力了。
亦或者堆积更多的炸药包……
既然能将温度传导进去,那这些栏杆迟早会因为高温软化。
铁驭装备对地形的改造能力不是很好,这可能是由于其来自游戏的缘故。
曜坤的力量就更为明显了,一发太阳炮下去也不能让目标区域的地面下降多少米。
“这不是蛮有趣的吗?你看来有着不少我不知道的力量。”
我瞪大眼睛,从胸前掏出电子刀的同时迅速朝身后挥去。
“别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憋着可不好受了。”
嘴角不经意微微抬起,尽管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员,但这样的话语能一定程度是让我稳定下来。
“无数冒险者都做着同样的美梦,都希望击败魔王来成就自己的人生。”
“他们不思进取,不愿多加思考,就踏入了我们的土地,屠杀着我们的同胞,掠夺我们的身体,将它们做成徽章挂在自己的胸前或剑上。”
“当然,这是因为我们占领世界的目的与他们的利益相冲突,我们长年累月都没有经过理解,也没能去尝试对话。多年来的尝试与积累汇聚下来的只有‘不可信’三字。”
这是那个自称魔王侍卫的家伙所言。
它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那你告诉我,那些遭受你们奴役的人们呢?极寒之地上依靠能量塔生存的人们被战争与迫害赶往这里,他们被逼着建造上方的五座能量塔可是事实。”
我只能这样对着眼前的空气大喊,我知道那家伙现在正看着我。
不然也不会对我的行为感到兴趣而再一次主动搭话。
“底层的士兵们我没办法管,但原本就是你们为了自己占领世界的美梦所做的一次卑鄙无耻的举措导致的后果。”
“不然我怎会让魔王大人在你们人类的面前卸下武装,又怎会让我们的世界永远的停滞。”
我朝着铁栏杆一侧的门上走去。
“让我们面对面说话,被你这样看着可不公平。”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厕所。
知道敌人在偷窥我之后,我都不敢拿原来的身体在这里上厕所了。
“好吧,我知道了,如果这样能改变你的想法的话。”
一道奇怪的法阵闪烁,眼前的铁门自动的朝外打开。
我走了出去,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大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华丽的殿堂。
周围有着许多的冰雕,周围的地面也结着冰块。
而那个怪物,被我们称之为怪物的男子就这样站在一个挂着披风的“人”的旁边。
“这是最为简洁明了的方式了,你也看得出来谁是勇者谁是魔王吧。”
这些冰雕将最后一刻永恒的固定下来。
魔王的披风被冻结,但仍保持着站立姿势。
那些勇者,或者说是被称之为勇者的冒险者们则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庞。
被撕裂一半的卷轴被冰封在空中,这番反物理学的场景就像时空被静止了一半。
勇者们的盔甲完好无损,就像没有打斗,直接出现在殿堂里一样。
魔王勇者就这样站在两面对峙着,而高过魔王将近半个身体的侍卫就这样站在魔王的旁边。
全场只有它在看着我。
“我们没有能够解除法阵的办法,我们遭受了整个世界的恶意,有史以来我们便要抵挡着整个世界的种族作斗争。”
“神明偏袒着人类,无数代魔王就此陨落,而无数的勇者成就着荣耀。”
“但现在外面不一样了,对吧。”
它没有动手的迹象,我放下原先一直抬起的枪。
“人类是最为接近神明的种族,最能理解‘世界的语言’,而我们魔族只得以最卑劣的品性出生,最残酷的环境诞生,没有任何的教育,只怀有对魔王的忠心。”
“魔王代代相传,既不以血缘,也不以力量大小为判定标准。而勇者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机遇,我们仿佛是世界所缔造出来的巨大敌人。”
“永远都不得安宁,似乎让我们安全的办法便是将神明的造物——人类给屠戮殆尽。”
它的嘴角抬起后,我瞬间将枪口瞄准了它一旁的魔王。
这个矮小的魔王以我的视角来看的确很奇怪。
不仅如此,这奇怪的传承方式不是只能流传魔王的称号,而不是魔王的力量吗?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武器,但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尝试,这里的一切都被冻结,我现在已经很心平气和的和你在解释了。”
无奈,我又只能放下枪支。
敌人有着瞬间击杀我的办法,面对死亡的恐惧我只得暂时听从。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你的朋友会为我们做些什么的,只要坚冰融化,一切都会完好如初,我将会在魔王的身旁永远的保护她,我们将会把无数世代的仇恨带往大陆。”
它长大双手,抬头看着结冰的天花板。
“而你,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一具灵魂有着两个身体。我们会很好的珍惜你的。不过还是得等魔王大人的判断,所以我暂时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