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
“这里是哪？曜坤！”
「曜坤？这是你来到这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吗？」
朦胧的意识，仿佛双腿不是自己的一般。
我只能靠着手上的模块化法杖支撑着自己。
“你又是谁。”
放眼望去，周围没有什么风景，黑暗如宇宙，但却漂浮着一些光点。
「你不想要力量吗？」
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磁性，仿佛希望我去接受它。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但这种面对老套情节，连现在的小孩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用这句话来敲诈我可没什么用。
「好吧，真是无趣」
一道光点飘来，逐渐形成了一个躯体。
尽管这个躯体就像橡皮泥一样，难以维持它想到达成的现状，但至少看得出是个人样。
「这里是深渊，所有魔族的死亡归宿，而我是特里斯彻·奥古斯曼魔王」
怎么回事？
那个少女的名字原来不叫这个吗？
「你看来明白了什么。那个少女篡夺了我的位置，变成了魔王」
「这个少女伙同勇者，故意成为魔族来进入我们」
「她在欺骗你们，我能感觉到，她的力量正在增长」
这个前魔王如此的警告我。
可对此，我也说不上什么。
「我的力量，历代魔王的力量不可能随着死亡而消散，那家伙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肯定会说自己很弱小，自己力量都是深渊的原因」
「这是事实，但调取深渊力量可没这么简单，那个少女，正试图掌握历代魔王的力量」
「我不知道自己死后的几天里发生了什么，我在深渊里度过了无数天日，没人能向我汇报，也没人进出深渊」
「人类，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与你建立起平等的契约，借此使用我的一部分力量」
自己的脚下仿佛有着一个大地。
尽管看不见地面，但我还是缓缓的坐了下来。
“你这么一说，还蛮有趣的嘛。”
极寒之地封冻了整个魔王城，这怎么看都是对魔族不利的。
“我就简单这么说吧，那个女性魔王与三名勇者私下会面，勇者在大殿里撕开了刻画了某种法阵的卷轴，之后让整片大地处在极寒的境地，它被我们称作「极寒之地」。”
“大殿里封冻的物体无法被击碎，撕开的卷轴漂浮在空中，宛如时间被禁止一样。”
前魔王似乎在思考，可这个模糊不清的人性物体并不能让我看出什么。
「教会掌握了某种我不知道的力量啊……他们想要彻底的结束这场战争」
“战争？”
「这是魔王与勇者的战争，那个时代成就了不少的人，但也有不少的人死去」
「魔族不是凭空产生的，对死去亲人的留念，对栽赃陷害的怨恨，对被抛弃的恐惧，一切的强烈情感下，诞生了我们这样如此矛盾的个体」
「我们被世界遗弃，被自己原先的种族所遗弃」
「一股剧烈的情感诞生，迫使着我们进行破坏，这股情感因魔族人数的扩大而增强」
「深渊由此而生，它诞生于我们的情感，我们所有人的精神就此连接」
前魔王有了动作。
他坐了下来，和我面对面。
并且，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在离开他的身体后，这个东西所附着的黑雾开始逐渐消失。
那是一个护身符。就如我们小时候带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一样。
颜色仍然保持着玉色，可那时候的人们就已经有使用玉石的想法了吗？
只是它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纯色，或许更像是路边摊上的卖的一种。
「这是我的双亲留下的东西，每个来到深渊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留恋的东西」
「我们回想着自己的记忆，翻看一次又一次。生活处处不如意，可即便是被遗弃，最为凄凉与悲催的时刻，记忆都会告诉我们，我们还有能发出笑声的过去。」
「现在，魔族被囚禁，她试图吸收我全部的力量，但她无法进入深渊，她没有这样的情感，她也不关心全体魔族的死活」
「你是特别的存在，能够在深渊影响下保持自我。你对外面世界与未来的期待感超乎过去」
「只有朝未来迈步者，对未来充斥希望者，才能够自由进出深渊，但过去的战争已经摧毁了我们的未来，我们只能深陷与过去的美好回忆」
“唉…未来呀。”
说实话，如果时间机器被敌人所启动，搞不好我们就没有未来了。
眼前的魔王诉说着不同的往事，这是与那名少女完全不同的说法。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玩具。
「我能看到你的疲惫，对战斗的疲惫，或许能觉得和谈是最好的选择，不用任何战争，不付出任何代价，光靠爱与梦想就能够建立和平」
「我不清楚那名少女会怎么样，但按那时教会的宣传，估计她会如此天真的觉得这样能为魔族带来和平」
“我们不会让人类…”
我站起来，想要反驳。
可很快前魔王就压下了我的话。
「不，她是人类，即便已经成为魔族，但她仍然向往着人类，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对于我们种族的存续来讲是残忍的」
「和平来之不易，那些鼓吹不要一切战争的人，他们害怕战争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损失，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尽管根植于内心侵略性的情感难以去除，但至少我们魔族已经尽可能保持着纪律」
「你很年轻，可见得再多，也不代表明白多少」
「既得利益者们发起战争，总是希望把战争控制在一定程度，一旦战火席卷到他们利益之处，这些所谓的“和平志士”便会带上面具四处宣传，妥协，投降，或者鼓动他人拼死一搏，以此守护自己的家产」
“那个时候，如果你没被她害死，你会做什么？”
前魔王保持着战争的念头，这对我们现在的时代来讲是危险的。
接下来的话无疑决定了我们对待前魔王的态度。
「扩大占领区，建立起一道魔族与其它种族的缓冲区，再次基础上开始稳固阵地，恢复魔王城周边的生产活动」
“这么说吧，一场世界大战在十多年前才结束，现在的世界没有人想要接受一场战争了。”
「世界大战？真是可笑，明明没有了魔族，人类们还在相互厮杀吗？」
前魔王笑出了声，可我只能在他面前尽可能不露出尴尬的表情。
「不过，也不能把所有人类都一概而论，对吧」
他的一番话就像是把上一句话给否定了一样。
「不然为什么世界大战没进行到现在」
他看起来很有心情跟我闲聊的样子。
“你知道这个世界有穿越者吗？一群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穿越者……所以你是穿越者？」
我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回复。
「你有着两具身体，虽然主要的还是这具女性身躯，另一个躯体依附于这个身体。你被带进深渊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身体被黑雾侵蚀到一定程度，能被我所感知与牵引」
「不然你就得和我们一样，变成这副奇怪的样子了」
前魔王的语气略带轻松与调侃，我也略微的放下心来。
“那过去有像我一样，来自别的世界的人来到这里吗？”
穿越者与召唤穿越者的法阵来历都不明，世界大战破坏了历史，让我们难以去发掘其中的秘密。
「没有，我可以如此肯定，至少在我所见到范围内，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奇怪的灵魂」
看来穿越者是在千年内发生的事情。
那古怪的「穿越者召唤法阵」就应该不是魔王勇者时代所流传的了。
“话说回来，对于现在的世界局势，我只能说要发起战争相当困难，你觉得魔族日后应该怎么办？”
「找一块地盘安家发展，或者就地解散回到他们原来的种族，不过后者应该不太可能了，毕竟都过去了这么久」
「我们落后世界太久了，现在只能先去了解，想办法去融入你们所构筑的世界规则，只要它对我们没有太大害处的话……」
“走一步想一步吗？”
「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谁也不清楚魔族到底是什么，要是所有魔族都是我刚刚说的那种方式产生的，那战争一发起，整个世界不都是魔族了吗？」
「最初的魔族和勇者谁也不知道是谁。放眼历史，魔族就这样与人类和其它种族展开了不知起因的厮杀，现在看来，那些死亡毫无意义，它并没带给我们什么，只是告诉了我们战争是残酷的，但不奋起反抗这样的世界，我们的生活只会比战争更残酷」
「多少年来，人类与魔族都没试过和解，教会弄的这一出最终想达成怎样的目的…我不清楚。不过说起来，奥卡琳教会还在吗？」
“奥卡琳教会是什么？我只知道有一个切斯贝利教会。”
既然被魔王说出口，相比这个教会在当时的地位不小，甚至可能是统领大陆的水平。
「这个教会是当时最强大的，也是我们的死对头。总是想方设法要弄死魔王，为了击败我们，他们对待异教徒也是极其狠辣，说实话不少魔族原先也是被他们称作异教徒的」
「所以，我才十分担心那个少女的动机，教会对教徒的洗脑十分恐怖，那些微笑着执行斩首的侩子手在我还没成为魔王前已经见过几次了」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求你立刻就接受，但你可以先从这契约作为第一步，这个契约能让你调用我的力量」
前魔王伸出手臂，一道紫色的光芒射向了我的右手。
一道暗紫色的符号出现在手背上，随着时间开始逐渐黯淡并消失与皮肤表面。
「为了我们魔族，为了其它种族，也是为了你与你的亲朋好友，请不要吝惜这份力量，它不会让你受伤，具体作用就是让我附着在你的身上」
原先紧盯着手背的我不经意的抱紧身体。
“噫！你不会对我的身体做什么吧！”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番少女的表现…别担心，这个契约只是一次性的，而且你也能自行解除，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