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全身疼痛无比,想抬起双手却根本使不上力。
稍微屈伸手指,便摸到了那个一直伴随着我的平板碎片。
艰难的扭过头去,鸢尾满身是伤的倒在路的另一边,那副白色的长发被鲜血染红。
「曜坤快回复!」
我蠕动着身体,想要去检查鸢尾的状况。
但视线的一角,看到了自己爬行的血迹。
“咕噜…”
喉咙里带着不少的铁锈味,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看来情况不妙,整个首都都被引爆了…」
「曜坤,芯片显示你仍然活着,意识清醒」
「敌人引诱你们抵达此处,并直接引爆了大量先前你所见识的特殊炸弹」
「这是个陷阱,但好在敌人的炸弹没有直接将你湮灭」
「辛苦你了,但还没到结束的时刻,十分钟前见」
“咕!”
身体不自觉的发出痉挛,一股剧烈的电流冲击了大脑。
眼皮逐渐闭上,视野被黑雾笼罩。
记忆与意识开始朝着远方飞去。
「…」
「记忆唤醒程序…26%」
「…89%」
「抵达目标时间」
「已就绪」
「执行唤醒程序」
伴随着第二股电击,剧烈的疼痛与恐惧蔓延上心头。
“曜坤,你怎么回事?”
看着我的异样,长旭走了过来,抚摸着我的头部。
我打开长旭的手,大口呼吸着这股带着硝烟味的空气。
“你没事的话,那我可就走咯。”
回想不起来刚刚的事情,现在的脑海里只有死亡前的铁锈味与弥漫在心头的悲伤感。
“喂,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她都哭了呀。”
「各位,时间机器被启动过一次了」
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向下流。
身体无法很好的操控,接近痉挛的姿态。
「曜坤,不要着急,我不清楚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无论是怎样的未来,你都要冷静的阐述」
长旭和鸢尾也同样听到了我的话语。
我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纤细稚嫩的双手。
突然,它们沾满鲜血,一股幻痛冲击着我的大脑。
“可恶,这后遗症也太夸张了,这就是你们说的记忆时间戳的混乱?”
「是的,死亡瞬间的经历会投影到现在,你现在是不是遗忘了之前对长旭所下达的命令」
我整理起自己的记忆。
那并不是“刚刚”下达的,与我主观而言,是相距现在十分钟,甚至更长时间前下达的。
看来导致混乱的原因是我凭空多出了一段重复的时间。
“敌人似乎在首都里埋设了大量的特殊炸弹,是先前攻击我们基地时出现的炸弹。”
“里面有很多的摄像头,仔细想来似乎都很新,可能是看见我进来之后才引爆炸弹的。而且似乎引爆了整个首都里的炸弹。”
敌人不是没有埋雷,而是埋设了比地雷还要带劲的大东西啊。
为了消灭我把整个首都都付之一炬,这手笔也太大了。
「可时间机器就在底下,而且无论怎样,柯芝那样做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前线的那些士兵听到之后还有兵谏的可能」
异常的推进速度,极其稀少的杀敌数。
无论如何都说明了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抛去人心因素,将部队都派去外围,倘若敌人想要攻占首都,那么在敌人大部进入后直接引爆炸弹便能严重打击敌方的精锐部队。
攻占首都这样的地盘必然会动用精锐部队,而自己这边看似损失了首都,但以现如今的建设能力,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情。
可那些部队,甚至是我这样的穿越者可不是个把月能换来的。
“他们真是疯了。”
这些猜想如果真的成立,那他们看来很早就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
「那确实是,用首都来换掉我们的精锐部队和你们两位穿越者,说实话并不亏,而且那座都市的人员都已经被撤离了,留下的士兵如果躲进地下设施也能活下,这些炸弹应该是没有辐射的」
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但那些埋藏首都的炸弹仍没有引爆。
看来是通过遍布街区的摄像头来确认我的存在。
想捞个大鱼,就算没捞到,光是这片守不住的都市和少量的士兵换掉了敌人大批的实验级装备。
实在是不亏。
“各部队,摧毁首都的电力中枢,瘫痪他们的监控摄像头,这里埋藏了大量的炸弹,你们要准备撤离出去。”
「反对,我认为我们应该迅速攻占地下设施,底下的时间机器不才是我们的真正目的吗?」
该死,时间跳跃搞得我连主次目标都弄混了。
这是政昭的声音,而且看来这支空降部队也清楚时间机器的存在。
不过这玩意在小道消息里也传了个遍,没什么好说的。
“说的也是,地下的平民不少,且设计上也应当考虑过面对核弹这样威力当量比自己特殊炸弹更为强大的武器情况。”
“去吧各位,除非他们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不然你们就是相对安全的。”
「收到,将军」
我和长旭作为高价值单位,如果时间过久只吸引来一个,他们也可能会引爆。
不管怎么说,引爆按钮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可以一直等到惠茨本人来到攻占地点引爆。
这些陷阱的保质期说不定很长,而且也难以确保全部清除。
“所以目前,我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
长旭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紫色长发,头上猫耳也变得松垮。
“好好休息吧,等他们在地下站稳脚跟,可能就需要你了。”
不止是长旭,我们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在这被敌人所包围的紧张局势中做出些许突破。
而这会驱使我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说起来,敌人怎么还不使用时间机器,是因为他们本人不在这里吗?”
按理来讲,这样巨大的劣势下,敌人也应该能通过时间机器来告诉过去的自己并提前做好准备。
「敌人并不清楚我们拥有让记忆进行跳跃的时间机器,但对你所说的话,结合这如此大胆的防御布局,敌人很可能已经使用过时间机器了」
韵玲接入了频道。
一般她来都是有些事情要说。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会打造一台检测时间机器运动迹象的追踪仪器,来辨别当今世界是否遭受改变」
「但这计划由于敌人的干扰而被迫取消」
「现在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论,甚至可能是错的」
「敌人已经启动过时间机器,并且认为接下来已经不再需要启动」
「我们的未来很可能被收束到一个相对于我们而言,最为绝望的地步,是不跳出这条世界线就无法改变的地步」
此话一出,长旭和我,空摩罗多与韵玲都停了下来。
这话并没有向前线的部队输送,而是仅仅传达给了我们四人。
「我们要脱离这个地步,时间机器追踪仪是必须的,我们目前制作的时间机器只能传输数据这样的极小型单位,不能将人员从物理上进行输送」
「恐怕,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拉克丝维特的组织身上了」
“希望装置?你难不成要让它具象化一台时间机器?可这怎么可能…”
我突然回想起前一条世界线的结尾。
在改变前,我们曾经谈论过鸢尾的可能性。
通用单元的多少,决定了所具象化的物体成功率。
如果数量足够,将军侩子手,基地车甚至时间机器也能具象化。
从一开始,拉克丝维特就把整个世界的希望交到了我们手上。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一个个的细节,来自各地的,在两条世界线上帮助我们的人都让我们更为接近于更光明的未来。
“这是一个唯心的世界,所以魔法,这种被称之为魔法的力量才会显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们身上。”
另一条世界线上,韵玲惠茨他们已经通过无数实验来验证了这个残酷的定理。
「没错,魔法表面上看是自保的力量,但实际上是个人意志的实体表现方式」
「看来另一条世界线上,我们也做了不少努力啊」
惠茨接入了频道,现在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每个人都有魔法的才能,这是因为每个人拥有思考与行动的能力,恐怕敌人之中,也有清楚这一点的」
「现在更为主要的,是去尝试夺取时间机器和席格码协调器,如果不成,你就进行时间跳跃,来到现在告诉我们结果」
「现在是1999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早九点三十分,记录时间」
韵玲和惠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而我也只能草草的点头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思考。
为什么不使用席格码协调器。
敌人兵力不足,即便暂停时间也没有足够的部队攻击,而且可能会消耗不小的能源。
或者他们使用过席格码协调器,效果不佳后通过时间机器将防守策略改成了埋设炸弹。
我们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会与我们正面对决,总是躲在幕后操纵着自己的手下与我们交战。
真是作弊。
「长官,我们的地底下遭受了预想之外的抵抗」
「那些市民拿起砖头与撬棍就往我们身上抱,那些士兵直接跑出掩体来与我们交战」
这种不怕死的前兆…
和当初得知时间回溯存在时的状况一致。
“允许攻击扑来的平民,敌人很可能准备好时间回溯了!”
这是极不人道的事情,但这批空降部队可没有携带任何的非致命武器。
希望这群敌人做好挨打叫疼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