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女神和狼狈的英雄

作者:寂静无音 更新时间:2019/12/27 23:17:24 字数:6860

1680年7月28日 夜晚

接待员小姐热情地邀请我们在她的小屋留宿,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谢绝了,继续向北进军,接待员小姐给了我们另一份礼物,那是一枚手掌般大小的钟表,上面的时间与巨钟楼核对过,精确无比,据说要一百年才会偏差一秒,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

居民区划离工厂区划很远,它自身的跨度又很大。为了便于行动,用经费买了一辆朴素的马车。马是老马,但老马识途,它知道自己从哪走不会砸到搁脚的石子,行径的速度也相当稳当,俄厄德小姐给它取名为莫夫。车是旧车,尽管外表有些许破损,但不漏风,也不漏雨,两侧的座椅上铺着风格古早的奥兰毛毯,俄厄德小姐总爱抱怨这种风格多么土气,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毛毯是那么的舒适。点燃挂在左上角的油灯,车内也变得温馨起来,至少我能感受到丝丝暖意。

因为不信任车手,所以由我亲自驾驶。这匹马属博洛塔克草原种,和我曾经在瑞尔曼骑过的那种南方埃内马比起来,高大得多,我的视线距离地面可能已经有3米了。引导莫夫前进并不困难,它自己就会沿着路走。越是往北走,天空便越是澄澈,明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天空的左上角。道路逐渐变得狭窄,两侧遭到森林的侵蚀,但马车还能平稳地通行。近郊树林里没有多少动物,出了森林又是那广袤的草地。小草原上出奇的安静和我无需担忧意外带来的百般无聊,令我在日出前的几个小时里,时不时便会陷入昏迷,忘了手里握住缰绳,身子也向驾驶座的一侧倾斜。不过莫夫很是聪明,它总会在我坠落之前把我弄醒,反反复复救了我好几次。

即便莫夫很勤快地把我弄醒,但我还是被抓到了梦境中。

这次是一个封闭的、被漆上纯白色的房间,有一张朴素灰色调的床,床的旁边是焕发银色的金属书桌,上面挤满了书籍一样的东西,但那些也同样由金属制造,与书桌的材质类似。地面干净的诡异,或许是大理石的缘故?它可以完全反射出我的身影,就像镜子一般。左侧的墙壁上闪烁着棕黄色的光,挂着一副摸不着、却又极其生动真实的森林图景,上面的鸟儿还在自由地飞着,时不时会跳出画面来,闯入这个房间。我想出触碰它,可却也怎么都摸不着。房间没有出口,当我靠近那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时,白色的墙壁突然间就消失不见,露出了一片星空画面,我伸手去触碰它,可似乎与星空之间还夹着一层玻璃,我贴近那面玻璃,仔细地向外观赏那出奇绚丽的宇宙。

潜意识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他依然穿着那正经而贴身的黑色服饰,端庄而不失尊贵,胸前多了条红色的缎带。

他做到床边,从一无所有的空气中抽取出一副小画。

“这里是我在万户航天飞船的落脚点。因为在失去故土后,我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漂泊于分崩离析的帝国各地。所以,我也很少回到这个房间来。这不意味着我不喜欢这个房间。恰恰相反,这里承载着我最珍视的回忆,是我和我的爱人买下的第一个房间。”他将那副薄薄的画丢给我,我本以为画因为会迅速地飞过来,但结果它竟然在空中缓慢飘着,事实上,我也飘在空中。

我接住了那副画,它是如此地清晰、真实,这不显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通过了某种手段记录下来的现实。画上是一位女性,她身着白色蓬松的服饰,手中捧着一束花,脸上的笑容如明日一般灿烂,她此时此刻地喜悦毫无疑问地传达到了我的心中,实在是太美了。

“然后呢?您的爱人怎么了?”

“她.....因为还不上债务,被寰宇公司的人抓去做成了营养餐。”

“我很抱歉。可怎么会有这种人吃人的事情发生?太野蛮了...”

“当然有,因为公司所在地恰好发生了周期性饥荒,作为阶下囚的她自然逃不过奴隶主的魔爪。而当时死于这些大老板的人,据统计有1亿4千万人,是梅滕丽尔人口的总和....你能明白我的悔恨吗?过去,我明明有权力摧毁那些所有的邪恶势力,但却被诱惑了...你可一定要明辨那些大资本家的话语啊,他们一般从不说真话。”

眼前的景象化作一团白烟,我再一次地从梦境中醒来。

1680年7月29日 清晨

当太阳从东方的森林里冒出,我们也抵达了居民区划的边缘,路程大概8个小时,如果我能专注于驾车的话,应该可以更快。

我把莫夫停放在区划城墙的外围,那监狱班矮小的城门并不适合它通行。我走到马车车厢前,敲了敲门,但并没有反应,俄厄德小姐还没睡醒。无奈之下,我只好直接推开门。下一刻,眼前的景像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把毛毯半盖在身上,腿放在座椅上,身子则躺在地上,丝毫没有想要醒来的表现。

等待她结束早晨的梳妆后,我们便即刻进入城中。

低矮的城门由泥土和瓦片混合堆积而成,城门很窄,仅容二人并肩通过。道路铺到门口便中断了,区划内没有人工规划、维护的道路。坑洞随处可见,我既不想里看,也不想从上面经过。靠进城门的这些房子,法理上归于[南区],基本都是属于在工业区划工作的工人。房屋无不例外是用铁皮草率搭建,铁皮和铁皮之间用木头和钉子来固定,条件稍好的家庭,他们也只是把铁皮换成了砖块,把单层单屋的铁皮房,改造成两层多屋的石砖房。至于装饰,那是不需要考虑的。工人们对住房的要求很低,我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住房要求低才住在这种拥挤狭窄的地方,还是因为他们只能住在这种铁皮房中所以才养成了对住房的低要求该概念。说是要求低,是因为他们几乎没时间回家,这里所谓的“家”,实际上是他们约定俗称的财产保管室。大多数晚上,他们都是在工厂里休息的,睡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若是冬天来了,他们更不敢回这个家,而是选择群居于某个加热炉的旁边,簇拥在一起熬过那几个风雪交加的晚上。

正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了五十余年,居民区划南区挨家挨户都是亲朋好友,专门负责监管城门进出口的老士兵告诉我,南区的犯罪率几乎为零,就算发生了冲突,他们也会用对话来解决,而不是暴力。

我满脑只有疑惑:“前几年发生的暴乱事件是怎么回事?”

“那是北区人干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们这么团结,就没有想过集体反....”我还没说完,俄厄德小姐便赶忙打断,强话道:“他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一些手段来快速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比如,换个好房子住?”

“换个房子住?有什么必要的吗?我们在厂里住的很舒服,这里只是存放些用不到的东西罢了。不算房子...不算。而且,如果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那么一定会贪念更舒适的生活而被腐化,我们是做事的人,是扎里鲁坎的脊梁,如果我们都被腐化了,那么我和我的父辈们,所付出的一切血汗不都白费了吗?”

“腐化?为什么会被腐化,生活质量的提高,只是帮助你们过得更好,不必像现在这样寒酸,你们完全可以过上和塔塔木居民一样的生活。”

“塔塔木居民一样的生活?塔塔木的人....他们是怎么生活的?”老兵询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被禁闭在扎里鲁坎里60年。60年,他们面对的只是工厂,至少有3代人不知道外面的正常生活是怎么样的,只知道和集体共存亡,不懂得何为个人的独立。哪怕是在最严酷的瑞尔曼军营里,我们也知道区分集体和个人,因为独立生存也是项极为重要的能力。

“他们...”

我该怎么说?这60年来积累的认知差距,不是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屋子,他们的屋子由石砖砌成,每个屋子里都有单独的壁橱,虽然有些年份会困难一些,但至少冬天不会寒冷,每天都能吃上半饱的伙食。”

“咱也每天都能吃到饱咧,塔塔木人真是可怜。”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陷入了沉思,俄厄德小姐或是无法忍耐这种尴尬的对话,硬是把我拽走。

“看吧,今天是你失控了哦。南区的居民虽在南区留下了大量的、在我们看上去很寒素、很简陋的铁皮房,但实际上,他们压根就没有把这些当作是自己的房子。对他们而言,工厂就是一切,工厂也满足了他们所有的需求,甚至吃得还比塔塔木人还好,南区人已经和工业区划融为一体了。他们自然会支持保守的克狄拉斯,而不是我们。”

“没错...南区的民心是跟着克狄拉斯走的....”

“就算我们改变了扎里鲁坎,我们也不该改变他们现在热衷的生活。所以,我们先去西区看看吧!别在这里傻乎乎的空想了。”

在她的鼓舞下,我也稍稍振作了些。

西区在地图上呈现一个横躺L字,该地主要发展渔业、采集业,不像南区和佣奴区划那样深度依赖工业区划和勋贵之城维持生计,都有自己的小茅房和一片不大的田地。但他们需要把采集到的珊瑚和各种鱼类集中卖到工业区划和各地区划的食堂,才能完成作业指标,换取货币和加工过的食物。也许可以说服...但是就算他们认同了我们的理念,又能怎么样?他们缺乏地方领导,没有强势的家族...就算有,也搬迁到了勋贵之城,所以几乎无法把西区的力量凝结在一起。

在善良淳朴的渔民家中吃过一顿并不丰盛、但极具风味的鱼汤午餐后,我们又转向北区,这是居民区划三大区最不依赖扎里鲁坎核心的居住地,建筑物也更加合理,设计风格偏向更北边的斯尔省,在这里居住的人,也大多都是从斯尔越境过来的。我也难得的在扎里鲁坎的街道中看见的商铺和交易所,路面也是由石砖砌成,仿如回到了文明世界。因为俄厄德小姐想先去拜斯汀的家看看,把拜斯汀要求的那几件衣服带上,所以我也只好跟着绕道去偏居于北区西北角的小山包,拜斯汀的家就建在山坡一侧。拜斯汀的老家和街道周围的房屋没啥具备,红屋顶、双层、灰砖墙、两扇窗和一个闭锁着的破旧木门以及门上那木刻门牌,写着“维德家”。我严重怀疑,这种款式的木门都是被故意弄得破旧的样子,算是一种普遍风格?

俄厄德小跑到门前,敲了两下,没有反应。

“维德小姐在这吗?卢雅女士?”

根据肯布莱先生在伊克岛宴会那个夜晚所描述的,卢雅...卢·娜雅·昂戴德目前只有37岁,我们见到的,应该是一位...把靓丽黑褐色头发扎成麻花发型垂在左肩、有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带着神秘的金色瞳孔...总是充满活力永远年轻,总是心系百姓的...公主,是肯布莱先生倾尽前半生守护的对象,是该变了伊克岛格局的重要人物。

我们反复敲门,始终不见动静。路过的邻居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似乎想上前和我们搭话,但又皱起眉头离开了。

“难道....”心中涌现出了个不安的可能性,我让俄厄德稍稍侧身,用力踹开了本就松懈了的门。里头的灰尘都跑了出来,在午后日光的照射下,都变得金灿灿的,像是带有某种生命的力量,时间允许的话,我能一个个数出来。

伴随着灰尘冒出来的一股密闭房屋里长久没人居住而产生的清新空气,和渔家茅屋中那腥味和人味截然不同,稍稍让我躁动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平静。可这也意味着,卢雅公主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会在哪呢?

我希望是肯布莱将她一起接回了伊克,但俄厄德小姐很肯定地告诉我,肯布莱并没有这么做,也没办法这么做。一位站在对头店铺卖水果的大妈,见我和俄厄德在争执卢雅小姐的去向,便走来告诉了我们一切的真相。那位自称维德·卢雅的女士,在几周前便因意外而不幸逝世,被一群穿黑色军装的人安葬在了房屋后头的小山上。

“几周前?那不就是拜斯汀刚被带走的时候吗?”俄厄德小姐也很惊讶,“为什么会这样...”

桌上摆着干净的餐具,融了一半的蜡烛和壁炉里的烧黑的木块反复地强调着这里曾经有过生命的存在。二层的两个房间被整理的很干净,一间的卢雅和拜斯汀的卧室,另一间则是书房。卧室交给俄厄德,我负责查看书房。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每一页都泛黄了,出版日期将我带回那20年前,我知道,这些书是伴随她前往伊克岛的嫁妆。卢雅的阅读很广泛,无论是马恩斯的经济史、卡尔的机械论还是那苦涩难嚼的倪帅哲学。墙壁上挂着两张地图,一张是事件的中心伊克岛,另一张是自己的故乡远端岛。她在那张大大的远端岛地图上,标注出了每家每户的建筑物。即使离开家乡多年,她依旧是远端的女神,牵挂的还是她的人民。

我很难想象,这二十年来,她是如何在这里隐居避难,是如何把自己的仇人带给自己的血肉抚养长大的...那是要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和美德。玛扎剌尔当时到底破坏了多少人的幸福?

书桌和书柜的角落之间藏着一个小木盒,里面躺着几封信件,都是一个叫[稚嫩的塞西斯·洛里克]的人写给拜斯汀的。根据之前的线索得知,这是拜斯汀的告白对象。

就从信件的内容来看,这位塞西斯绝对算得上是一位爱国同志:潜伏在北方边境营地收集证据将那被共和贿赂的边防大臣检举、保护了营地和村子不被境外野人攻陷,而且还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深知扎里鲁坎的病和利,如果能把他拉拢到变革派的话,一定可以加速我们在扎里鲁坎的进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四处碰壁。

正当我欣赏着塞西斯优秀的文笔时,耳边传来了温馨而带有一丝悲伤的琴声,那是窗户外正对的那头传来的。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在弹奏,她看见我后停下了练习,跑到窗外与我对话:“你是姐姐的朋友吗?”

“算是吧。”

“姐姐现在还好吗?我很久都没看见她了。”

“她很好,有什么想和她说的吗?我会帮你传达。”

“没什么,就是想向她请教一下。”

小女孩跑开了。

我也离开了这间充满了阳光的书房。

“你找到衣服了吗?”我来到卧室询问俄厄德小姐。

“不是很确定...主要是她和卢雅女士的混在一起了...我没办法分来来?”她深埋于衣柜中,不断翻找,将可能的衣服平铺在了床上和木地板上。

“那就加油,一共就二十件,慢慢选,不着急。”

“不着急?你不是赶时间吗?明天可就是三巨头会议了。”

“不急这一个小时,你慢慢选,我去后面看一下。”

“好吧...”

我与俄厄德短暂告别,独自前往卢雅的坟墓。从小屋二层的后门,便可以直接走到山坡小径上,没几步便是绿色的山丘顶部小平台。这里只有一棵茂盛的常春树,树下便是卢雅之墓,方形的墓碑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汇聚希望、品德、才美于一身,心系子民疾苦、舍生护民的远端唯一女神:卢·娜雅·昂戴德。”

因为听过她的故事,所以我知道,这不是讴歌、不是赞美,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罢了,那广为人知的爱民护民五原则正是由她提出来的。

“希望您能安详于此。”我从储存袋中取出一束红色的卡莱花,放在她的墓碑前。起身眺望山丘那头浩瀚无垠的梅滕丽尔海和永远惹人喜爱的晴朗天空,心中难以释怀。她的灵魂或许能在这无边的世界中得到解脱。

现世女神的逝世,总是那么令人惋惜,今日之景此生难忘。

做完祷告,我回到宅邸中,等待俄厄德小姐把衣物整理完毕。

将拜斯汀全部的衣物放入储存袋后,我们遂即起身寻找那位反叛的英雄:查尔斯。

1680年7月29日 傍晚

在北区东侧的一个巷子里,我们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昏睡的查尔斯。

那个青年衣衫褴褛,身体消瘦、头发发黄,和北区的其他穷人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或许是他曾就读于东区的教会学校。

“我被他们赶出来了。”嗓音极为沙哑,同时伴随着咳嗽声,他或许感冒了。

“因为你成为了英雄吗?”我蹲在地上,与他平视。

他的眼神中只有迷茫,丝毫没有半点是该属于英雄的神采。他把头撇过去,盯着地板上裂纹里苔藓,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是。我从来就不是英雄,您也看得出来,我不是那种大人物。”

“能告诉我详细原因吗?”

“那天我...我只是去和正在竞选的伽尼聊了两句就准备离开了。但是,突然从人群中涌出了几十号人,他们把我挤向伽尼,同...同时杀害了他...”他说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眼角涌现泪水,喉咙像是噎住了一样,“然后...他们、那些家伙尽然说是我杀死了伽尼,并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大肆宣传,之后暴乱事件发生了。当时我...我只能逃跑,因为被察赫台家族的猎人追杀。”说着,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狠狠地锤击着地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死去,只能无助的四处流亡。然而等到风平浪静,他们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开始流传起我的传说...当然啦,在他们的语境里,我早就死了。虽然我回到了这里,但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失去了住所、财产还有我的亲人...都被察赫台人杀死了。”

“他们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他们要把这种灾祸转嫁到我的头上啊?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每天都在很诚恳地向造物者悔过我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了。”

我看了眼俄厄德,示意她能否让改革派收留这家伙。

“嗯...别看我啦,我也不是做决策的人,但应该可以稍稍照顾一下,毕竟他是英雄,可以作为一个人证...但是,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莉莉莎的事件。你认识莉莉莎吗?”

俄厄德双手抱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难得有机会质问别人,尽显傲气。

“莉莉莎?我应该认识...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她是伽尼的相伴者,我只知道这么多,我从来没见过她,只有和伽尼聊天的时候,听他提到过。那个孩子怎么了吗?”查尔斯满脸的疑惑。

这可有趣了。即便我不具有克狄拉斯的阅历,我也知道,他是真诚地在回答俄厄德的问题。

“那...那个...那个....接待员小姐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我。

“应该叫芙丽德,那个徽章上面刻着名字。”

“啊!就是那个!都叫你让我看一眼徽章啦,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真是抱歉哦,那个芙丽德小姐,你认识吗?”

“芙丽德?察赫台的芙丽德吗?就那家伙...一直在追杀我...你们和她见过了吗?难道你们也是来抓我的?”查尔斯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从身后抽出把枪对准了俄厄德。

毫无疑问,他的情绪失控了。

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我迅速地将他击晕,夺过了他的枪,并将这家伙扛起来。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暂时去不了开采区划了。”

“我可以自己去把文件领回来哦。”

“不行。太危险了,接待员小姐和铸剑青年的关系很紧密,说不准他们会对你做什么。还是先回旅馆。”

“你在关心我吗?”

“当然要关心,出事了,我需要负责的。”

之后,俄厄德小姐又废话了很多,我记得不清了。

乘坐马车回到街边旅店时,已经是深夜。把睡死的这两人抱上房间,可不是轻松事。好在店员也来帮忙了,他还提供了热乎的夜宵,让我能够补充一点能量,思考应付明天三方座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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