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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上边暂时不会给我们增派任何支援。”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可我和吴道子都没有喝的心情。
“他们在想什么……”我皱着眉头。
“先冷静，乐江。”吴道子的表情同样不怎么好看，但他还是这么对我说道。“我觉得，上面这么安排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乐音在他们眼里有多重要，你我都很清楚。”
“那为什么明知她现在处境危险却还无动于衷？”
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子的边缘，发出有些急迫的声响。
“乐江……”吴道子张了张嘴，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却又叹了口气。“……算了，一时半会你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吧。”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烦躁感更甚，我深吸一口气，尝试将这股烦躁压下去，却无济于事。
“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已经真正地把乐音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了？”
“怎么突然又问这些有的没的？”
“因为你现在的反应跟几年前担心乐朔的那时候一样。”
他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对我无计可施的样子。
身边传来了声响。卢伽也已经从更衣室里出来，搬了一副椅子到了我们的座位旁边，接着骑了上去，手臂垫在椅背上。
“哟，小女仆辛苦了。店里的工作都搞定了？”
吴道子用还算轻松的语气打了个招呼。我则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嗯。刚刚你们聊的我都听到了。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作出什么有效的判断。”
吴道子摇了摇头，说道。
“最起码，我们得先集合起来。落单可能会给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我试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照你刚才说的，除了乐音以外，我们根本没有跟对方正面对抗的能力，就算抱团，也只会在对抗敌人时给乐音多添几个需要保护的拖油瓶而已。”
吴道子轻易否决了我的想法，这让我有些不满。
“……那，去寻求附近其他小队的支援？”
“且不说有多少小队愿意支援我们，就算有，除非他们可以24小时提供贴身保护，否则只要对方找到空档再次使用那种特殊的「盒子」，我们的支援就毫无意义。”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要我说，一切照常。”
“那不是没有任何改变吗？这样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乐音她随时都有危险！”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你以为我会抛下她不管？”
“那你的行动呢？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和那时候一样？！”
我和吴道子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有些偏激。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吴道子，他还是坐在椅子上，可表情也变得难看了许多。
“我说，你们要想打架的话我没意见，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这里是我姐的店喔。”
卢伽看着这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的气氛，出声提醒道。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满。
“不冷静一下的话我就把你们俩都赶出去，在外边你俩随意，我可管不着。”
“……”
我也意识到我有些过激了。
“乐江。”吴道子开口了，声音是不同于以往的低沉。“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冷静，既然如此，就不要轻易做下不够理智的判断，这对乐音不会有好处。”
听见了他的话，我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是，是我太情绪化了。”
“我知道你一直对当年乐朔的事情耿耿于怀。是，我当时确实是在袖手旁观，我也很抱歉。”
“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参与接下来的决策，冲动的判断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以，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判断，就当是我对当年没能帮上忙的补偿。”
我没说话。
心中有些复杂，不知是不甘心就这样把事情交给吴道子还是为现在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感到惭愧。
“我先回去了。”
店已经打烊了不知多久，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我轻轻拉开店门，走了出去。
这次，吴道子他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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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桌子上还摆着已经彻底凉下来了的饭菜。
“谈了很久呢。”
乐音坐在餐桌旁边，一脸平淡的看着走进客厅的我。她的面前还摆着摆放整齐的碗筷，想必她也没有动过筷子，一直干坐着等我回来。
“啊……确实花了点时间。”我叹了一口气。“你不用等我也可以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那麻烦你了。……乐朔呢？”
“她吃过了，现在在房间里，大概是在写作业吧。”
“她现在这么自觉了？”
“我让她去写的。她比较听我的话。”
听到这话，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儿。
“所以，没有得出什么好的结论，是吗？”
大概也是从我这有点阴沉的表情看出来了些端倪，她把饭菜拿进了厨房里，一边热着饭菜一般询问道。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现在可以说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但饭菜的香味却还是没能勾起我的食欲。
我接过她为我盛好的一碗米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而她则是一直没动筷子，只是坐在一边盯着我。
半晌，她突然开口了。
“我不用刻意去感知也能轻易感受到你的情感波动，这很危险。”
“已经有人提醒过我了。”我停下了筷子，叹了口气。“……但我就是受不了这种感觉。那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找上门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我担心到这种地步……”
“不，哪有在意识到妹妹身处险境之后还能无动于衷的哥哥。”
“唔。”她把微红的脸撇开了，我没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
“怎么了？”
“有，有点感慨。你还真是喜欢照顾人呢。”
“……啊，算是吧。”
话题大概是结束了。我放下了筷子，虽然说基本上没怎么吃，大概只是垫垫肚子的程度，可我也实在是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欲望了。
处理了一下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饭菜，我和乐音一起整理起了餐桌上的碗筷。
在厨房里收拾的时候，余光忍不住飘向她那边。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动摇，可……
我又回想起了在栗子家的楼下的时候，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照顾别人。
我也许只是看到了她因害怕和无助而流泪，只能向我寻求怀抱来获得安全感的那副样子而感到心疼罢了。
真正看见了她软弱一面的人只有我。也只有我才知道她并不像她的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般坚强。数百年的孤独可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折磨，谁又能保证她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即便如此，他们还想要她去独自面对？让她在终于获得了少许陪伴之后，再次在危险面前孑然一身？
开什么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