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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地方了，下车吧。”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手脚都没有被束缚的关系，我并没有什么自己被别人当做人质的实感。
所以，在把车门打开之后，看着跟着我一起下车的莫比乌斯的「教皇」，我的心里也没什么恶意，潜意识里大概还是只拿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儿。
“这里是……”
“啊，显门市郊一个废弃仓库，这里是我们在显门市进行行动的据点。”
“你就直接这么告诉我了？”
“无所谓啦，反正我们已经暴露了。这次行动过后，无论我们是否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军方和夜空守望都会进行大范围的清查来把我们赶出显门市的吧？”
“……所以呢，你们要把我关在这里？”
“嗯。直到姐姐出现为止。”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她不会出现的情况？”
“她会来的，肯定会。”男孩的声音非常自信。“当然，如果她真的没有来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你带回我们的总部了。”
“能被教皇亲自押送回教廷，我的面子还真挺大的。”
我自嘲道，男孩儿也不禁笑出了声。
“毕竟你是能被姐姐认可的人嘛。”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吧。”
“你们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引她出现？”
“因为我们需要她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莫比乌斯的教皇没有丝毫犹豫地吐出了答案。这让我不仅有点吃惊。
“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啦。”他看出了我表情中的怀疑，解释道。
“你们是想利用她？”
“我们只是计划去做你们已经在做的事情。”男孩儿耸了耸肩。“怎么，难道你以为「夜空守望」就没有在利用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来控制她？”
“……”我一时语塞。
“我们并不是敌人。”男孩儿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今天会站在对立面，只是因为你是夜空守望，而我是莫比乌斯的教皇，仅此而已。在这之前，你甚至不知道我具体要做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理解姐姐，真的明白她的过去，想必你也能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些什么。我们不是敌人，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甚至是朋友。我们都不希望她继续在迷茫中沉沦，而如何指引她走出迷惘……这个，你有你的方式，我也有我的。”
“好吧。我希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他笃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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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
房间的角落里，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一边抖着腿一边轻松地开口询问。
“到现在都还没把我处理掉，那是不是证明我还有点用处？”
另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
“哎呀，你们可能不懂我这行，把我当人质肯定是没用的。要是你们稍微懂一点，也该知道她是不会冒着风险回来救我的。赏金猎人嘛，惜命，不丢脸，有命才能有钱花不是？”
“……”那男人继续盯着他。
“诶，不听我说话？好吧好吧……那咱们再聊点啥？哦对了，我可真没预料到她能溜掉，你要不跟我讲讲那孩子是怎么从你手上逃掉的？”
男人的眼角抽了抽，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他不耐烦地一脚踢在了椅子上，强大的力道推着椅子向后倒去。
“哎哟！……”
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被摔得不轻，他仰面躺着，呻吟了一声。
“诶，你不乐意说就算了嘛……”然后紧接着像个怨妇一样抱怨了一句。
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浑身披着白袍的「莫比乌斯」成员。
“大人，教皇陛下回来了，他想召见您。”
“我这就去，看好他。”
走到门口处，男人停了一下。
“……你别费力气试着去切断绳子了，这东西没那么容易弄断。”
“嘿我说呢，怎么半天都没见有用。你早说不就完了，我都努力大半天了。”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被压在身下的手轻微地动了动，一片刀片随着手指的动作从他身下飞出，贴着地面滑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那边那个，这东西做工精细，还挺贵的，麻烦帮我收好了。对了，这玩意儿有点利的，小心别割着手。”
“……你应该老实点的。”
那位刚进来的「莫比乌斯」成员显然没想到对方竟敢在一名「主教」的眼皮底下弄小动作，面具后的表情显然有些发愣。在反应过来之后，还是照着中年男子所说的，把刀片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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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乐音表情阴森地走出了次界管理分局的大门。「盒子」内乌鸦的叫声仍然不绝于耳，像她现在烦躁不安的内心。
“连你们也打算阻止我吗？”
看着正手握武器站在自己面前的朋友们，她轻声问道，语气冷得像块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
“你们……对他的离去无动于衷？”
站在队伍中央的吴道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去回答她的问题。
“……前段时间里你教了我们不少，现在来看看我们是否有长进吧。”
没有更多的话语。语毕，整个队伍都动了起来，栗子一马当先地朝着凡乐音冲去。
“咔”的清脆声音响起，栗子手中的匕首被从地下突然冒出的锁链缠住了，她的动作被定格在了距离凡乐音仅有数步之遥的地方。
可她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尽管突袭被阻止，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慌，她的意志仍然坚定。
“乐音学姐，我，我很对不起！”
嘴上道着歉，可她的动作却没有要留情的意思。她果断地放弃了已经被缠住的匕首，附身低下头去，欺身想要冲进凡乐音的身边。
“你说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又失败了。”
锁链再次从地底下伸出，但她却在自己的脚被缠住之前就提高了重心，向着空中高高跃起，同时向着凡乐音甩出了两把匕首。
“你明明也想去救他。”
凡乐音轻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轻描淡写的偏头躲过了匕首的袭击。与此同时，锁链也向着空中的栗子伸去。
“嗯……我很想，我很想要学长回来。”
卢伽的支援非常及时。一阵柔风吹过，本来应该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栗子变得比平常还要轻盈和灵动，她在空中扭动身体，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用灵活的动作躲开了袭来的锁链。紧接着，在重力的作用下，她向着凡乐音的位置坠去。
“那，为什么？”
又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镰刀在空中简单地划过了一道线，却没有击中本应就此被切开的栗子。在他人的眼中，栗子似乎就这样在空中消失了，直到镰刀改变了位置，向着凡乐音的身后挥舞，成功挡住了直冲自己心脏的匕首。
“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做不到……我现在，没有能力把学长救回来。可是学姐，你……你觉得你自己就能做到吗？你能把学长从那个「教皇」的手里救回来吗？”
“你不认识真正的我。”
凡乐音闭着眼睛，背对着已经在了自己身后的栗子轻声说道。
伴随着玻璃瓶破裂的声音，栗子的身旁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烟雾，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我应该知道。学姐你会变得很可怕……跟那时候一样可怕。我不想学姐你变成那样子。”
烟雾中传来声音，却看不见栗子的位置。
“我也不希望再变成那副样子。”
下一个瞬间，她再次向身前挥出镰刀。只是这一次，镰刀停在了半空。
“但如果是为了他……我甘愿如此。”
烟雾逐渐散去，栗子的身影在烟雾中显现。
她已经丢掉了自己的匕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凡乐音的面前——尽管镰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那学长他呢？”
良久，呜咽着，栗子逐渐开口了。
“他会……他会希望学姐你再变成那副样子吗？”
“……”
凡乐音没有再说话。她知道答案。
“已经够了，栗子。”
吴道子再次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这就是我们身为夜空守望所要做的事情了……竭尽全力阻止你单枪匹马前去营救凡乐江。”
“你们阻止不了我。”
“是。所以我们打算一起去。”
吴道子耸了耸肩。
“从另一个角度想，我们跟着你去，你也就不是单枪匹马了，对吧？”
“……”凡乐音显然有些意外。她抬起头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你们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说不定比你觉得的还要清楚。”吴道子说道。“你能为他下定如此大的决心，我们又怎么不能？”
“我知道了。”凡乐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走上前，轻轻将正在哭泣的栗子抱入怀中。
“学，学姐……对不起，呜……要是我，要是我……”
“嗯，嗯。我知道这很难，很难对吧？但是没关系，栗子，没关系，他还会是你的学长，我也还会是……他的妹妹。我们约好了，一定把他带回来。”
“所以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还得去找他呢。”
“呜唔……嗯，嗯。”
栗子在凡乐音的怀里轻轻点头。
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那么……队长。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林叶走到了吴道子的身旁，询问道。
“嗯……我要跟上边的家伙打个赌。”
吴道子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着大楼上那块已经碎掉的大落地窗。那里，有个正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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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们果然还是小孩子。”
“就当做陪他们胡闹一趟吧，聂先生。我有种预感，他们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同样是赌上全身家当的豪赌，怎么这次你就开始劝我进场了，文姬？”
“因为这次我们的赢面大一些。”
“何以见得？”
“她已经不再是一只魔兽了，而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人……你看到这点了，聂先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