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下一次的惊吓却迟迟未到。有些时候等待恐惧到来前的过程往往比恐惧本身更让人感到煎熬。
墙上钟表的指针又转了一圈,当整点的钟声一响。头顶的天花板便响起了嘈杂的噪音,好像有许多人在楼上走动,又似乎是水管漏水的嘀嗒声。
几次尝试上楼查看,但最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日川只好安慰自己,这只是游戏而已,没什么好怕的。缓缓的深呼吸几下他决定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没有味道的酒来放松一番。
晶莹的酒液刚一入口,一股极其难喝的味道便涂满了舌头。他是记得这个味道的,以前曾经和偏佐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蹭把调酒用的轩尼诗当做了普通的酒猛灌了几大口,然后隔夜饭都快被吐出来了。为此偏佐一直拿这事笑话他酒量差,其实当时他只是被苦到不行了而已。
连忙跑到厨房想要漱口,但是一个长着爱丽丝面孔的巨大的虫子正趴在水槽上让他不敢过去。
这时他也感到了一丝奇怪,他的确怕虫子。但是对于爱丽丝他只是觉得厌恶而已,为什么程序会用她的面孔来吓他呢?
很快眼前的景象又一次消失了,连同口中的苦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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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来到了凌晨,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打撒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睡意。虽然有些担心门后是否又是程序投射出来用来吓他的幻象,但是他还是慢慢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后是他的好朋友偏佐。
“嗯?偏佐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他打开大门伸出了手,意外的这个偏佐竟然不是幻觉,而是可以真正触摸到的真实。
偏佐喘着粗气,一副着急的模样。
“日川,你听我说,接下来的事很恐怖,你一定不要害怕。。。”
“怎么了?”
“听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阿卡姆之屋的事么?我在刚刚查到,他们曾经在未拿到许可的情况下进行脑实验。开发了一款名为[守护天使]项目。
事后因为大量参与者发生了事故而被迫停止运行。
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实验还在继续。在你之前有多位参加游戏测试的参与者,但是最后他们都因为不明原因失踪了。
你得赶紧离开这里。”
偏佐在讲述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焦急,但是又带着一丝滑稽。日川还记得,自己是处于游戏世界之中的。所以眼前的这位好友极有可能是系统形成出来吓唬他的,所以作为一个玩家的作死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又怎么连入游戏里来告诉这些事情的呢?”
“手机的微信定位啊。你现在不是在游戏里,这个庄园是真的存在的,我亲眼看到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让你睡着了,然后搬来这里的。”
“等等,你是说你通过手机定位找到的我?可我在登录以前就已经转移了地点还没带手机,你是怎么定位到我的。”说着他露出了一个坏事得逞的猥琐一笑。
然而偏佐的脸色却马上沉了下来,他默默的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慢慢的向日川靠近。
“这算什么?追逐战么?等等,,,这可不算好玩啊。”
对方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恶狠狠的表情盯着他,手中的凶器时不时的划过周围的家具留下一道道刺眼的划痕。
日川刚转身要跑,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脸虫子在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冲他张牙舞爪的嚎叫着。这片刻的迟疑让他的腰子挨了一刀。
疼
先是一阵冰凉,随后就是一阵刺痛,紧接着就剩下了如同灼伤一样的感觉。
连同体内被异物插,入的感觉,一切都无比真实。日川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情急之下他强忍着剧痛跟眼前的偏佐扭打在了一起,偏佐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这种极其真实的窒息感,让他下意识的朝对方的脑袋抓去,却感觉摸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仔细一看对方的头皮竟然被自己整个的撤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怪的生物。
对方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就在他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一切又突然消失了,而他自己则是躺在庄园的大厅里。
那无比真实的死亡体验,还有腰子上传来的阵阵幻痛。仿佛在提醒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这让他受不了了,于是他愤怒的一脚踹翻沙发喊出了安全词。
“法克!屮!疼死了,老子不干了![女神],你们听到没有[女神]!赶紧让我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这让他感到焦躁不已。于是他想试着通过抠出辅助脑的方式停止游戏。就在这时对方终于再次上线。
“请不要这样做,直接徒手拆除会对你的伤口造成感染,而且可能会对你的脑神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那就让我赶快离开啊!”
“你刚刚说了(疼死了)对吧,我们的辅助脑在设定上是不会干扰到触觉的,所以可能出现了未知的错误。在我们查清问题所在之前可能无法放你离开。”
“我一刻都不想待了,快点让我离开!”
对方沉默了片刻给出了回应,“那么请你去往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那里是存档点,只有那里才能安全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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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指示的门前,路上看着四周的环境仿佛这条走廊永远没有尽头,时不时的还会有曾经吓到过自己的景象浮现在窗户上。一夜的恐怖体验不仅仅是肉体,更多的是精神。
看着那些曾经自己担心发生和已经发生的景象,不禁让人怀疑。门后真的就是离开游戏的存档点么?如果此刻经历的一切依旧是游戏生成出来用来吓自己的设计,那门后会有什么呢?
他想到了那个自己很久都没有交流的母亲,自己离开家多久了?母亲之前一遍遍的给自己打电话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故?那么门后会是母亲的尸骨么?又或者是已经离世的父亲的?
犹豫一会,他还是决定去打开门。
门内没有他所担心的景象,空荡荡的房间墙壁全是由门板构成,在房间的中间竖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很抱歉,岗板日川先生。”
“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可能无法让您退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