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送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这里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在暗示着这里就是我的末路。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将我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头顶的灯像是坏了不停的闪烁着,墙上画满了用指甲刻出的文字和像是记录时间的标记。
仔细看看上面刻的好像是“吴菌包去死”之类的东西。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是一个像是看守所的铁栅栏,栅栏对面的墙上还贴着一张[静心室]的标签。
冷静下来以后才发现,这里的气味真的不敢恭维。而气味的源头来自一个小木桶,里面装满了各种排泄物。在木桶的旁边还有一张布满木刺的草席,上面放着一张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被子,被子已经呈现出一直暗黄且油亮亮的状态。
“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没钱的。”
我趴在栏杆上冲外面喊着,但是没人回应。
在这种闷热恶臭的环境里,我渐渐的忘记了时间。靠在栏杆上不知道多久。直到我的嗓子都哑掉了,于是我只好沉默。
慢慢的,困意渐渐上涌,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直到一股冷风把我吹醒,我想外面应该是到晚上了吧。
希望父母早点知道我被绑架的事。
为了保存体温,我只能爬向那张狗都不愿意靠近的床。为了让已经闻不出味道的鼻子好过一点,我用脚小心的把木桶移开一点。
在木桶的后面我发现了一个洞,洞里透出一丝月光,也证明了已经是夜晚的事实。
咣当。
一个铁盘从栏杆外塞了进来,我想上去跟送饭的人交流,但是眼前的人却让我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面黄肌瘦,有着浓浓的黑圆圈,脸上挂着一个疲惫的微笑,在他的眼里充满的名为绝望的东西。
“你是新来的吧?我在外面都听到你喊了一上午了,别想了,我们都是被父母卖进来的。赶紧吃点东西吧,七天以后他们放你出去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还想再问他点什么,但是一声粗暴的吼声传来他有赶紧闭上嘴离开了。
隐约的我还能听到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以及几声怒骂和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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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我。
惊慌的直起身,只见几只老鼠慌乱的逃窜,从那个小洞里离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
我看像那个铁盘,里面原本装着被称为食物的屎黄色的浆糊,已经被老鼠弄得满地都是。
看着洞外的景色一直到天亮,期间只能在那个小小的木桶里解决一下内急。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人说的话。直到一声吼叫我才发现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壮汉。他指着地上的污渍骂我浪费,我刚想争辩便被他按在了那一摊里。
直到我愿意去舔那些污秽他才停止施暴把我放开。
委屈,不甘,愤怒以及羞耻和仇恨在我内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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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我终于被放出来了,在第二天的时候我终于耐不住饥饿吃了两口送来的东西,结果是直到昨天我都上吐下泻不止,但是换来的却只有那个壮汉的痛骂。
“平时天天搞什么没用的养生保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真是废物一个。”
壮汉带我来到了一个像是操场的地方,在一群穿着军训服的人群面前剃光了我的头发。然后给了我一套跟其他人一样的衣服。
操场前的讲台上一个带着眼镜满脸猥琐和狡诈的男人开始了演讲。
“我知道你们很多学生,都喜欢搞那套养生保健。为此还跟家里人闹脾气,你们的家里人不敢管你们,所以你们才会在这里。
在这里,你们不要想着逃跑。我们的教官和老师们会好好的管教你们,让你们戒掉养生保健的恶习。。。。”
随后便是一些校规和威胁的话。不过我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记他说的是什么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吴菌包。这个戒保健瘾学校的校长以及创始人。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鸡没叫就得起床围墙外的狗都不在吠了我们才能睡觉,还要背诵堪比词典的校训和无止境的体能训练。如果教官认为你做的不好就会以各种旧时代折磨犯人的方法对付你。
至于原因,据说这个学校里还接收一些改教所出来的曾经杀人放火抢劫弓虽女干的学生。
但是,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保健养生就要跟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一个待遇。
即使如此,我还有口袋里的几颗枸杞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直到一天,我被同宿舍的人举报了。
他们收走了我仅剩的五颗枸杞,然后用困了胶带的钢尺抽了我一顿。
比起手上的红肿,我更难过的是我的枸杞。那是我仅剩的安慰。
那几个举报了我的学生,那天晚上他们可以提前休息不用参加那看似没有尽头的体能训练。睡前的校训背诵他们也可以不用参加。
那天晚上,我迷茫了。
仔细想想,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父母把我送来了这里,一起受苦受难的同学会举报我。
一想到之后还有那些消磨精神的洗脑和体能训练让我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第二天就有个女学生因为逃跑被抓了。
似乎是为了杀鸡儆猴,他们找来几个学生把那个逃跑的孩子按在桌子上,然后用一根像是工地里捡来的钢筋抽她的屁股。
我想这里的人可能多少年都没有被人打过屁股了,那种待遇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
而这都是我在下课以后听说的,在哪之前我不得不在楼上的教室里一边听着惨叫一边和其他人一起背诵校训。我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人的惨叫可以那么的有穿透力。每一声惨叫和肉体跟钢筋碰撞的声响都让我感到恐惧,回过神才发现我自己也在伴随着那些声音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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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样的集中营里有什么另类的话,那应该属一个叫邓坤灵的学生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任何时候都会享受折磨的M只会出现在网络文化里,但是她却是真正的变态。她会故意不背诵校规和故意犯错来换取她喜欢的肉体上以及精神上的摧残。基本上她几乎是住在了那个静心室里,而学校每个月都因为她多买了十多把钢尺。
可她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学校里的很多内幕都是我用曾经私藏的枸杞和茶叶跟她换的。为了能跟她接触,我讨好了教官让我当上了给她送食物的角色。
她曾跟我讲起为什么这样的学校得以存在,在她的评价里。吴菌包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人才,不过他也只是模仿一个杨姓男人的手法。
这个手法叫做“共谋”
在她的讲解里,我了解到了所谓的共谋有多么难以达成。时机,利害关系,市场需求以及手法。
因为保健养生的负面新闻的爆发,导致了那些逃避责任的人有了合适的理由,有些明事理的人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是因为国家幅员辽阔,人们的知识面不同。就像那种特别low的广告会有人看,营销号的沙雕操作会有人信。一些自媒体和伪官方的言论自然就成为了一些人所相信的信息渠道,他们也没有渠道去了解辟谣和证明。举个例子,就像某个每年都在燃烧的热带雨林。那其实根本就算是当地的一种自然现象,当地政府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也曾多次辟谣。但是外国的记者只靠几张网上盗来的跟事件毫无关系的图片,加上几句贩卖焦虑的煽动就会有一大群人听信和谴责,而国外的这些人又没法看到外国政府的辟谣。
她对此的吐槽是“煞笔一样的,氧气九成都来自海洋的藻类生物,那片雨林烧光了都没事。”虽然她的关注点有点不一样,不过这也是事实。
回归正题,很不幸我的父母就是这样一类人。
吴菌包和杨姓男人就是利用这种关系成为了坏孩子救世主,也就合理的把家长们拉倒了自己的一方。
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在信息不流通的地区,这种市场供需求关系就像是一道风口。他们就是站在风口上飞起来的猪。
她还曾说过,这个学校的背后还有一些更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比如说在睡觉前,每人还要吃下一粒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药丸,听说是用来辅助治疗时的戒断症状。
但是因为我已经拿不出可以交易情报的东西了,她便再也没跟我透漏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