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人类凭借肉身。
可以和老虎搏斗。
可以和狮子搏斗。
可以和豹子。
和群狼。
熊。
疼痛……
然后,人类多半会死得很惨。
但是,如果有工具的话,结果可能就会不同,我还是有自信不输给一只老鼠的,就算它变大了。
好吧,我承认我歧视老鼠,就算我的生肖是鼠。
靠墙而立的拖把简直是绝佳的武器。
疼痛……
我一直幻想,被割裂的皮肤流出的是石油,而不是血细胞,血浆和组织液的混合物。
那样至少不会感受到来自痛觉神经的折磨。
疼痛……
疼痛……
「还活着吗?」
无意义的发问。
蝉西君的声音总是那么慵懒,我多少希望她能紧张起来。
「老鼠?还是我?」
无意义的回答。
看着依旧气势汹汹,没有打算放过我与蝉西君的凶恶之物,我的口有些干燥。
哪有人只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就会死掉的?
实际上,不及时止血,真的会死。
不过,就算觉得问的多余,多少也缓解了,伤口带来的精神疼痛。
很奇妙,对吧!
注意力这东西,有时候会让感觉产生奇怪的变化。
比如玩两个小时的游戏和搬两个小时的砖。
「奇怪的人!」
「被夸了?我也许真的很奇怪,但无处不透露着诡异的你才更加奇怪吧!」
「害怕就求救,疼痛就喊疼,想哭也不会被嘲笑。」
「哎呀,被看穿了,真害羞呢!」
但我是一个精神勇敢的人。害怕不会求救,疼痛也不会哭泣。那才男子汉的浪漫?
我觉得蝉西君一定有某种办法。或者实力制服这东西。
人在确定自己是安全,或者说不会丢掉性命情况下。总会变得相当勇敢。
实际上。
这只不过是「抛弃生命就会变得勇敢」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所以,绝对不会死是我的行为信心。
只要抱着不会死的信心,就能超越很多无法克服的极限,列如恐惧……
那要是万一死了怎么办呢?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能在自己的葬礼上替自己挑骨灰盒不成。
那么不考虑死亡和不畏惧死亡是不是可以在某种情况下画等号呢?
答案是:可以。
「你!」
似乎没想到,我又冲了上去。
蝉西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似乎有些惊异。此时的我,没有余力去揣测。
锋利的爪子能够轻易切开木头,划开皮肤。
巨鼠的敏捷与其身躯不成正比。
不过……
我练过跆拳道。
我练过柔道。
我……
骗你的!
其实我什么也不会。
小孩子打架倒是有过那么几次。
那我到底此刻在干嘛呢?在美少女面前的表现欲?个人英雄主义?男人的逞强?
看着越来越接近喉咙的利爪,我惊奇自己能够看清那轨迹,思考骤然加速,躯体依旧笨拙。
不,应该没那么肤浅。
至少我觉得自己没那么肤浅。
会死!
总会有的吧!打个比方,一个不是很贴切,却能够很好表现我当前心情的比方。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海的人,对海只有美好的揣测与期待,并且盼望着有一天能够移居海底。但是,就算通过努力的调查,也没有收获关于海的丝毫信息。
那么有一天,他得知,人类是无法自由的在海中生活的这个事实之后。
他是怎样的心情?那肯定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失望?
不清楚。
愤怒?
也不清楚。
绝望?
依然不清楚。
「够了!阻止它,图书馆先生。」
「是,蝉西大人。」
随着对话的结束,本该划开喉咙的利爪被禁锢,巨大鼠,连动弹的资格都没有。
真可怜!
谁可怜?
它?还是……
对话在我的理解范围以外继续进行着。
「蝉西大人,我能吃掉它吗?」
「不,它还有用!」
「婵西大人,这个只是被丢弃的东西而已,我觉得不会有人愿意回收绝望。」
「我们的目的只是夺回图书馆中童话书籍的内容而已。」
「随意丢弃呢!还真是可怜,不过是永远无法摆脱噩梦罢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还在调查,蝉西大人。」
「记得把结果给我。」
「是,蝉西大人,那这个人……」
「我会带他去处理伤口,你不必在意。」
「是,蝉西大人,恐怕这几天都要辛苦您了。」
「嗯!」
也许是此刻的思绪混乱,也许是失血有点多。迷茫,失意,颓废……大概都可以套用在此时的我身上。还真是……没用。
「麻烦!」
蝉西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安的鼠群,如同得到了解放的信号。
瞬间消失一空。
「老老实实的被吓跑,然后如以往般选择遗忘,不是很完美吗?」
「……」
「良心君,你真的是意外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