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培养女孩子的话题我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例如一些具体操作,对于女孩的心思我其实并不能算得上的是明白,从理论的角度我或许能够摸清一些想法背后的动因,但一旦要我去想办法迎合这些意图,甚至是把它们当做一种规律来实行,那我可就主意全无了。
就像我跟夏玲墨说的,我就是想谈恋爱,谁要我呢,并非我对儿女情长之事没有兴趣,自恃清高什么的,实在是不知道关于这方面到底该从哪里入手。
现在可好,简单的难度我都还没搞清楚了,直接就要面临“恶魔”难度。
但是在我打算询问更多的问题的时候,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了,不知不觉得教室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上了年纪的教授慢慢走进了教室,在简单的点名后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今天的课题内容是关于对本真思想的理论解释框架的分析,也就是说对于一种特定的哲学思想,后人以不同的理论框架来对其进行解释,那么这些理论框架的背后又是被什么样的理论所支撑的,以及本真思想的合法性又在何处。
当然,这堂课我是没有什么心思上的,我的眼神不停地向窗外瞟着,脑海里全都是关于加百列的事情,关于对加百列力量的解释,我现在也是毫无头绪,她的力量在人间能够做到哪些事情呢,我现在只知道她会飞,能够降下洪水,可除此之外,她的力量还能够让她实现什么样的诉求呢。
就当是说个玩笑,这样满脑子惦记一个“女孩”,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要说心动,确实也有一些,因为以前未曾有过这种经验,我也不知道这种心动和传统意义上人们所说的那种悸动是否是一回事,尽管我觉得八成其中还掺杂了些其他的感情。
“唉……”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我的运气能够好点的话,那么来到我面前的可以是出落的纯粹的柔美动人的女孩,但没有一丁点仿佛神话般的所谓天使身份,仅仅就是个人类。虽然听起来有些痴心妄想,可如果天使都能够存在,而我又能成为圣子的话,这样的妄想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没人回答吗,那我就点名了……我看看……那……梅赛渊同学,你来回答。”
“……”
“梅赛渊同学?”
“……”
“喂。”
坐在我旁边的夏玲墨轻轻用手肘推了推我。
“啊?”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我正好和教授的眼神对在了一起,那有些气愤的神情让我立刻双腿直溜地站了起来。“啊……”
这不是小学或者高中,学生溜号大部分老师也不会多说什么话来嘲讽,站在讲台那边的教授也只是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来说说,这种转向在二元论上具体表现为什么。”
“二元论?转向?”
虽然这两个词我都明白,可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凑到一起我也一下子就懵了。
什么转向啊……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来着。
黑板上虽然写了不少东西,可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七八糟的字写了一大堆,想到哪写哪,根本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咳咳。”夏玲墨故意咳嗽了两声做示意,我低下头看见她在书页的最下方下了一行小字:近代西方哲学向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型,在二元论上是如何表现的。
原来已经讲到这了吗,这教授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呃……那个,在二元论上的话……现代应该是不同于康德或者笛卡尔对哲学同一性问题的怀疑态度,即所谓的存在与意识并存,所谓转型……应该也就是说超越,既然现代西方哲学要超越近代西方哲学,那么在二元论上也就表现为庸俗化了二元论的范畴,即对传统的存在与意识的关系否定,无论谁先谁后,亦或是并存,在现代西方哲学里都被看作是二元论。”
我觉得自己回答的挺不错的,教授脸上的皱纹也不再因为我溜号的无礼而看起来那样拥挤,稍稍放开了。
但这个时候夏玲墨又用戳了我一下,我转过头一看,发现她正指着另一行小字。
被提示了后我又急忙补充道:“啊……那个,现代西方哲学的一部分观念也认为,这样的转型还是源自于康德,也就是他自称的‘哥白尼革命’,对……”
听到我这个补充后,教授才勉强点了一下头,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坐下。
“呼……”
坐下后我松了口气,弓着背小声对夏玲墨说道:“谢了,这突然点名什么的……真是要了亲命了。”
“上课不好好听课,又想些什么呢。”
“不,没什么……唉,说不清楚。”我捂着脸砸了咂嘴。“我去趟卫生间。”
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我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门,溜出了教室,出了门后,我倚靠在墙壁上,更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份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原来未知可以带来这么大的恐惧啊。
我拍了拍脸,感觉脑子浑浑噩噩的,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来到了卫生间后,扭开水龙头,一只手撩起了额前的刘海,另一只手盛住了水往脸上泼了一两把。抬起头后我轻轻用袖子擦了一下脸,紧接着……
“妈耶!”这么一吓差点没让我脑壳着地摔过去。
从镜子中我看到了加百列正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身后,冷淡得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似的,直勾勾地通过镜子和我对视着。
我站稳后立马回过了身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的身上裹着一件我的深蓝色衬衫,光着两只脚,这样冷的天连件外套都没穿。
“你、你……”
“圣子大人。”说着,加百列迈步朝我走了过来。“您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您难道是的躲避我吗。”
“加、加百列……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圣子大人,为什么您要逃跑呢,是讨厌加百列了吗,是觉得待在加百列身边很痛苦吗,是加百列让您为难了吗,对于您来说,加百列是负担,是吗。”
“等一下等一下……”
被她逼得我已经推到了洗手台前,屁股紧紧压在台子的边缘处,可她还是不依不饶地探过身子来,我只好象征性地把手挡在身前,表示示弱。
“圣子大人……您这样可不行呢,说好了要待在加百列的身边,您这次又想跑到哪去呢。”说着,她抬起了一只手,指尖滑过了我的脸颊。
“瞧你说的……我能跑到哪去,这不是跑这来都被你找到了吗。”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凝视着,我发现加百列的眼睛比一般人类要大得多,又不像是戴了美瞳的那种夸张的扩散感,而是在最自然的前提下把美发挥到了极致,那碧蓝眼眸中并没有倒映出我的身影,似乎隐藏在清澈眼瞳后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您说对了,圣子大人,不管您跑到哪,您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加百列会永远在您的身边,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希望这一点,还请您牢记。”
“真是印象深刻的记忆方式……我记住了……”说着,我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么圣子大人,现在还希望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加百列按照您的命令收拾完了厨房后,您就不见了呢,加百列不是很好地执行了您的命令吗,不是也换上了您的衣服吗,为什么您还要从加百列的身边逃开呢。”
她的语速倒不是很快,但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询问了,根本就是在审问我。
“我、我是临时有了点事,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就先走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的,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有事……”加百列眯起了眼睛。“您是指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是指……”
“就是那个和您坐在一起的女人,对吧。”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吗。”
“圣子大人,她是恶魔呢,为了您着想,我这就去灭了她。”
“别别别!恶魔什么太夸张了吧,她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
加百列故作随意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无论我给出什么回答,她都不打算接受。
“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都不算太熟的那种……”
我可不想把夏玲墨也牵扯进来。
过了两三秒钟,这两三秒之所以如此漫长是因为加百列那一如既往深不可测的神情,像是在洞悉着我的一切,不给我留一点机会,无论我如何装模作样,在这个炽天使面前,我还能隐藏多少呢。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加百列直起了身子,背着手看着我,脸上慢慢绽放出了和善的微笑。
“是吗,既然圣子大人说是普通朋友的话,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加百列的态度有些让我始料未及,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怎么突然间就……
“那么,圣子大人,我们走吧。”
“走……去哪?”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回去呀。”
“回去,可是我还要……”
“难道说圣子大人不想和加百列回去吗?”
原来言语上的妥协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供控制我肉体的借口吗。
没想到天使也会玩这一套。
不过也好,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心思上课了,而且既然加百列站在这了,现在还说回去上课什么的,那得是什么脑回路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啊。
“行吧,我知道了,我跟你走。”
不过,如果要是加百列觉得我会这样就乖乖顺从,那她未免也就太天真了。
虽然这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绝对冲突,但是我也在用我的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履行我的职责。
我慢慢脱下来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加百列瘦弱的肩膀上,把她娇小的身躯裹了起来,然后又脱下了鞋子,把袜子也脱了下来,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托起了她冰冷的小脚,帮她穿着。
“圣、圣子大人!您这是!”
刚才掌握着一切主动权的加百列见我这样屈膝卑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态度也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怎么能让您!”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在回家之前,先去帮你置办身行头,买些衣服吧,不过要从这边走到商场,也不能就穿着一件衬衣啊。”
“我、我没关系的圣子大人,人间的天气……”
“这跟天气没有关系,就当是我的道德观念在作祟吧,就算不考虑你,不考虑我,那么其他人的眼光,我还是要考虑的。”
帮她穿好了袜子后,我站起身来赤脚穿上了鞋。
松松垮垮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袜子,比她个头要大一圈的衣物把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瘦小了。
加百列有些害羞地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脸颊有些泛着微微的红润。
“你还好吗。”我问道。
“嗯……”她像小猫似的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凑到了我的身旁,不停地摆弄着两只手,看上去有些紧张。
“走吧,我的炽天使大人。”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就算是帮你穿了这套衣服,想都不用想,路上还是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唉……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