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二区，比东三区要更接近毗邻伯加城市中心的东一区，所以相对来说要体面一些。起码在某些地方，还是存在着一些繁荣景象的。
就比如这条名为“长风街”的街道，两侧小商铺数量可观，在夜幕即将降临时，不可谓不热闹。
一身便衣的肖利昂坐在长椅上，若无其事地摆弄着一块石子。
他的面前人来人往，但看衣着打扮自然都不是什么上流阶级。
街上很少能看到马车行驶，更别提更加高级的轮动车了。这里的人们极少能够拥有自己的座驾，出行大都靠出租马车，或者步行。
东二区只是比几乎一无所有的东三区要发达，但是在本地人的认知当中，这里依旧没有摆脱“贫民聚居区”的范畴。
肖利昂的目光扫视着人群。
多么无意义的场景……他想到。
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生来低贱。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呢？这或许是一个无解的社会学问题。
但是，这位年轻的助手并不在乎问题的答案。
魂，那是可以从根本上颠覆当前社会概念的东西。在肖利昂看来，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他轻轻地抛起手中的石子，但是却一个不小心没有接住。
在石子即将落地的时候，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接住了它。
肖利昂望着蹲在自己眼前的人。
“回来了？”
“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
这是一个少女。
她的全身都被包裹在宽大的罩袍内，而手臂与脖颈，甚至是半边脸颊都被灰色的绷带所缠绕。
她额前的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双眼。
“我可等你很久了，二号。”肖利昂皱眉道，“你这么窜来窜去，万一被宪兵队或者军团盯上，事情就麻烦了。”
“我都有注意，一切正常。”
被唤作“二号”的少女摊开手，将石子递给肖利昂。
肖利昂冷哼一声，挡开她的手，那只石子也掉落在地。
二号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子。
“啪！”肖利昂一脚将石子踢飞了。
“说吧。”肖利昂翘起了二郎腿，说道：“那个沃夜西，怎么样？观察出什么名堂没有？”
二号将手缩回了宽大的袖口内。
“魂的感觉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强度不能算是俢魂者。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他的身上还有另一种气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似乎更接近邪种的感觉。”
“噢？”肖利昂顿时睁大眼睛，“居然有这种事情？”
二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等待。
“看来他真的有些特别的力量。局长和我在黎约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毕竟他曾经就将坏灵从人体内驱除，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办到的事情。”
肖利昂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看样子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但是要怎么……”
“让三号去试一试他就可以了。”二号忽然说道。
“啧！”肖利昂不满道，“我让你说话了吗？做决定的是我！”
被肖利昂骂了一顿，但二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还有一件事情。”她似乎毫不在意肖利昂那继续变差的脸色，道：“赫西……赫冉敏西奈，和沃夜西在一起。”
“什么？”听了这话，肖利昂一愣。
“在东三区的同一个屋子的同一个房间里。”二号说道。
“这……这简直是……”肖利昂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喜悦，“简直是至高神特意为我准备的好事啊！”
他站起身来。
“二号。随我去一趟实验室，我要把三号带出来。”
这时，一阵风掠过，吹起了二号额前的刘海。而她那没有焦点的眼神，第一次变得犀利。
“你要对她做什么？”她问道。
肖利昂哈哈一笑，拍了拍少女那纤细的肩膀，道：“放心，三号负责的是沃夜西。而赫冉敏西奈，就交给你了。”
“这样最好。”二号转过身去，语气平静，“你大可以放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好，好！”肖利昂显得很高兴。
于是，他就这样保持着笑容，目送着二号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当中。
“真不愧是……好闺蜜呀。”
肖利昂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只有西边的地平线才有微弱的霞光透出。但那对于四处都是楼宇的城市来说，毫无意义。
夜空晴朗。
有一颗流星划过，转眼便消失在了群星之中。
……
“唔……”
赫丝奈盘腿坐在沃夜西那张塌掉的床板上，双眼紧闭。
沃夜西坐在桌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喂！”赫丝奈突然睁开眼睛，瞪着沃夜西道：“你是不是耍我？根本没有什么萤火虫啊！”
“不会吧。”沃夜西有些奇怪，“想象一只萤火虫很难吗？”
“老娘把这辈子见过的各种虫子都想象过了！”赫丝奈说道，“但是有毛用啊！？”
奇怪了。沃夜西心想。
按照他的设想，赫丝奈虽然是无魂者，却能够操纵存在于外界的魂，很有可能是她自身存在着一些别的能力。
如果能够使用沉里，进入内心世界，说不定就能发现答案。
毕竟沃夜西自己就是这样，才碰到了拿着魂武的另一个自己，也就是“仆我”。
虽然他还没有把魂武抢过来就是了。
问题是，当时陆维耶教自己沉里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对于赫丝奈，就没有作用？
看样子，沉里并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效果？还是说，存在着什么其他的条件？
只能再去问问陆维耶了。
沃夜西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对面的屋子窗户里透出了微弱的烛光。
“今天已经很晚了，就这样吧。”他将书放进了包里。
“不、行！”赫丝奈直摇头，“今天什么进度都没有，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大家都一样，今天我也一道题都没搞明白。下次继续就行了。”沃夜西站了起来。
“我才不要！今天哪怕是在这里过夜也要搞明白！”赫丝奈说道。
“哈？你饶了我吧小姐。”沃夜西慌了，“我这没有给你睡的地方！”
“是噢。”赫丝奈看了一眼塌掉的床板，忽然笑道：“那就去旅馆开房吧！”
“我拒绝。”沃夜西说完就提起包朝外面走。
“喂，笨蛋，你去哪里啊？”赫丝奈喊道。
“吃饭。”
开房？这是人说的话吗？这妹子太危险了！
呼！沃夜西感到脸上有些发热。还好刚才转身快，非得被看出破绽来。到时候，说不定她就会更变本加厉了。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漆黑无人的街道上。
居然已经这个时间了……沃夜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结果今天没有任何进展，看样子学习这事儿还真不能速成。
再瞅一眼旁边的赫丝奈，她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念叨着“萤火虫萤火虫”，看样子还是没有放弃。
两人之间一直都没有再交流。
“赫丝奈，问你一个问题。”沃夜西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决定先开口，而且他也的确有一些疑问。
赫丝奈停止了念叨，她看了一眼沃夜西，然后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稍稍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方。
“怎么，不愿意？”
“我好像知道你要问什么。”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所以我先告诉你，没门。”
“你为什么这么想要修魂？”沃夜西依然提出了疑问。
“喂，你聋吗？我不是说了没门？”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单方面给他人施以麻烦，却不打算对等地回馈便利。这样的人际交往方式，简直是灾难。”沃夜西说道。
赫丝奈突然转过身，走到沃夜西面前，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你凭什么对老娘说教？说什么人际交往方式，全给你懂完了噢？”
“不，正因为我曾经也不懂。”
沃夜西毫不在意。
“以前，我的表现也是灾难级的，而且就在一年前我都没什么改观。只顾自己而忽略他人，那可不是什么多么酷的事情，只会显得很幼稚。”
赫丝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道：“沃夜西，你以前是在哪里做什么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这样的身手，却只是待在学院底层，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行，那咱们公平些。我回答你问题，你也回答我问题。”沃夜西说完，不等赫丝奈回答，就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你……”赫丝奈没想到沃夜西居然反过来讨价还价。
但是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少年寥寥几句给勾了起来。这下子可好，如果不知道答案她就觉得心里痒痒。
……“女人这种生物，就像猫一样。她如果对你不感兴趣，那么做什么都是白搭。反之，如果你能成功引起她的关注，并保持一份神秘感，呵呵……你就瞧好了吧，她会缠到你烦。”……
以上为陆维耶的原话。
啧，明明一大把年纪，怎么感觉……比大部分年轻人还要先进？沃夜西是真看不透老人。
“行吧！”赫丝奈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你先说。”
沃夜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
赫丝奈接过一瞧，没看出什么名堂，黑漆漆的只看出上面有盾花图案，还似乎有一个数字“9”。
“这是什么？”
“鲜血军团驻黎约第九决死队的队章，作为队员的身份证明。”沃夜西说道。
“鲜血军团……黎约……第九决死队？”赫丝奈念叨着，脸上的表情由疑惑逐渐转为惊愕，“那，这么说你是……”
“我曾经是九队的队员，参与了黎约对末地兵团的战役。”沃夜西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即便平日里再怎么伶俐，此时的赫丝奈也是露出一副讷然的表情。
天呐，他居然经历过黎约之战？而且还是决死队的队员……
怪不得，一击便能解决那个装模作样的骑士，毕竟是真的上战场和那些怪物厮杀过的啊。
“那，那执剑者呢！”赫丝奈忽然抓住沃夜西的衣袖，迫切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执剑者！？”
呃？她怎么会关注起这个来的？
一开始沃夜西没想明白。但很快他便回想起，在教室里，赫丝奈曾经对自己与森林所探讨的有关执剑者的剧本有很大意见。
在她看来，执剑者就应该是强得没谱的那种角色。
噢，原来是这样——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这是个迷妹。
但沃夜西反而尴尬了。
执剑者，就是我诶。
“咳咳……见过，我当时还被他救了。”沃夜西点了点头。
“哇塞！”赫丝奈惊得捂住了嘴，“他是不是超强！”
“是的……吧。”
“哈哈哈，我就说吧！”赫丝奈笑道，“还有一群傻、逼总觉得执剑者是被吹出来的，吹他妹吹啊，人家就是很强好吗！吊打吾獠和绵萝，一人灭掉末地兵团大半，吓得赛里斯直接撤军……”
这吹得……也太尬了！沃夜西听得浑身寒毛直竖。
谣言果真可怕，在黎约明明还只是执剑者与吾獠势均力敌的版本，到这里来居然已经变成“吊打”了，而且还带上了绵萝。
要知道，“战场皇帝”吾獠和“碎刃”绵萝，在《名典》分别高居第五和第七——是的，这俩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上位”。
没记错的话，执剑者上榜之后排名是二十几位。
真要是对上其中任何一位，都是会被秒杀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沃夜西至今都无法忘记，他们带给自己的压迫感。
那个时候，即便手握灭世神的力量，他也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过了过了，执剑者是强，但末地兵团也没有伤筋动骨，而且赛里斯撤军是有别的原因。”沃夜西模糊地带过了魂芯暴走以及坏灵入侵的事情。
“嘿~？”赫丝奈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被盯着不自在，沃夜西问道：“我的回答已经够详细的了吧？现在该你了。”
正在兴头上被打断，赫丝奈顿时露出一副闹别扭的神情。
但是沃夜西不为所动，为了保持神秘感，他不能再多说了。
许久，赫丝奈移开了视线，深深吸了口气。
“我讨厌无魂者。”她说道，“我想变强。”
果然是这样啊。沃夜西并不惊讶，他早就从赫丝奈的种种表现，猜到了她的想法。
人总是想要追求一些什么，但很多时候不能如愿，也因此有了不甘，以及执念。
“还有，这是一个约定，是我做的约定……”赫丝奈抬起头，望着前方漆黑的街道，不知道在那里她能看到些什么。
“约定？和谁？”沃夜西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句补充，不由地也好奇起来。
“和……”赫丝奈拖长了语气，然后突然噗嗤一笑：“和前男友啊。”
“啊？”沃夜西一愣。
“我说，前、男、友。”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
“你前男友什么情况？”他实在想不通这与赫丝奈想要修魂有什么关联。
“怎么，想知道啊？”赫丝奈歪着脑袋，踮起脚尖，用手遮着嘴在沃夜西耳边悄悄地说道，“喂，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吃醋啊？”
“你想多了。”沃夜西赶紧后退一步。
“那你干嘛打听我前男友？”
“没想明白这跟你修魂有什么关系，而且都前男友了，约定还有啥效力？”
沃夜西思索一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前男友喜欢强悍的妹子，结果你太菜，就把你甩了，于是你立志变强了再回去找他复合？”
赫丝奈嫣然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揪住了沃夜西的耳朵。
“小伙子，你脑补能力蛮强啊。”
“信息太少，只能靠猜。而且，我这个逻辑其实还蛮合理的……喂，赶紧放手，痛痛痛……”沃夜西被揪着耳朵，脑袋歪在一边。
“不许说‘菜’！还有，要甩也是只有老娘甩他，笨蛋！”
“行，你甩他，放手吧。”沃夜西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宜继续口舌之争。
赫丝奈的揪耳朵技能可不是盖的，输出伤害不是靠“捏”，而是靠“扭”。每次都是冷不丁出手，防不胜防，沃夜西作为同桌已经数次领教过其威力。
这让他想起了弥大小姐的手刀攻击。
现在的女生都怎么回事，长得越好看越危险，个个自带必杀技……
不，等等，安凛不会！她从来没使过小性子，更别说动手了。
想到这里，沃夜西莫名有点感动。
好女孩还是有的啊。
“嗯？”
忽然，沃夜西神色一变，立刻抓住了赫丝奈的手腕。
“诶，怎，怎么？”赫丝奈有些慌张。
黑夜里看不清沃夜西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到气氛有些变化。
糟糕，是不是我闹过头，他生气了？少女心里有些忐忑。
“今天就在这里分开，你回家吧。”沃夜西说完，也不等赫丝奈回答，脚步一动，整个人瞬间来到了小巷一侧的屋顶上。
赫丝奈的反应自然不足以捕捉沃夜西的动作，而且巷子里漆黑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少年去了哪里。
“人呢？”
……
沃夜西在屋顶上飞奔。
刚刚，极短的一瞬，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魂从附近掠过。距离近到可能就在旁边的一条巷道，一墙之隔。
邪种。
即便沃夜西早已不以斩杀邪种为己任，而邪种也不一定都是残暴的，但是这般肆无忌惮地释放魂力，很难说对方不想搞点事情。
而且，对方还在快速地移动中。
没有感受到杀意，但是以防万一……毕竟，手无寸铁的居民可经不起万一。
正越过一排平房，少年突然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黑影。
好在今晚的云层不足以阻挡月光，他立刻便辨认出了来者，正是石墙军营的干员，卓维匝。
卓维匝当然也早已察觉到了沃夜西，但是他好像并不记得少年的模样。
“你是谁？大晚上的在屋顶上跑什么？”他开口便是盘问的语气。
“沃夜西。”少年直接报了名字，“这是我的饭后运动。”
“嗯？我好像知道……”卓维匝渐渐回想起来了。
“就是上次东二区那场斗殴的参与者，也有你一份吧？还有，你居然说这是饭后运动？难不成你跟我有一样的习惯？”
沃夜西一下子便听出这是卓维匝有意试探。
“首先那场斗殴与我无关，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我纯粹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热心市民。”他说道。
“噢，怪不得。”卓维匝冷笑一声，似乎根本不把沃夜西的话当真。
热心市民？扯犊子！再热心的市民碰见那阵仗也会变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卓维匝心里颇为讽刺地想到，要是真有这种人，那他就不会是个市民——军队早招他入伍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沃夜西还真的在军队里待过，而且还打赢了一场他不敢想的战役。
“长官。”沃夜西开口了，“咱俩这运动路线还挺一致啊，都是往东边去，而且都快出城了。”
“什么运动，这是军团办事！”卓维匝懒得再跟沃夜西多费口舌，“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你还是离远点，事情不在你热心的范围之内。”
“那既然话说开了，我也就换种说法了。”
沃夜西望着前方。
“为什么一名邪种要在人类的城市里释放出魂，暴露自己，被人盯上以后再逃跑呢？”
卓维匝一惊，他没想到沃夜西居然判断如此精准。
不仅是邪种，而且有关这种异常行为模式的猜想都与自己相差无几。
两人很快接近了伯加城的东部边界，那是一座城墙，但无论是高度还是厚度都无法与黎约的那座相提并论。
“我现在没功夫盘问你，总之不要影响我办事，否则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实际上，卓维匝的行动也没有什么计划，他并不介意一名有实力的“热心市民”从旁协助。
沃夜西虽然庆幸卓维匝没有掉头来寻自己麻烦，但他估计等事情结束肯定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决死队队章来说事。
“等一下。”沃夜西警觉起来，“魂的感觉有变化。”
卓维匝也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双眼扫过城墙的两侧。但是，城墙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喃喃自语。
转眼间，两人一前一后越过了城墙。
一声厉啸从下方传来，沃夜西一惊，本能地试图闪避，但是在空中却只能做到勉强调整姿态。
黑影贴着城墙自下而上冲来，沃夜西瞅准时机，双手一合，竟是抓住了飞行种的下颚。
卓维匝刚刚落地，回头一瞧发现沃夜西居然被邪种给带上了天。
妈的，这家伙居然藏在城墙下方，等我们从上方越过的时候搞突然袭击吗！
“视野盲区，真他妈刁钻啊！”卓维匝破口大骂。
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
原来是这样，刚刚所感受到的异样感觉，其实是魂术的反应！
这个怪物，是被魂术召唤到这里来的！
卓维匝猛然转身，开始感知周围的环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连体服的家伙多半就在这附近。
但事与愿违，不仅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先前一直在追踪的那股魂又开始移动了。
卓维匝回头看了一眼在夜空中飞舞的黑影和挂在那黑影上的沃夜西，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前奔去。
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