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就在药管局正门的外侧，赫丝奈躲在一处墙壁后，亲眼目睹了沃夜西和渴血的战斗，也目睹了渴血在巨大化之后展现出来的压倒性破坏力。
而沃夜西呢？
少年生死未明。
并且，渴血完全不给任何的机会，以手臂上的刀刃不断地重击那处地面。
如果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应该在挨上两三下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肉泥了。
他会死吗？
赫丝奈紧紧抱着身子，微微发颤。
她想起了平日里的少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是心思却比谁都要缜密；明明摆出一张漠不关心的脸，却愿意为了帮助她而面对危机。
无法想象这个少年被击败的样子，也不愿意想象。
赫丝奈察觉到，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自己从未如此依赖一个人。
虽然被告诫过要远离药管局的……但是，要我就这样远离你，我不安心。
赫丝奈集中精神，开始感知周围游离于空气而存在的魂。
她清楚，这一招能不能顺利使出都要看脸，但是现在她不想去顾虑那么多，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
三颗光球首先出现在空中，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随着赫丝奈精神力的不断集中，她对魂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拂过身边的自在形魂，就好像是躺在水中，感受着水流。
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这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曾经无论多么刻苦地练习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三颗光球消失了，确切地说它们不再拘泥于单一的球形，而是化为一缕不断变化的湛蓝光丝，看上去就像是烟卷被点燃之后升腾的烟雾。
一根，两根，三根……越来越多的丝线汇聚于一处，凝结成一颗更蓝，更亮，并且不断鼓动着的球体。
赫丝奈从未做到过这个地步，她本应该感到慌张，但是却发现自己异常平静，并且对魂的操控越来越熟练，就像是潜意识里有某种冲动在驱使着她。
“嗯？”
渴血感受到了什么，缓缓停下了挥动的手臂。
他抬起头，一眼便望见了那颗漂浮在头顶的蓝色球体。
那是什么？这种魂的感觉，不是人类，也不是邪种……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特征的魂。
如同是存在于这天地间的空气一般。
球体缓缓下降，然后就在距离渴血的头顶还有数米距离的时候，突然散开。
就像是解了线的绒线球——成百上千的蓝色光丝就这么飘落而下。
“什么？”渴血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他望着附着在身上的光丝。
这是什么玩意？什么样的魂居然能产生这样的形态变化？而且能以某种不明的机制限制自己的行动……
困住他！困住他！另一边，赫丝奈拼命抓住好不容易才掌握的感觉，想象着一张沉重而坚固的铁网。
因为太过专注，她咬破了嘴唇，却浑然不觉。
虽然很可能无法完全封住渴血的行动，但是这样至少沃夜西可以……
哪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
“玩耍就到此为止吧！”
渴血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赫丝奈猛地一怔，还不待她反应，身后的墙壁便被渴血一下子扫飞了。
她转过身，正与渴血那双被疯狂占据的双眼相对。
一瞬间，她的身心仿佛都被冻结。
“原来有只老鼠藏在这里。你的能力还挺特别，不过老鼠只是老鼠而已。”
渴血举起手臂，他确信这一击可以让这个少女直接消失。
“噢……如果把你变成肉泥也太难看了，所以不如换一种方式吧？”渴血狞笑着，翻转手臂，露出了背侧的刀刃。
赫丝奈不由后退两步。
“就这样被一刀切开，要好看得多啊哈哈哈哈哈！！”
渴血发出一阵狂笑，然后落下了刀刃。
“你这怪物有屁个审美？老娘现在就很好看！”虽然害怕，但赫丝奈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两颗光球瞬间形成，然后迎着渴血飞去。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其中一颗击中了渴血的身躯，引发了爆炸，却没能让他有任何动摇；另一颗被刀刃无阻地劈开，转眼便成了两半，消散于无形。
完了。
既然选择做殊死一搏，同时就意味着放弃了逃跑的可能性。当攻击没能奏效，死亡必然降临。
我都知道的。
赫丝奈闭上眼睛。
只是，时常会想，从家里那扇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看到的街景是多么单调。
时常会想，如果母亲还在，我是否真的会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茫弦演奏家。
时常会想，如果，我和契丝没有遇到刹菲安，这之后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我们会按部就班地从米丹学院毕业，然后……
然后呢？
我只是希望，这样的生活能有所变化。
我不想死在这座繁城的高墙之下，在阴影里，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我想看看，另一面究竟有些什么。
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我就爬上这面高墙的顶端，然后从上面跳下去。
……
“锵！”
渴血的刀刃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个白色的身影拦在了赫丝奈的面前。
纯白的剑刃迎着巨大的刀刃而去，在一声足以令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高鸣声过后，渴血那巨大的手臂再也无法向下分毫。
“诶！？”赫丝奈一脸错愕，呆在了原地。
“虽然不知道你说‘跳下去’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估计是个危险动作。”
浑身缠绕着白色雾气的少年侧过脸来问道：“你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吧？”
咦？梦，梦游？
赫丝奈有些懵，但随即反应过来，不禁脸上发热：“我……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从上面跳下去，这难道不是梦游的症状？”
啊？我居然不知不觉说出口了？而且还给这个笨蛋听到了！？
“沃夜西！你竟敢偷听我说话！”她跺了跺脚。
这算什么偷听，明明是你说的……
沃夜西懒得跟她讲道理，恐怕又是一顿胡闹，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没死？”渴血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很遗憾，没有。”沃夜西眼神一厉，挥剑弹开了渴血的刀。
赫丝奈看到沃夜西，心中顿时一阵惊喜，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刚才那样恐怖的连续斩击中逃脱。
不过仔细一瞧，少年也并不好过。
他的背心已经烂了，几乎成了碎布条，此刻耷拉下来，说成是围裙更合适。
上身几乎有半边都沾上了血迹。
他的额头还在流血，沿着脸颊滴落在地。
很狼狈。
哎，之前的消耗果然太大了，视线都有些模糊。沃夜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沃夜西。”渴血的脸因癫狂而扭曲，“你仍然站在这里，是因为想要被我用更残酷的方法杀死吗？”
“不，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与某人有约在先，不能失约。”沃夜西说道。
听到这句话，赫丝奈的眼神一动。
“笨蛋，耍什么帅啊……”赫丝奈抓着沃夜西后背已经残破的背心布条，声音颤抖：“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沃夜西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哈！”渴血忍不住发笑，“你的出现能改变什么呢？到头来，你还是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沃夜西忽然扬起嘴角。
“是么？”
“咔！”
一声脆响传来。这个声音是如此细微，如果不仔细去听很可能根本察觉不到。
但它确实发生了。
渴血右臂侧的刀刃中央，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纹。
“嗯？”他愣了一下，将右臂举到面前观察。
“咔咔！”
又是一连串的脆响，又有几道裂纹出现。而这一次，锋利的刀刃竟然出现了缺口。
渴血将双臂张开，左看右看。
他不明白其中缘由。
这刀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刀刃开裂，意味着他无法维持现在的状态。可是，他体内的魂仍然充足，两颗核之间的联结也依旧紧密。
为什么它们会自己开裂？
自己？不……如果不是外力，它们又怎么会出现裂痕？
渴血突然反应过来，他猛地望向了沃夜西。
“你，难道……”
赫丝奈也观察到了这一幕，不过她一开始就猜到这肯定与沃夜西有关。
理由？不为什么，只是这个少年总是出乎她的预料。
只是，她愿意去相信他。
“没什么，接了你两百多刀，剩下的几十刀能躲则躲了。”沃夜西缓缓地提起了手中的破晓。
接了我两百多刀？
这难道是说，在刚才的几分钟里，他挡住了我的大部分斩击，同时还避开了余下的……
“开什么玩笑！！”渴血吼道。
“不相信吗？其实我也有点惊讶。” 沃夜西说着，周身的白色雾气越来越浓，其中一部分开始围绕着他旋转起来。
“……我没想到，一旦突破了那条界限，力量的反馈会这么夸张。”
赫丝奈望着沃夜西的背影，她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白色的雾气。
看似平静，却又如此强烈……赫丝奈能够感受到沃夜西的魂，与以前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多了一层厚度，多了一层沉淀。
而且最重要的是，魂的强度已经与之前不在一个层次。
赫丝奈睁大了眼睛，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魂——与契丝，与刹菲安，与学院里的任何一人，与她之前接触过的俢魂者们都截然不同。
此刻，白色的雾气已经将少年完全包裹在内。
他手中的破晓，也透出莹白的光芒。
这道光不仅在他的剑上，还存在于他的眼眸之中。
……
“臭小子，你领悟魂武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本事不见长啊？”
陆维耶坐在一个树墩上，话语中明显透出嫌弃。
“你这话说得好像修魂就跟吃饭一样……”
“错！”
沃夜西话未说完便被陆维耶打断了。
“不是吃饭，你吃饭吃多了只会变成一个饭桶。”老人纠正道，“修魂，就像跟女人谈恋爱。”
“啊？”
“恋爱谈多了，你就是情场的高手，无论是真心还是套路，都可以随意切换，信手拈来。”陆维耶侃侃说道。
能随意切换还叫真心么……沃夜西在心里吐槽。
“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用这个思路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陆维耶说道。
沃夜西收起了剑，无奈地摆了摆手。
“我问你，修魂的三重境界，分别是什么？”
就这？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换成是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
“初限，上限，极限。”沃夜西回答。
“错！”陆维耶突然大声喝道。
“哈？这哪里错了？”
沃夜西心想你这老头儿难不成耍我？话说，这可是常识啊，难不成这陆维耶要说常识有误，然后来个认知革命啥的？
“我说过吧，用‘这个思路’来回答问题。”陆维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小子学院考试不及格是不是因为阅读理解不行？”
“啧。”沃夜西被一顿嘲讽，心中略微有些不爽，“行，我阅读理解不行，您老厉害，来指点指点愚钝的我呗？”
“嘁。”陆维耶白了他一眼，道：“修魂的三重境界，对应谈恋爱的三个阶段。”
“首先，认识产生好感；然后，从好感向恋爱转变；最后，完成生命的大和谐。”陆维耶竖起三根手指。
好吧，姑且算是对应上了吧，但是……
“什么叫生命的大和谐？”沃夜西问道。
“上、床。”陆维耶简单说了俩字。
“你这么大年纪人了能不能考虑一下影响！搞不好真的会被和谐你知道么……”沃夜西终于忍不住吐槽。
“嚯，我才刚说完你小子就开始吐槽了，只能说你也不简单啊。”陆维耶摸着胡茬，意味深长地笑道。
“不，我只是做好了随时吐槽您老的准备而已。”沃夜西面无表情地说道。
“总之，我想说的是……你单身十八年，是因为你没有过尝试。”陆维耶指着少年，“更进一步说，是因为你没有越过那条线的想法。”
沃夜西本想继续吐槽这个“单身十八年”的设定，但毕竟是事实他也认了。
不过，他却从老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没有越过那条线的想法？
“和女人谈恋爱，男人扮演的是猎人的角色，而这种想法，这种冲动，是决定性的因素。”
“如果你没有想法，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在初限停留了太久的时间。”陆维耶的语气变得缓慢下来，“难道你就没有在某一刻感觉到那条线的存在么？”
“你是想说……上限？”沃夜西微微皱眉。
说实话，那样的感觉，他从未抓住过。
……
真的没有吗？
“并不是那样……”
沃夜西喃喃自语：“我只是，缺乏那样的想法罢了。”
我以为，所谓的修魂境界，那是等到某一时刻，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会自然达成的东西。
所以在那之前，我只需要不断提升就可以了。
但是，一味地提升，结果就是过早地触及那个瓶颈。
触及之后呢？要做什么？我没有任何概念。
想到这里，沃夜西轻笑一声。
嘁，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是单纯。
明明嘴上说着要变强，可是实际上，我只是被动地等待。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重复着这件事情，重复着等到那个时刻到来，等待着这道界限向我敞开大门。
并不是那样。
所谓的界限，必须要由自己突破才可以。
必须，要有那份渴望变强的冲动才可以。
“所以，我才会选择回到药管局，回到这里与你战斗！那不是因为什么热心，也不是因为什么正义……那是因为我要战胜你，我要变得更强才行！”
沃夜西突然高声说道，他一跃而起，同时肉眼可见的白色魂气在他周身爆发。
即便已经有相当的距离，赫丝奈还是被这股气息给逼得连连后退。
……“呵，真是让人好等。”
东一区，距离药管局不过三百米的一处高楼屋顶，陆维耶远远地感受着那升华之后的魂力，笑了一声。
……“你！”渴血难以置信地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
他知道，当一名俢魂者能够使魂具现化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初限之上，即为【上限】。
“沃夜西！！”渴血的面容因为癫狂而扭曲，他嘶吼着，再次挥动双臂斩向了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能够一次次地变强！？总是一次次地，站在我的前方！？
你带给我的屈辱，我至死也无法忘记。
不仅是那双被斩断的手臂，还有你……你的那个眼神，那视我为无物的眼神！我无法原谅，我一定要杀了你！
沃夜西举起了破晓。
白光一闪，无数道裂痕出现在了渴血的刀刃之上。紧接着，便化为了碎片，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地。
少年手中的剑，拖曳着流光，在渴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穿过了他下方那巨大的身躯。
“唔啊！”
附着于这躯体之上的渴血大吐一口灰血。
虽然这一剑没有贯穿他的本体，但是他感觉到，双核联结所创生的这具巨大身躯已经从内部被毁灭了。
“不，不！还没完！”
渴血不顾一切地催动着体内的核，激发出更强的魂。
“唰唰唰！”突然，从那身躯之上又长出一只巨臂来。
渴血张开双臂，然后猛地向中央合拢双掌，意图像拍蚊子一样将沃夜西拍成肉泥。
而他的动作，在沃夜西的眼中看来无比缓慢。
是的，现在的沃夜西，感官能力与反应力都远超之前。
他完全可以在最后一秒选择闪避，而即便是那样，渴血的攻击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赫丝奈站在远处，乌黑的瞳仁映出那个上下翻飞的身影。
“好厉害……”
“吁！”
这时，一声口哨，梅特兰骑马赶到。他迅速跃下马，然后很快发现了在半空中飘飞的沃夜西。
“他这是……【驭风】！？”梅特兰一惊，但随即而来的是喜悦。
“小姐！好消息！”他转身快步来到安凛的身边。
“嗯，是上限。”安凛微微一笑。
“诶？安凛·康菲亚？”赫丝奈看到了骑马而来的两人，愣住了。
梅特兰顿时面露不悦，心想是谁居然直呼小姐名字，这也太无礼了！
“你是哪位？”他问赫丝奈。
赫丝奈站在身高一米八几的梅特兰面前，顿时矮了一头不止。
“你是谁？”她反问道。
“我是梅特兰，圣廷的见习卫教骑士，同时也是……”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妥。
可恶，被她一问，居然就习惯性地报上名讳了。
“是我先问你的，这位小姐。”梅特兰说道。
“梅特兰是吧？为什么安凛·康菲亚会跑到这里来啊？”赫丝奈完全无视了梅特兰那一副想打人的神色。
“赫冉敏西奈小姐。”安凛来到了赫丝奈面前，颔首致意。
赫丝奈打量了一番安凛，心想不愧是名气顶天儿的大小姐，这一身便裙完全无碍那姿态的优雅。
而且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她……确实，真是漂亮。
“嗯。”赫丝奈只是应了一声。
平日在学院，两人一个在底层，一个在顶层，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性。
只不过，每次学院的各大考试成绩排名，她俩的名字都会一齐出现。
所以，两人根本算不上熟识。
“因为阿西在这里。”安凛说道。
这是什么说法？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她就……而且，她称呼他“阿西”？
他们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赫丝奈有很多疑问，但是一个问题也没提。
而安凛知道，赫丝奈是沃夜西在学院的同桌，当然也知道她是多么令教员们和同学们头疼。
她也难得地有些好奇，不知道沃夜西和赫丝奈平时坐在一起上课，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安凛转向了沃夜西与渴血所在之处。
“Digue mre posicion。”她右手轻握，念出一句秘术，然后张开五指。
两只白色的蝴蝶从她掌心飞出。
它们就这样翩然飞至渴血的身边，然后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左一右，分别位于渴血的两肋。
而渴血一心想要干掉沃夜西，此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上发生的变化。
但沃夜西却注意到了。
“安凛？”他回过头，目光在地面上快速寻找着，立刻便发现了与赫丝奈站在一起的安凛以及梅特兰。
沃夜西收回了视线，望着位于渴血两肋的蝴蝶。
你的意思是……核？
这两只蝴蝶的位置，就是核的位置吧！
沃夜西正想着，渴血的手掌已经当头拍下。
“还有功夫发呆吗！沃夜西，果然你的存在本身就令我不爽！”渴血吼道，“去死吧！！”
这一次，面对渴血全力的一击，沃夜西没有闪避，只是停在原处。
他感受着全身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握紧了剑柄。
“上限，就是在将魂的强度提升到更高层次之后，进一步开发魂武。那么，现在的我应该可以做到……”
沃夜西将双臂交叠于身前，另一把白色剑刃的虚影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之中。
“双星。”
“呼——！”
剑影一动，两道白色的流光在夜空中交织成一个耀眼的十字型轨迹。
下一秒，两只巨大的手臂已经掉落在地。
渴血望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噗噗！!”
几乎是同时，两道光没入了渴血的两肋，正中蝴蝶停留的位置。
渴血的眼神顿时一变，他感觉到体内的两颗核正在破碎，力量正在消失。
“我……不……”他不甘心，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地失败了，并且这一次是在正面的对决中完败给了这个人类少年。
渴血知道，两人自从在黎约的那次照面过后，便只有你死我活。
因此，没有下一次了，这一次就是结局。
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说我的存在令你不爽……”
随着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沃夜西在瞬间便来到了渴血的面前。
“……说实话，你只是与自己过不去而已。”少年再次握住了剑柄，纯白色的魂气缠绕在剑刃之上。
“湮月。”
一轮白色的月牙在半空中显现，渴血的身体在瞬间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