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梭里佩逐渐破碎,陆维耶的周身也被一层耀眼的光芒笼罩。
疾风环绕,远处的那些士兵们甚至无法靠近校场。
“陆维耶,你这家伙……”隆哲度望着陆维耶这一惊人的举动,脸上戏谑的神情终于消失了。
你总是这么出乎我的意料啊,当年在那山中的小村庄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连魂武都舍弃,这是最终一击的信号。
并且这一击,即便是隆哲度也无法轻视。
他能感觉到,陆维耶身上的魂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其强度远远超出之前,甚至隐隐有压倒自己的势头。
艾梭里佩,本就是内在之魂的具象化。现在的它并非消失,而是回归到了自身。
这是已经停留在上限初开这一阶段长达三十年之久的陆维耶唯一能想到的,有可能胜过上限巅峰的隆哲度的办法。
“老家伙,现在的你有何感想?拼尽全力,才能与我对等。”隆哲度举起魔刃,紫色的魂气犹如风暴缠绕在斧刃之上。
“……那年你在村庄救了我们,因此也付出了再也无法在修魂之路上前进的代价,这我不会忘记。”
隆哲度的声音仿佛滚雷,响彻校场:“可是,你选择与军团为敌,是一个愚蠢的错误。在你叛出石墙的那一刻,那个骄傲的天才便真正地死去了!”
隆哲度脚下的地面顿时开裂。
与此同时,他挥动斧刃,劈向了迎他而来的陆维耶。
陆维耶翻动手腕,一杆由银白色的光化成的长枪击向隆哲度的眉心。
“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些我早已经舍弃的东西。”他平静地说道,“我是不是天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枪尖与斧刃相撞。
“……我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以两人为中心,校场的地面竟是被这股爆散的魂力向四周翻卷而起。
“绝影贯星!”
陆维耶手中的枪化为一道疾电,瞬间脱离了隆哲度视线的捕捉。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击之迅猛,还是让隆哲度心下一惊。
他挥动魔刃劈下,但在那之前,银白色的枪已经越过了他的防御,来到了他的胸前。
枪尖,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了隆哲度胸前的黑色链甲。
然而,那链甲绝不普通。它竟然没有被轻易洞穿,而是抵挡住了这一枪的攻势。
这出乎陆维耶的意料。
他手中的枪是自身魂力凝聚而成,此时正在不断冲击隆哲度身上的链甲。
枪尖与链甲相撞之处,不断有爆碎的银白色魂力向四处飞溅,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渣一般。
一般人工打造的防具不可能拦住,这难道是……
陆维耶抬起目光,正与隆哲度的视线相遇。
“这是【祝具】吗?”
隆哲度眯起眼睛:“没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愣头青。既然是要亲手审判你,我会做好必需的准备。”
的确,事实证明了隆哲度是有备而来。
尽管他手握主动,甚至在此之前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也依旧做好了准备。
祝具,那不是普通的物件,而是以特殊技法,在制造过程中将魂力或是魂术封入其中,最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或改变了物质特性的产物。
因此,祝具绝不是简单的“将魂覆盖于物体上”这样的东西。
而是它自身已经成为了一件拥有魂的物件。
隆哲度的这具黑色链甲,正是一副由帝国魂学院打造的祝具。
“你的全力一击越过了我的魔刃,从这方面来说你还真没有让我失望啊!”隆哲度的眼睛浑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喜悦的表情,“而这,更说明我的准备没有白做!”
“喝啊!”陆维耶高喝一声,以更强的力量将枪递出。
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即便事先尽可能推演过各种情况,却依旧遗漏了隆哲度的身上有祝具的可能性。
若单单只有这件黑色链甲,想要突破倒也不是难事。
真正的问题,在于隆哲度那高度凝炼的魂力。
黑色链甲本身便有着不俗的防御效力,再加上隆哲度自身的魂力加持,如同在他的周身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陆维耶的枪尖已经让链甲的表面出现了裂痕,而这已经是老人用尽全力的结果了。
到此为止了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魂正在流失。以破碎魂武为代价激发的力量,将毫无保留地将恶果反馈给自身。
陆维耶的眼前有些恍惚。
……
校场传来的震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沃夜西本想趁着混乱,立刻赶往校场,但是朱暮维的飞箭几乎是封住了他的行动。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石墙要塞的当红明星实力不俗,但是真正交手时,沃夜西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状况。
朱暮维以魂武射出的箭,可以在任意的位置,任意的时刻进行轨迹的弯曲。
其结果就是,沃夜西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集中力,才能抵挡住这眼花缭乱的攻击。
嘁,真麻烦!沃夜西眉头紧锁。
他挥动破晓,将接二连三飞来的箭矢尽数斩断。
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先露出破绽的一定是自己。
集中力的保持需要消耗精力,没有人可以长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快速飞行的苍蝇,一定会在某一刻有一瞬间的懈怠。
更何况,朱暮维的箭的速度和飞虫可不在一个级别。
“由我的魂武【引风朝】所射出的每一支【折矢】,都可以随我意改变轨迹。你能撑到现在的确惊人,但也到此为止了!”
朱暮维说着,拉动弓弦,三支赤红色的箭同时飞向了沃夜西。
在接近沃夜西的时候,三支箭同时开始变化轨迹,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分辨它们下一刻的方向。
“我再说最后一次,摘下面具,然后束手就擒。”朱暮维冷冷地说道。
虽然场面上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朱暮维可一直没有掉以轻心。
这个家伙的速度与身法相当了得,而且剑技不凡,面对我的折矢,竟然能够抵挡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极少出剑,看来似乎还有所保留……不愧是那个陆维耶的同伙,实力相当强劲。
朱暮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对沃夜西进行评估。
并且,经过这一段时间观察少年的动作,朱暮维记忆中的一些碎片被发掘了出来。
他的动作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而且,他的魂武……金色的剑刃,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感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沃夜西也在担心同样的事情。
他之所以一言不发,同时尽量避免使用自己惯用的剑技,而在其中加入了大量的变招,就是为了不让朱暮维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毕竟,在全城宴上,朱暮维可是眼看着他的胞弟朱力雷被自己给击败。
那么,自己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成为他联想的线索。
他不得不有所收敛。
而且,自己的魂武破晓,也在全城宴上被这位士官看在眼里。
为此,他不得不冒险借用灭世神的力量。而这金色的剑,便是以灭世神之力覆盖其上伪装过后的破晓。
之所以是冒险,是因为沃夜西很清楚与灭世神的力量沾边,可能导致自己与优尼薇尔同化的进程重新开始。
但他思忖自己身上带着封夜权环,多少能起到暂时的压制作用。
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继续在这里纠缠才是不明智的。必须,尽快赶往陆维耶的所在把他救出来。
沃夜西的眼睛透过面具的小孔观察着三支飞矢那眼花缭乱的轨迹。
原来是这样。他忽然明白过来。
三支箭,互为掩护,互为诱饵。试图判断并阻击其中的任何一支,都会导致自己的破绽暴露给另外两支……杀机会在瞬间降临。
做选择是无解的。
既然如此,就用排除法!
沃夜西手中的剑突然化为两道虚影,然后拖曳着暗金色的光芒迎着朱暮维的飞矢而去。
嗯!?朱暮维眼见着这突如其来的招数变化,登时一惊。
这家伙的剑竟然可以以如此夸张的速度飞行吗!
沃夜西庆幸自己没有在全城宴上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只是以一招“闪月”击败了朱力雷,所以此时面对朱暮维,他才能在放心地使用这一招“双星”。
金色的光一闪而过,斩破了三支箭中的两支。
排除掉两个不定选项,剩下的那一个,就是固定的了!
这,就是沃夜西的方法。
看穿了我意图吗……有两下子!朱暮维眼看着双星击落了自己的箭矢,也同时明白了沃夜西的想法。
沃夜西脚步一动,立刻便拉近了与朱暮维的距离。
朱暮维早已有所预料,他知道沃夜西若是想要破局,必定会想方设法进行近身战,这是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唯一方法。
但朱暮维没有想到的是,沃夜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湮月!”
破晓回到了沃夜西的手中,他没有挥剑斩向前方的朱暮维,而是倒握剑柄,将剑刃插入了脚下的屋顶。
而湮月的威力,沃夜西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
尤其是,突破上限境界之后所使用的湮月。
以剑刃为中心,暗金色的魂如喷泉般涌现,呈一轮月牙形,瞬间撑开了屋顶,同时支撑房屋的墙壁也因这股膨胀的力量而全数炸裂。
其结果就是,这栋二层房屋塌了。
落脚于其上的朱暮维别无他法,为了躲避那膨胀的月牙他不得不向后撤去,何况他也不想就这样被废墟给埋了,于是只得跃到了围墙之上。
而这,就让沃夜西的面前再无阻碍。
趁着朱暮维躲避的空挡,沃夜西以数个连续的驭风摆脱了他的视线,然后就朝着震动传来的方向奔去。
“这家伙到底是谁!”朱暮维没能拦住沃夜西,顿时感到一阵耻辱,但他也不曾料到对方的实力居然能够跟自己相差无几。
稳妥起见,继续单打独斗已经不明智。入侵者显然不是一般的俢魂者,必须让整个要塞启动一级调令!
朱暮维立刻切换到了“军官思维”。
这就是一名优秀军官的素养,他不会让自己作为俢魂者想要赢得战斗的私心占据上风,与当前要塞面临的局面相比,那根本无关紧要。
他立刻奔向了校场。
……
石墙之外,贝多里的脑袋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由于失去了身体,他甚至无法把自己的脑袋翻转过来,只能一直面朝下望着泥地。
幸运的是,他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些许的景色。
距离贝多里不远处,空气在微微波动着。
他知道,那个就是安凛以秘术创造的术界,将蒂姬困缚其中。
……复界之中,蒂姬正微闭双眼。
“康菲亚小姐,你决意要帮助沃夜西,一定有你的理由,何况我也不善于劝说。”她说道,“可是,我有职责在身。我是伊斯拉格家族的长女,就必须以家族绵延千年的名誉为重。既然在石墙任职,那就必须完成我的任务。”
安凛并不意外,她知道蒂姬也有自己的立场。
所以,她才会使用术界,而非一般的具有束缚效果的魂术来困住蒂姬。
后者跟前者的层次根本不在一个水平。
召现魂术的原理,是以术词为基石,以某种逻辑来串联这些术词,从而构建具有实际意义的术文,最终使魂术具有效力。
既然魂术可以被召现,那也可以被破解。
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就是以更强力的魂术将其效力抵消,覆盖——面对束缚类的魂术,就以魂术挣脱;面对破坏类的魂术,就以威力更强的魂术将其击破。
这是最简单高效的方式,叫做【以术攻术】。
安凛深知,自己在魂术方面的造诣不可能胜过伊斯拉格家族的长女,如果使用一般性的魂术,对蒂姬来说想要破解根本不是难事。
至于以术词构建一个更高明的术文,高明到令蒂姬束手无策,那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安凛才会使用术界。
术界无法被“以术攻术”的方式破解。
蒂姬心知肚明,如果可以,她早就挣脱离开了。
魂术师想要召现魂术,必须以术文来引导存在于天地间的自在形魂从而实现魂术的效力。然而,术界隔绝了这种引导。
究其原因,在于术界范围内的一切自在形魂,都归属于施术者。它们不再是“中立”的或是“自由”的,而是有了所属。
换句话说,这片空间的所有的自在形魂都已经被施术者用于引导并创造术界了。那么,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便没有任何多余的自在形魂可以供他驱使。
他是无法使用魂术的。
这就是为什么,魂术师都认同一件事情——术界的概念级别,高于魂术。其实现效力的优先级,也高于魂术。
当然,创造术界的术文也远远比魂术复杂,它是多个具有逻辑的术文的集合,几乎没有人能够在临时需要之时便构建这样一种集合出来。
安凛也不行。
所以,她才事先准备了符印。
这是最取巧的方法——术界已经被事先创造完成,而符印只是将其封印其中。一旦被激活,术界便会立刻被释放出来。
蒂姬确信安凛使用的是这种方法。
好在,以术攻术虽然不行,但还有另一种方法。
一种十分考验技巧,也是对于大多数魂术师来说都十分“低效”的方式。
然而,蒂姬·伊斯拉格,和大多数魂术师都不一样。
蒂姬缓缓睁开眼睛。
她原本棕色的右眼眼瞳,竟是变成了青灰色。
看到这一幕,安凛也难掩惊讶的表情。
“【霄瞳】……”她眉头微蹙,“原来你的右眼是这样的。”
“你知道它?”蒂姬望着安凛,“平时一直用魂术藏起来,而且用起来也很麻烦……”
蒂姬眼中的景色变了。
她能够看到,这个空间之内,有无数的粒子在流动。这些粒子流构成了一个偌大的立方体,而这正是术界的模样。
术界在她的右眼之中,从蒙着水汽的模糊空间,变成了一个无比简易的结构。
“找到了,拆解点。”蒂姬的目光越过了安凛,落在立方体的一处角落。
她的指尖闪烁起光芒,然后抬起手指向了那个角落。
……
贝多里终于把脑袋侧了过来。
虽然失去了身体,但是他还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脑袋不断地晃动。
这么锲而不舍地晃动,也让他收获了回报。
现在,他可以看见石墙要塞了。
他还能看见从那漆黑的围墙后隐约升起的烟雾。
不久前还传来了爆炸声,话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贝多里正心里嘀咕,突然看见围墙之后升起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状如一轮新月,紧接着便传来像是房屋倒塌的巨响。
“那,那是啥!?”他不禁惊呼。
难不成是沃夜西那家伙?不对呀,那家伙的魂不是白色的吗?
他还打算继续观察动静,眼前的景象忽然剧烈地扭曲起来。
随后,他的面前便出现了蒂姬那件紫色长衣的下摆。
术界消失了,蒂姬和安凛再次出现在了贝多里的视野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才没过去多久啊?
“嘿!怎么出来了!?”贝多里喊道。
他这一喊,把近在咫尺的蒂姬给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后退一步,结果一脚踩在贝多里的脑袋上。
这一踩,贝多里是不要紧,但他圆滚滚的脑袋属实害惨了蒂姬,后者脚下一软干脆地跌坐下去。而这一坐还不是平地上,而是贝多里的石头脑袋上。
“唔呀!”
这一阵疼痛让蒂姬浑身一哆嗦,刚刚破解了术界的自信表情立刻被痛苦所替代。
而安凛却是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啊,不好意思啊美女,我没办法,只剩个脑袋了。”贝多里艰难地从蒂姬的压迫之下滚了出来。
蒂姬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尾椎骨,疼得她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伊斯拉格小姐,没事吧?”安凛匆匆地走了过来,伸手扶起了蒂姬。
“或,或许……嘶……呼……”蒂姬根本站不直身子,她靠在安凛的身边,一手托腰,连吸好几口凉气。
甚至都疼出了眼泪。
安凛看了蒂姬一眼,发现她的右眼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看来,终究还是拦不住她。
安凛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虽然事先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用上了术界,但唯一的无解之处正是那只右眼。
……破解术界,以术攻术不可行,却存在着一种对大多数魂术师来说都十分低效的方法。
【拆解点】。
召现魂术的时候,施术者所引导的自在形魂必然存在某种流动规律,这种规律所遵循的正是术文的逻辑。
换句话说,术文的逻辑虽然是抽象的,无法被影响的,但自在形魂的流动规律却是可以被观察,甚至是被干扰的。
在魂的流动中,必然存在一个,或者多个“点”,动一发而牵全身。
这样的点一旦被干扰破坏,那么魂术的运行就会失常,从而与术文所构建的逻辑产生冲突,最终结果就是崩溃,消解于无。
这样的点,就是【拆解点】。
之所以大部分魂术师不会去考虑这种方法,是因为想要找到拆解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好比,盘旋而上的阶梯,本身是个极具规律的结构。但是,有几个人能够从这些阶梯当中看到那个仅仅矮了几厘米的一级?
何况是更加复杂,如同好几个螺旋阶梯所交织的术界呢?
然而,霄瞳,是可以看到魂术流动之眼。
所有的魂术,包括术界,都会以最简单的形式呈现。
因此在蒂姬的眼中,不存在螺旋上升的阶梯,而是一字排开的台阶。
究竟哪里矮了一截,一目了然。
对拥有霄瞳之人来说,不需要任何的感知与分析,只需要“看”,就知道拆解点的所在了。
安凛知道,因为她曾经见过。
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还小,甚至还没有加入圣廷,却在琉璃山的教宗大殿上见到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了。
被魂术师们称呼为“不可侵之瞳”,所有的魂术在它面前,都将弱点暴露无遗。
“我好像走不了路了。”然而此刻,获得了胜利的蒂姬却紧紧拉着安凛的胳膊,“抱歉,康菲亚小姐,再扶我一会儿!”
“诶?”安凛望着她。
这时候是“扶我一会儿”的时候吗?
按理来说,以霄瞳破解了术界,安凛便再也没有办法阻拦她了,蒂姬也应该早已去往石墙追击沃夜西了。
安凛垂下目光,望着地上的贝多里脑袋。
难道是刚刚那一摔真的摔重了?
正想着,蒂姬忽然一歪,靠在了安凛的身上。
“再扶我会儿……”她呢喃着。
贝多里看着莫名其妙,这俩人前面还剑拔弩张的,这会儿怎么跟好姐妹一样?还贴贴起来了!
“我承认我脑袋是硬了点儿,毕竟是石头嘛,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呃,这样虚弱吧?真有那么严重吗?”贝多里慌慌张张地问道。
他没听见蒂姬回话,还要再问,正遇上安凛的目光。
“她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