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并非是对立的存在,死亦是生的永恒。
--樱冢白
向新选组的干部们解释完自己来到京城的理由,并得到了不会被杀死并且会帮助寻找父亲下落的承诺后,如释重负的千鹤再一次回到了初始时被软禁的房间。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千鹤心里念道,虽然自己还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但是能够活下去并且得到父亲的下落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结果了,想到这里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月亮被沉沉的云朵笼住,只能透出淡淡的影子,而相对于月光的暗淡,夜幕中点缀的点点星辰则越发明亮璀璨,仿佛是散落的碎钻般隐隐绰绰的闪烁着,零星的光芒衬着安静的夜晚别有一番风雅。院中的落雪并未消融,于是,白雪上流动的光泽使得所有可见的事物都附着了一层独属于冬日的晶莹。
千鹤伸手拉开房门,明亮的褐色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如墨色耀石般的黑瞳,千鹤愣了一刻,随即向着和自己离开之前保持着相同姿势的樱冢白鞠了一躬。
隐在黑暗中的脸上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困惑,樱冢白还是向着千鹤点了点头。
“那个……很抱歉,今天没有听你的劝告。”千鹤走进屋子便跪坐在樱冢白的对面,下午时是自己太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后果便跑了出去。
“我并没有劝说你什么。”淡淡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倚在墙边的身体处在光影的交界处,手臂静静的垂在身侧,皓白的手腕衬着榻榻米,如月光般洁白。千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双似乎可以在黑暗中绽出光芒的眼睛,比黑夜更加深沉的黑色,可以将周围的光芒吸收殆尽,是一种诱惑而危险的色泽。千鹤对于樱冢白的认知仅限于知道对方是救过自己,有着危险的攻击力,和不擅言语的性格的少年。对于樱冢白异常直白的话语,千鹤并没有难过的情绪。
“嗯,可是和樱冢君说话之后,我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勇气,总之还是想要多谢您。”
“勇气是你自己的,不是我所给予。”克服大多数困境的方法只是在于是否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正如挥刀的理由,不论是为活下去而挥出刀刃,抑或是为了守护而挥刀,都只是从心而挥罢了,却与勇气无关。
千鹤露出苦笑,大概是樱冢先生的性格使然吧,认真而一丝不苟的,因为觉得自己并未做出什么而坚决拒绝道谢。没有继续纠结于道谢的问题,心情放松下来的千鹤感到了一阵倦意。蓦地,她忽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和樱冢先生似乎是住在同一间屋内的……意识到性别差异的千鹤微微脸红,颇为尴尬的看向樱冢白的方向。可惜,显然对方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毕竟还是被软禁的状态呢……千鹤暗斥自己想的太多,一面和衣钻进了被褥。
“樱冢君要休息吗?”千鹤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樱冢白,小心的开口问。
“暂时不用。”睡前反省一天之中的所有事情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樱冢白一直坚信,敌即吾身,只有不断反省自己,剑道才能有所突破。笔直的跪坐在榻榻米上,闭上眼睛开始了每日必修的任务。
大概了解到这应该是对方的习惯,千鹤便不再言语,安静的闭上眼睛,很快便沉入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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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看?”烛光摇曳,执笔的手在纸面上投下了深色的影子,土方沉声问道。
“啊嘞~是指那个女孩吗…不是很有趣吗?我倒是不讨厌她呢~”冲田总司懒洋洋的倚在墙边,怀中抱着自己的爱刀,菊一文字则宗,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别跟我扯这个。”土方的声音里明显夹杂了一丝无奈的情绪,“为了寻找父亲纲道而来到京城,又恰巧被我们的队士袭击,假如是巧合,是不是太蹊跷了。”
“副长您的意思是,她是为了探察新选组的秘密而故意被队士袭击的吗?”斋藤用一贯平静的语调回复道。
“我可不认为,那个女孩有这种演技呢~”冲田总司斜睨了笔直的跪坐的斋藤一眼,绿色的眼睛闪过一道琢磨不透的光芒,“我倒是觉得另一个女孩更值得怀疑呢~新阴流的传人~阿一真的看见她用出了无刀取吗?”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是与传闻相差无异。”紫色的眼睛里映着烛火跳跃的光芒,明明灭灭,现出一层暗紫的光晕,摄人心魄。
“有没有可能,那两人原先是认识的。”土方微微蹙眉,看着已经写完的一篇字思忖着。
“有这种可能。那么今天下午她没有和雪村千鹤一同逃走的原因可能是为了继续留下来监视新选组的动向。”斋藤稳稳的分析道。
“呐~阿一真是不体贴呢,她不是受伤了吗?或许这才是没有逃走的原因吧。”冲田总司一脸戏谑的瞅着斋藤没有表情的脸。
“我只是说出可能罢了。”
“这样啊……”冲田总司笑眯眯的应着。“不过倒是有切磋一下的希望呢~”
“好了…”土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总之,让山琦负责暗中监视那两个人一阵子,在同一个房间里,总会有所交流,可以找出破绽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事后:
“呐,阿一。”冲田总司狐狸状的轻笑,“你觉得雪村千鹤是不是知道樱冢白的真实性别呢?”
“……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有趣呢~毕竟那个人可是把我们都瞒住了了呢~”冲田总司一脸期待加遗憾的表情。
“……”沉默的斋藤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事实是否真的很有趣呢?大概只有睡梦中的千鹤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