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营地大剧场里的马戏团表演，座无虚席。
要是普通的文艺演出再来一次，初中生是不会买账的。
但这次的马戏团表演不同，笑声和惊呼声一阵接着一阵。
在初中生和老师们都全神贯注于舞台时，黑暗的座位排间班长悄悄安排了狄颐颜和隔壁座位一个同学换了位置。
狄颐颜坐在班长边上，班长的另一手边是蒋鹤。
狄颐颜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蒋鹤忽地则和我互看了一眼。
在观看空中走钢丝的过程中，坐在我边上的谯珂儿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她并没有看向我，只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吧。
谯珂儿用轻柔的力道抓着我的手。
我没有反抗，但也没特别在意。
表演从晚上7点开始，9点半结束。
老师嘱咐我们10点半回宾馆，也就还有一个小时的空当。
“哇，真的好热里面。一来到室外就冷起来了。”
武中拯站在剧院门口伸了个懒腰。
我们集合在这里，九个人。各自呼吸皆吐出了象征寒冷的白雾。
可是我们并不觉得冷，路灯指向了烤肉店，烤肉店玻璃墙内就很热气腾腾的样子。
“走吧！”
班长在前面招呼说着。
一路人，狄颐颜都贴着武中拯走，而蒋鹤则贴着詹楸木走，让我觉得很奇怪。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如此。
蒋鹤自从被那三个混混吓到后，可能觉得只有詹楸木能够保护自己了吧。
但是，她似乎也主动保持了距离。
詹楸木边上的莘秋白，靠的更近，而两人默契的脚步与忽地对视。
那种氛围不好让第三个人进入吧。
“老板，九个人。”
“九个人的话，要拼桌子，你们稍等。”
“麻烦你们了。”
班长负责点单。但我们不想让班长再破费了，暗中确定了AA制。
店员蛮活了一阵子，由于只有一个小时，烤肉店只有少许的初中部同学。
我们坐在靠窗的地方，左右拼在一起一个长桌。一边四个，一边五个。
我，谯珂儿，詹楸木，莘秋白坐在一起。
班长，狄颐颜，蒋鹤，小鹿，武中拯坐在一起。
两个大的烤肉盘，店员把盘子拿开，点燃了盘子下面的煤气，再把盘子放上去，又在盘子上刷了一层油，很快就能闻到油的味道。
“这么多羊肉卷？不来点其他的？”
我对着服务员上的一盘盘羊肉卷吐槽说。
“因为是冬天，吃羊肉可以热身子的。”
武中拯回答我说。
“狄颐颜喜欢吃羊肉吗？喜欢什么自己点，放开了点。”
武中拯侧脸过去这样对狄颐颜说。
“啊，我也喜欢吃羊肉的。没事没事。”
狄颐颜紧张地回答。
“我给你们弄一些特制的烤肉酱料吧！”
班长站起来笑嘻嘻地说。
“芝麻酱！我要芝麻酱！”
小鹿兴奋地招手说。
“我要海鲜酱！还有花生酱！”
蒋鹤也高兴地招手说。
“有人不吃香菜的吗？葱花呢？蒜呢？姜呢？”
班长提问。
“什么可能会有人不吃这些的啊。”
武中拯吐槽说。
“嘛嘛，不是网络上有流传一些人不能吃香菜的吗？”
班长回击道。
“不过，最好吃的还是辣椒酱吧，肉配辣椒才能不腻。其它东西本身包含很多脂肪，吃多了不好。”
詹楸木插嘴说。
“就拿花生酱来说，花生本身能够榨油，吃花生酱就等于吃肉，会比较亏的。”
詹楸木继续说。
“嗯……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只要开心就好了。”
班长说完人就走了。
武中拯和詹楸木以及谯珂儿开始把肉放入烤盘，很快就听到滋滋声。
肉开始变颜色，就好像雪花融化一样神奇。
“对了，狄颐颜同学，你是画画的，是兴趣吗？”
谯珂儿问。
“嗯嗯，虽然说也是家里的要求，让我在音乐和美术里选一项，就选了画画。”
狄颐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真好啊，羡慕会画画的，你说是吧武中拯。”
班长开起武中拯玩笑。
听到这句话，狄颐颜红着脸朝武中拯看了一眼。
“对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喜欢画画呢。”
谯珂儿突然说到。
“咦？是这样，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画画。”
我也附和说。
狄颐颜听得更仔细了。
“那是因为……因为……”
武中拯不好意思起来。
“我爸也是画画的。”
武中拯这样说。
“难道是艺术家？有画在拍卖行的那种？”
班长调侃地问。
“不是，是平面设计师。但也是美术学院毕业的。”
武中拯回答。
“这样啊，话说我们学校有美术社团吗？”
班长问。
“有，有的。”
狄颐颜突然回答。
“但是我不去的啦。”
武中拯干脆地插嘴道。
“为什么？”
班长问。
“因为我在外面有美术班，所以……”
武中拯尴尬地回答。
因为主角是狄颐颜，所以班长又把话题转到狄颐颜身上。
“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吧？狄颐颜同学？”
班长这样问。
“朋友？嗯——你们不介意的话。”
狄颐颜害羞地回答，果然还是有点拘谨呢。
比起武中拯来说，狄颐颜身上更有那种搞艺术的气息，怎么回事呢？
狄颐颜的一举一动都很细柔轻微，好像在端拿易碎品一样。
这是初中生啊，在外面一定被认为家教很好的那种女孩。
“那有什么可以介意的呢？”
我接过话来。
“嗯嗯。”
狄颐颜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之前我和她有过短暂的交流，记得刚来营地的那时候请她到我组里吃早餐的。
“我觉得，狄颐颜这样漂亮的女生肯定很受欢迎的！”
班长没话找话说……不！感觉班长就是想说这句话！
“没有，没有。我在班上一直都是一个人，除了社团有一两个朋友的……”
狄颐颜更胆小起来了，而她在画画的时候，是大胆地投入其中的。
“啊——这样，太可惜了。完完全全一个美少女，可恶，你转到我们班来吧，这样我就能照顾照顾你了。”
班长用自以为是和引以为豪的口吻说话，一副正义大丈夫的架子。
“好啦好啦，怎么可能嘛——”
武中拯吐槽班长。
“美少女什么的——”
狄颐颜红着脸小声呢喃。
不过她确实配这个称号，画画的美少女，身上同时存在可爱和酷盖两种气质。记得之前选校花，虽然我落选了，但比起恶毒女夏静雨，真的是狄颐颜更配校花。
“对了，有人要喝可乐吗？”
谯珂儿问。
“可乐，随便吧。”
狄颐颜总算比较大胆地说了一句话。
“嗯，我去弄一些水，吃的好饱，光顾着吃了。”
谯珂儿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起座走开了。
这样，我们大概吃了一桌子的肉，九个人，吃到打嗝，一时半会睡不着的样子。
不过十点半的钟声响起，我们不得不回旅馆。
话说，吃完肉出来，虽然是十二月的夜晚，但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总有种世界在围绕自己转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