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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第一次住在一起,小学时期也有过。
只是,现在我们已经是初中生了,住在一起的话……
而且是在同一间房间里,就差变成同床共枕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等待他们商量好房间的分配问题。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和他在一起。
我真是糟糕透了!
“楸木和秋白住在一起吧。”
武中拯同学指着我说,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建议。
我好像想说什么似的,但没有说出口,话语到咽喉就出不来了。
我紧张地转向楸木看,期待楸木有什么反应,可楸木也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毕竟你们两个本来就很熟悉,我想应该没事的。因为这样班长就有着落了,我和班长住一块儿。”
武中拯同学这样说,给了我们俩个住在一间房间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们虽然是青梅竹马,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
而且初中生是进入青春期了的,虽然我了解楸木……可是。
走进房间后,就战战兢兢的。
楸木帮忙把行李收拾好,我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边,窗帘半拉着,外面午后的白光照进来。
“累了吗?”
楸木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
“要洗个澡先吗?”
楸木又问我。
“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我这样说,其实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洗澡。
小学时候有一次他和我淋雨回家,刚好我的家门被锁住,我在他家洗过澡。
但现在,浴室就在那里,好近。
洗澡一定会被听到的,而且……
共用浴室什么的,好羞耻。
等一下!待会儿我去洗澡的时候,浴室里面会不会留有楸木的味道啊。
啊啊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在我自顾自焦急的时候,楸木竟然开始脱衣服了!
他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深色毛衣,又把毛衣脱了,还有保暖的内衣也脱了……
留下白而光滑的脊背,就在我的面前!!
我怎么能看这些呢??
啊啊啊……他转头看了过来,我脸是不是很红的啊?不可以啊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脸红。
“怎么了?”
楸木问我。
我使劲摇了摇头,低着脑袋。
“对不起,我会去浴室里面换衣服的。”
楸木很温柔地说。
他把眼镜取了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因为近视度数不是很高,这样也能看见,和我一样。
光着上半身而已,男生不多是这样的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怪罪我自己的肮脏思想起来。
他真的进去洗澡了,我坐在床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一些女孩子不应该去想的东西了。脸一直红着。
“即使是青梅竹马也……也太过份了吧。”
我自言自语地咕哝,把头塞进被子里,跪在床边而已。
房间地面是地毯,所以膝盖不痛。
其实是累的。
但是,我好想笑哦。
能够和楸木一起住,难道不是我内心深处的愿望吗?
父母绝不会这样看待的。
虽然父母似乎对“让我的儿子和你的女儿婚配”这种想法很感兴趣。
但父母只是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寒暄罢了,或者是酒局上面洽谈的笑点。
并不是认真严肃的态度。
父母更希望我们成为兄妹这样的关系吧。
但是,我是不想的。
不是兄妹不好,而是我们,感觉有种超越兄妹的关系在里面呢。
再说本来也没有血缘亲族关系的啊!
水花冲刷玻璃和瓷砖的声音,我的脑子里竟然开始幻想楸木的身体起来!
真是的,我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蠕动起来,表达出开心的感情。
乎——
把头伸出来,吐了一口气。
心情平复了一点点。
我站在窗台眺望窗外,看到陆陆续续有学生出去了,反正是自由活动时间,一些人耐不住性子。
不知多久,水声停了。
玻璃门打开,浴室门也打开了。
还好浴室墙壁是独立的白墙,不是酒店那种玻璃墙。
“你要去洗澡吗?”
他从身后叫我。
我转过头去,他穿着一身保暖内衣。
“嗯——我准备准备。”
我这样说。
但是怎么好意思去洗澡呢?要在他的面前脱衣服吗?
用他刚刚用过的浴室吗?
好害羞啊。
“那个,我出去买点东西先。你先洗澡吧,组长(田芦荟)发了消息,待会我们去吃午饭。我会先回房间的,你在这里等我好了。”
楸木这样说,然后穿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这身衣服说起来也……是父母选的,说什么我们俩个要穿同一套风格的男女搭配装……虽然父母自以为是兄妹装,但无论怎么看从别人眼里都是情侣装!
他——可是楸木完全不介意。
我的心脏在加速跳动着。
如果楸木现在一把把我抱住,我会高兴得跳起来吧。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楸木离开后,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脱了衣服后,走进浴室。
真奇怪!
浴室干干净净的!
没有泡沫和其它痕迹,除了一些水。
所有的物品都很整齐,浴室里也不是充满了水汽,看来没有用热水来洗。
当然,也没有楸木的味道。
所谓楸木的味道,只不过是青春期少女脑袋里无尽幻想中的一种罢了。
洗完澡后,浑身舒服极了。
出来穿新衣服的时候,果然还是决定穿那套“情侣装”吧。
在房间等着,看着手机。
武中拯和班长在我们小组群里发了照片,好像是他们那个房间窗户外可以拍到一个大的喷泉。
不久,他回来了。
拿着一杯很迷你的奶茶,感觉像是玩笑一样。
大概是平时奶茶一半的大小还不到一点。
“这是?”
我问。
“奶茶呢,我兜兜转转好久,发现竟然有卖这样的奶茶。份量刚刚好。”
他把小奶茶递给我,暖和的。
“准备好了吗?他们已经去餐厅了。”
他这样说,却一点也没有催促我的意思。
如果是我父母说“准备好了吗”,其实是种对我不耐烦的表现。
之后我跟着楸木离开了房间。
他走在前面只有一步的距离,这是我们从小以来的默契。
营地的伙食意外地好。
吃过饭后,大家重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等待晚上的迎新晚会。
父母在手机上一直询问我的情况,但基本都是以“楸木怎么样”开头的。
为什么关心自家女儿的情况要用别人家孩子开头啊?
显然是“我把你抛给楸木哥哥,所以他没事你就没事”这种心态。
默认了楸木就一定能够照顾好我呗。
还是打算把大人的人际交际场带给我们这两个初中生呢?
我关了手机。
楸木似乎还在用手机,好像不在聊天的样子。
“我在写日记。”
楸木这样说。
“日记?”
我问。
“有些事情总会忘掉的,一些感动的细节。”
他这样解释。
“那你写哪些内容呢?”
我问。
“不光只是文字,还有照片。准确说我在写一个时间轴。”
他把手机拿来给我看。
上面有一张我的照片!
是在大巴车上我睡着的样子!
我!竟然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是的,虽然那时候太困了。
“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哦。”
他语气平静地这样说了一句。
我害羞死了,却又不能……
“这个也要记下来吗?”
我委屈地说了一声。
“嗯。要记下来的。不然以后只能想起坐过车这件事了,却忘记车上有你在。”
他这样说,似乎笑了一下。
“讨厌啊!你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
我当作要午休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真的是……
真的是——弄得我开心死了。